“靈蛇拳法?”
韓紀將那黃皮書捏在手中,皺眉分辨了一番,便是心滿意足。
前身小韓雖然奴仆出身,沒甚么文化。
但本身還是個上進人,又日夜侍奉在劉老爺家小公子身邊,書寫本事是沒有,左右還是認得那么幾個此世文字。
加上韓紀得了小韓記憶后,也不知是二者記憶相融,增添了幾分精神靈思還是什么別的緣故,二世記憶,都變得清晰不少。
認出這秘籍封皮上的文字,倒是不難。
‘這秘籍雖是趙老三這縣城乞丐所有,或許不是什么厲害武功,到底也算一樁本事。’韓紀捏著靈蛇拳法秘籍,心中暗暗想道:‘眼下前路未知,多一條路子也不是什么壞事。不過我也不急研究,這被我打死的小道士,能有這般邪門法器,說不得真就是胡月兒口中那道士的徒弟。如今我拿了他的寶貝,又打殺了他的徒弟,真可謂是結下了天大仇怨。’
‘還是早些去到天寧寺,找到那王金禪才好。’
有了計較,韓紀也不去看趙老三那一副死不瞑目模樣。
這惡丐平日里欺負平民百姓,害了不少幼兒老弱,曝尸荒野已經算是便宜了。
韓紀左右又尋摸了幾個乞丐尸首,見再無收獲,這才匆匆鉆入草叢中,尋著小路朝天寧寺方向去了。
……
韓紀撞見趙老三等人時,天色便已見暗。
等他尋得天寧寺山門時,更已是月朗星稀時候了。
左右是到了地方,路上沒再生枝節,韓紀已經心滿意足,倒也不埋怨什么疲累。
只是等他爬到了天寧寺廟門前,卻見大門已是緊閉,寺內建筑更不見什么燈光。
左近除了蟬鳴蟲叫熱鬧,可說是一片寂靜。
‘這些和尚睡的也是真早,只這個時辰,竟就不虔心誦經念佛了,未免太過敷衍。’韓紀心下吐槽。
這會兒雖已入夜,算來也不過戌時。
鄉下田野討食的農民,有些估摸才打田里回去呢。小韓記憶中,只聞天寧寺頗有一些田畝,大多都租給了山下的佃戶,也不曾聽說寺里的和尚們還要勞作。
不事生產,睡得卻早,韓紀一想小韓自幼艱苦際遇,再想想慧明和尚那淫僧,一時對和尚觀感大是不好。
當然。
這也就是一個念頭閃過。
還不至于為此生出什么琢磨來。
只是韓紀本想直接上前叩門,看有沒有值守的僧人給他開個門。
因這一番吐槽,卻想起了慧明和尚。
這和尚便是天寧寺僧人,眼下也不知是否回了寺廟。
韓紀從小韓記憶中得知,這慧明和尚在天寧寺頗有幾分地位,似乎是在寺中任了什么司職。
而寺廟在開云縣的許多富戶善信,便多是由他出面接待。
也是為此,這和尚才有那機會與劉夫人兜搭上。
倘若慧明和尚如今就在寺中,自家不請自來,見了知客僧人之后,指不定自己就有落入這人手中的可能。
想到此節,韓紀一時倒不敢直接敲門了。
‘罷了,這幾日也沒少翻墻爬山,也不差這幾座院墻。’韓紀定了心思,決議翻進去直接找人。
前身小韓曾隨同劉夫人劉員外來過這天寧寺,他倒也知道方丈院的所在。
眼下直接尋得王金禪一見,才是正經,卻也沒必要顧慮其他。
有了計較,韓紀也不遲疑。
在寺廟周遭轉了一圈,覓得一處靠樹的院墻,便翻了進去。
他來過這天寧寺,許多地方雖不曾去,到底也知曉幾分路徑。
腳跟落地,眼見四下無人,便借著月色悄然摸往了寺廟后方,方丈寮舍方向。
許是這寺中入夜沒有僧人值守,又或是這寺廟僧眾一如韓紀所想,果然憊懶。
他一路摸索進來,竟也沒遇見半個僧人。
約莫過了炷香功夫,韓紀終是尋得了寮舍所在。
韓紀本想著那王金禪若是已經睡了,自己上門打攪,搞不好要惹怒這個修士,還想著怎么弄個委婉手段,也好顯得自己客氣一些。
那曾想剛到院中,抬眼望瞧。
透過紙窗,隱約卻見那禪房之中,亮著兩盞紅黃明燈。
‘這房里居然還亮著燈。’
韓紀心下嘖嘖嘆道:‘只聽胡月兒那小妞說這王金禪本不是天寧寺僧人,原還是個外來戶。我原以為他能做了此間方丈,搞不好靠得是修行本領壓服寺中僧眾,眼下看來。說不得就是人家念經勤懇,禮佛虔誠,才得了這法位。’
得見如此情況,他心神也自松快幾分:‘這人尚未入睡,正也方便了我。’
于是也不耽誤,上前便輕輕叩了叩門。
“方丈可在?”
韓紀一面敲門,一面低聲詢問。
哪知他來回喊了幾次,也不見內里傳來回話。
反倒是隨著自己氣息逐漸平穩,耳聽得房內一陣頗有節奏的粗壯呼吸,愈發明晰起來。
那呼吸動靜還不小,似牯牛般。
‘這特么是打呼嚕?’韓紀訝然:‘點著燈睡?’
略琢磨,又覺有些不對。
據胡月兒所言,王金禪可是修士,自己弄出這等動靜,就算這人睡了,也不至于半點沒有察覺。
想到此節,韓紀退開幾步,微微皺眉,心自忖道:‘莫非這人不在禪房之中么?’
‘那這里頭是誰在喘氣?’
‘又或者這人是在修行?那倒是不好攪擾。’
其實他倒也不在意禪房里頭的到底是誰。
只是如今尋摸過來,卻沒能見著王金禪,多少讓他有些覺得不好。
胡月兒連元金壺都予了他,哪怕真有什么別的心思,王金禪的事情上,想來也不會有所欺瞞。
韓紀尋思片刻,暗暗想道:‘罷了,這寺廟禪院里頭,最是不缺香火。我何不取來些香燭,把胡月兒那小妞請出來,二人商議后再來決斷?’
‘她雖被封在圖中,也有那么一些修家本領,指不定不需我來做些什么,便能聯系上那王金禪呢?’
念頭轉至這里,韓紀生了退意。
便準備摸到前院佛殿盜些香燭,見了胡月兒再做計較。
哪想著就在他轉身要離開這院子的檔口,耳聽一陣風聲拂過,韓紀突然只覺自己后脖一緊,腳下一空,整個人莫名騰空起來!
韓紀心下一驚。
正要回身看看情況。
可也就在這時,他方才站立的禪房門口,大門忽被一陣巨力推開。
緊接著。
他此前所見的那兩只紅黃燈籠,竟伴隨著一陣粗壯呼吸,從禪房里直接鉆了出來!
韓紀定睛看去,登時目瞪口呆。
“臥槽,這是什么蛇皮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