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結晶，被人使用。

相墨的眉頭一下子緊緊鎖住。

雖說，神話結晶這個東西，怎么看怎么像是小說里面的魔核，是能量聚集的產物。

然而本質上卻完全不同。

沒法鑲嵌到武器里，也沒法借以施展什么魔法。

神話結晶是污染的凝結，是最大的污染源，只要和人體有了接觸，便會將這人轉化為污染體。

這種東西，防御局也只能封印起來。

而有人竟然能夠將其加以利用？

相墨感覺自己才建立不久的世界觀坍塌了。

“一般的污染體是沒有自我意識的，然而隨著純化的進行，其神志會漸漸恢復。”陸青繼續說道。

相墨立刻想到了上次的魚怪。

被封堵隧道之中，卻通過纜線管道的一點而縫隙爬了出來，這顯然不是渾渾噩噩的無意識體能夠做出的。

至少也像是貓貓狗狗那樣，具有初步的智慧。

他心中頓時凜然。

那個魚怪污染體才D級，便已經有了相當于貓狗的智慧，而更高級呢？

果不其然，很快，他就聽到陸青繼續說道，“大概到B級左右，污染體的神志，便和正常人無異了。”

相墨聞言精神一震，恢復了？污染體到達B級，就能恢復？

一時間，他的心中頗有些復雜。

陸青瞥了他一眼，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說道，“但污染體終究是污染體，即使恢復神志，其身軀上的變化，都是不可逆的。”

“而且，暫時地恢復了，依然有著很大的崩潰可能。”

“崩潰？”相墨一愣，然后猜測道，“崩潰之后，就又變成無意識的污染體？”

“差不多。但這個時間很短。”陸青點點頭，“一般幾分鐘后，這個污染體的軀殼里便會誕生一個新的神志。”

聽到這里，相墨突然一陣惡寒，身體里誕生一個新的神志……

這種情況下，最開始恢復的那個神志，究竟是恢復的，還是一開始就鵲巢鳩占？

陸青的話語，依舊不疾不徐地響起，“B級污染體很麻煩，因為它們有了自我意識，懂得躲藏、隱蔽，在純化那一刻沒有抓住，后面就很難再逮住它了。”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講，正是因為B級污染體有了自我意識，它也懂得了生命的可貴——不是別人，是它自己生命可貴，所造成的污染事件，反而比C級D級的少。”

“因為一旦出現大規模污染，就會露出馬腳，而被防御局抓捕擊斃。”

相墨聞言，不知作何表情。

陸青繼續解釋，“同時，B級污染體也因為有了意識，還能夠控制自身的神性波動和污染。”

“所以，你剛才感受到的，有可能就是一個B級污染體的神性波動。”

相墨聞言頓時瞪大了眼，倒不是因為驚駭，而是擔心自己之前的胡扯會不會太過夸張，引起了大家過度的警惕。

要知道B級是什么概念，上次韓志明說的大人物，從總部派下來支援的韓執事，也不過是個C級。

雖然是因為他有著奇異之處，才破格提拔為執事，但也足以說明B級戰力的稀少了。

到時候若因相墨的話語，讓隊長他們產生了誤解，請求了什么B級甚至A級支援的話，那就不太妙了。

他有些猶豫，思考著該如何解釋，讓現在的情況顯得不那么緊急，就聽見陸青繼續說道，“不過嘛，根據剛才的作戰情況，我認為那應該是個E級污染體。”

相墨聞言又疑惑了，不是要B級才能恢復意志，控制神性波動嗎？

陸青嘆息一聲，繼續說道，“B級污染體，不僅僅可以控制自身的神性波動，還掌控了神明部分的權柄。”

“權柄？”相墨驚訝道。

“對，這部分的權柄，會隨著神明的不同而各不相同，但又有共同之處，那便是讓它們可以維持一定的仆從，也就是低級污染體的自我意識。”

“故而，對于B級污染體，防御局里還有一個其他稱呼，祭司。而對于其維持意識的仆從，則叫做神從。”

“需要注意的是，這個低級污染體，可以是其他神明的污染體。”

陸青說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說過這么多的話了。

相墨點點頭，接著問道，“那，世界上還沒有其他的，不因為污染體和神性污染，又能出現種種超自然的現象呢？”

聽到這話，陸青頓時有些疑惑，他思索了片刻，而后緩緩地搖頭。

蘇凌在一旁也說道，“世界上所有的超自然現象，歸根結底都是因為神性污染和感染體。”

相墨坐回地上，心中卻松和了不少。

之前自己雖然是瞎說，但似乎誤打誤撞，歪打正著，猜出了這片詭異荒地的真相。

既然如此，那就沒有什么好怕的了，等一會兒隊長趕到就好了，他們對于這個肯定是很有經驗的。

相墨如此想到，卻突然感覺外面響起‘烏拉烏拉’的警車聲，不絕于耳。

同時出現的，還有連綿的爭執怒罵聲，噼啪的器械撞擊聲，輪胎在道路上摩擦的刺啦聲，貨物倒塌的嘩啦聲。

“什么情況？”相墨皺了皺眉，有些不太理解，這個地方，這片街區，難道是什么暴力事件積聚地嗎？

今天都發生了多少類似的事情了？

他心中疑惑，看向一旁蘇凌和陸青嚴肅的神色，卻忽然反應過來，“今天，那些人之所以這么容易爭吵起來，會不會是因為那個污染體？”

“應該是……”陸青表情嚴肅，眉頭緊皺，“我只是在想，為什么，神從會在這個地方出現。”

相墨也眨了眨眼，對呀，那些B級污染體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不敢搞一些大的動作，害怕被發現。

難道更低級的污染體就不怕？

相墨頓時聞到了陰謀的味道，神從在這里出現，肯定不是來賣包子的。

他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么。

卻忽然，“嘭——”的一聲巨響襲來。

一旁緊閉的房門崩裂開來，在一片煙塵中化作一道道殘片，向著房間里的眾人飛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