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不行。”韓志明立刻說道，“神性波動，關鍵的還是在于人的祈禱，死人能祈禱嗎？”

相墨搖搖頭，心中也知道自己算是異想天開了，不過話說回來，既然王大河都已經死了，那眼前的這棟古怪土樓，又是為何出現的呢？

他盯著手里的資料，一時間有些發愣。

成為作戰隊員半個月，他也不是完全無所事事，過著幸福美滿的閑魚日常。

晚上跟著韓志明他們泡在圖書館，對于污染事件，還是多了些了解，雖然不多，但而至少不像是以前那樣一頭霧水。

神話污染的體現，也是神明權職的體現。

例如你求財，你祈禱財神，那么最終造成的污染景象也就會和錢財相關，最終出現的污染體有可能就是一坨由各種貨幣構成的怪物。

其影響現實的情況也理因如此，不至于祈禱財神，最后卻以其他的神明的方式表現。

那么，究竟是什么神明的權職，才會讓其影響現實，從而出現眼前的土樓呢？

相墨首先想到了王大河的愿望，就是修建樓房，這丑陋的土樓對他而言就是一種愿望。

那會不會是實現愿望的神明？

接著他又搖搖頭，這就太多了，華國的種種神明，經常被人祈禱的，幾乎都可以說是實現愿望。

而且，王大河早就已經死了，他也沒有愿望了。

那么，究竟是什么情況呢？他思考了半天，卻依舊沒有什么頭緒。

韓志明快速看完了資料，接著將剛才的得到了情況和鐘丘進行了匯報。

鐘丘緩緩點頭，一點點分析已知的信息，接著說道，“首先，我們有個疑點，現在神性波動太弱，還處于萌芽階段，這樣的神性波動，理論上是很難影響到現實的。”

“更不要說現在，不僅憑空造就了一棟土樓，同時還影響到了附近的居民。”

他低頭思索了片刻，接著又看向韓志明，“你開著車，找個居民，先遠離這片區域，問問他像個問題。”

“脫離這片區域之后，就不會被神性污染影響嗎？”相墨有些恍然，卻聽見而鐘丘繼續說道，“我懷疑，這是一次聚集性污染事件。”

“不會吧？”韓志明皺了皺眉。

相墨也表情嚴肅。

聚集性污染事件，顧名思義，就是聚集到一起的污染事件。

雖然韓志明跟他說過，光憑一個人的祈禱，是很難出現什么神性波動，導致污染事件的。

人數多一些，即使祈禱的時候不是那么虔誠，反而更加容易出現問題。

然而從實際情況來說，反而是某些偏執狂，單獨祈禱出了神性波動更加常見。

因為華國沒有什么國教，大家幾乎不信神，人數一上去了，反而導致祈禱的信仰分散了，不集中了，故而很少會出現聚集性污染。

“你是懷疑周圍的居民嗎？我也感覺他們有問題，對于王大河的態度有些遮遮掩掩。”陸青說道。

“只是一種猜測而已，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有很大的可能。”鐘丘搖搖頭，又接著吩咐到，“韓志明，你快點去問問，如果情況屬實，就直接回總部調一批的隔離藥劑過來，然后再安排一輛流動餐車過來。”

“餐車？”相墨一愣，不太明白，安排餐車做什么？

陸青微微一笑，解釋道，“你有沒有見過那種愛心流動餐車？”

相墨愣了愣，接著反應了過來。

神性波動的初期，只需要找到關鍵人，給他喝一瓶隔離藥劑就能解決問題。

什么是關鍵人，就是進行祈禱，引起了神明回應的人。

如果隊長說的聚集性污染情況屬實，那周圍的居民就都是關鍵人。

這種情況下，他們自然是不能做到的一人喝一瓶了，但也有其他方法讓他們都喝下隔離藥劑。

然而想通了之后，他卻有些不敢相信，“這么簡單？”

“差不多吧，這個事情本來就不復雜。只要在萌芽中發現，就很好解決，所以而輕松些吧。”韓志明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這么說著，卻是臉色復雜，一點也不輕松的樣子。

相墨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又一次抬頭看著眼前的土樓。

不對，現在的情況可不止是萌芽階段，萌芽階段的神性波動可無法導致眼前的東西。

鐘丘繼續分配任務，“陸青，蘇凌，你們兩去確定一下神性波動的范圍。”

他說著，又將視線投在了相墨的身上，“至于你……這是你的第一次任務，就先跟在我身邊吧。”

“好。”相墨點點頭，看著其他三人離去，而鐘丘卻背著手，探頭往古怪高樓外面的小院里看了看。

“你說，王大河和周圍的居民究竟是什么關系？”

鐘丘突然說道。

相墨愣了一下，接著反應過來，這是在和他說話。

他思忖了片刻，接著緩緩說道，“似乎有些矛盾，大家都不愿說起老王。”

老王的智力有些問題，說的不好聽的話，就是一個智障。

這樣的人，向來是不討喜的，如果因為智力問題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導致大家的埋怨，似乎也是正常的事情。

鐘丘面無表情，獨眼在院落里看了看，接著說道，“那你說，周圍的居民為什么要幫老王實現愿望？”

“唉？”

相墨立刻意識到，這棟古怪的樓房是老王的愿望。

如果周圍的居民真的和王老有什么矛盾的話，那為什么會出現這棟樓房呢？

“出現神性波動，需要真摯而強烈的祈禱，換句話說，也可以叫做執念，只是這個執念和神連接到了一起。”

“除開自己的愿望之外，一般的人還有什么執念呢？不外乎就是愧疚了。”

鐘丘淡淡的說道，話語從頭到尾都沒有什么情感的波動，似乎只是在闡述一個簡單的事實。

然而相墨的心中卻涌現起了驚濤駭浪。

愧疚，愧疚。

周圍居民之所以不愿意談論老王，不是因為什么矛盾，而是因為愧疚。

而是因為他們做了對不起老王的事情？

相墨心中驚駭，忽然浮現出了一個想法，老王，究竟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