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文伯,我們好像砸到人了……”
什么好像,本就就是。
不過這人怎么好像不太對啊……
此時已是東方既白,天已經蒙蒙亮,他們這邊的動靜不小,自然很快便引起同一個院子中落腳的丐幫弟子的注意。
“死人了,死人了,他們砸死人了……”
一道驚恐的聲音,很快在小院之中回蕩。
不多時,一大群丐幫弟子便呼啦啦的將他們兩人圍在中間。
而他們所在的房間,此刻大門破碎,地上躺著一名丐幫五袋弟子。
身上插著不少木屑,整個人已經沒了呼吸。
“誤會,這肯定是誤會。”
王文伯還想解釋一番,然而這些個丐幫弟子,很明顯,并不想聽他們解釋。
“少廢話,里邊還有一個,去給我抓出來。”
一名貌似領頭的丐幫弟子吩咐身側弟子,去里邊將知小年也給抓出來。
不過幾個人剛進去,還沒沖到知小年跟前,就被他一掌凌空給拍了出去。
知小年現在有些糾結,按理來說,他應該算是突破到先天了。
現在體內真氣半數都已經轉化成先天真氣,按理來說,這就是先天第一階段。
可他卻無法做到勾連天地,引動天地靈氣為己用。
所以說,他這是半步先天?
他可沒聽說過這個階段,師父也沒提過。
知小年有些愣然的看著自己雙手,方才自己只是想隨手將這些人推開,沒想到卻是直接給打飛了。
這怎么看,都有些不太合理。
不過現在外邊明顯出了點事情,暫時還是先放下自己心中疑惑。
一到門口,北風毫不客氣的給他展示了一番自己的威嚴。
它要讓知小年知道,現在誰是老大。
這便如同在小院中,嚴陣以待的丐幫弟子一般,想給他一個下馬威。
不過這都不重要,嚴寒的朔風只能吹動他的衣袂,而嚴陣以待的丐幫弟子,依舊無法讓他心湖掀起一絲波瀾。
“你們這是何意?”
這些丐幫的家伙,是有毒吧?
昨天那個三七,莫名其妙慫恿自己等人去找慕容延德尋仇。
今日一大群丐幫弟子又堵在自己三人門口,這不是說故意找茬,都說不過去。
難道因為自己弄壞門窗,需要他們賠償?
不過這也說不過去啊……
此時知小年這才發現,墻邊貌似斜倚著一個丐幫弟子,要是他沒看錯的話。
這個身上有著不少木屑的家伙,就是昨天負責接引他們的丐幫五袋弟子,三七。
此時的三七,完全沒有昨天奇奇怪怪的舉動表情,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如同死人一般。
死人?此時知小年方才想起,剛剛自己在房間內想著自己的事情。
沒太注意外邊,他們剛剛喊的,貌似說,他們打死人了?
思及此,知小年一臉古怪的看向王文伯兩人,難道是他們對昨天的事情耿耿于懷,懷恨在心,心中不忿,這才……
見知小年目光開來,兩人默契搖頭,紛紛表示:
小道士你是知道我們的,我們做壞事,怎么可能被這群家伙發現。
知小年信了,正當他想解釋一番之時。
那邊領頭的六袋弟子,原本見自己派進去的幾個人,呼吸間就被人拍出來。
此時眼前三人竟然當著他們的面,就開始眉目傳情,完全不管他們受得了受不了。
事實證明,他們是受不了的。
男子漢大丈夫,死則死矣,豈能受此侮辱?
“眾弟子!”
“在!”
“布打狗陣!”
“喝!”
陣法,在于集眾之力。
小院中地形受限,他們只能以半月形站位,將三人圍在房間門口。
“等等,你們先聽我說,我和你們有財長老是好朋……”
“棍打狗頭!”
顯然,他們不僅想聽知小年說,還想打爆他的狗頭。
全然不顧他一片想要和解的拳拳之心。
隨著六袋弟子的口令,前方數人直接掄棍劈砸,對著知小年當頭砸來。
木棍裹挾寒風,大有一副要將他狗頭打碎的架勢。
此時韓坤兩人,已經識趣的躲回房間里。
他們當然不是單純為了躲避,只是人多,小院中完全施展不開。
要是被十幾個人抱摔壓住,以他們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應對這個滿身大漢的局面。
“斷狗腿,斷脊之犬!”
三道口令,三組人出手。
倒是井然有序,進攻全面。
簡單來說就是,打狗頭,戳腰子,打斷腿,上中下三路齊攻,看起來很不錯。
可招式之下流,比之那些專攻下三路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說是打頭,其實打頭頂,戳眼睛,鼻子都有。
打下面的就更別說了,看的觀戰的王文伯倆人,都感覺下身一涼。
可惜,這對于昨晚剛剛踏入過先天,又跌落下來的知小年來說,都沒有什么意義。
他此時只感覺有些惱怒,真是混帳,還真把他當狗打了?
“冬至三侯!”
冬至第一候,蚯蚓結團,長劍倏然出鞘,劍光閃動,雨雪隨行。
向知小年上中下三路攻來的長棍,頃刻間不受控制一般,相互攻訐碰撞,亂出成一團,如蚯蚓結團一般。
冬至第二候,麋角自解,知小年猛然發力,劍氣如絲,沿著長棍逆流而上,直奔持棍先鋒手。
一眾打頭的丐幫弟子,只感覺持棍的先鋒手一疼。
不由自主的,長棍脫手,知小年順利繳械,如麋之角,自然脫落。
冬至第三侯,水泉搖動,裹挾著脫手的長棍,知小年順勢一轉,長劍揮動間,木棍猶如離弦之箭般直奔眾人腳下。
原本見前方陣列紊亂,正整備上前補位的丐幫弟子。
見長棍如箭矢般飛來,自然不敢再次上前,紛紛止步。
“噗嗤……”
長棍扎入底邊,一股雪花濺起,如同地底水泉噴涌,直接將這些還在氣頭上的丐幫弟子澆了個透心涼。
陣型已亂,打狗陣法,不破自破。
知小年自然不會給他們重新組織的機會,步伐玄妙,踏步間避開重重人影。
人群中時不時響起一聲痛呼,在他們反應過來之時,少陽劍已經落在那名主陣的六袋弟子肩膀上。
“怎么稱呼?”
“丐幫總舵,六袋弟子汪舒華,你武功很不錯,不過我勸你放棄無謂的抵抗,我們已經通知發財兩位長老,你們是跑不掉的。”
說話間,汪舒華還面露痛惜之色的觀察周圍弟子。
還好,看來對面應該是手下留情了,一眾弟子最多也就是個皮外傷。
最嚴重,也不過是虎口受了點小傷而已,問題不大。
這點小傷,對他們這等刀口舔血的江湖人士來說,真不算什么。
不過這些人見知小年控制了他們中主事的,一個個也不敢上前。
此時王文伯兩人,見知小年控制了局面,這才施施然走出小房間。
“諸位,且聽王某一言,這其中似乎有著什么誤會。”
“誤會?人證物證,鐵證如山,何來誤會?我看就是你們殺害了三七,還想狡辯?”
對于這些丐幫弟子的說法,王文伯不敢茍同。
快步走到之前被丐幫弟子抬到墻角的三七尸體面前,隨手將插在三七身上的木屑給拔下來。
“諸位請看,這木屑是之前我等飛出來的時候,連帶一起插進三七體內的。”
“請諸位細看,傷口流血情況,這壓根就不是一個剛死之人的正常傷口。”
他說的,不無道理,可先入為主丐幫弟子,只會覺得這是在狡辯。
人的成見,并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更別說,他們是在先確定了兇手的情況下,再找證據。
“這有什么不正常的,天氣冷,且時間也過了這么久,傷口不正常,才算正常。”
“那你們發現三七身上的積雪沒有?這么點時間,完全不可能有這么厚的積雪。”
其實王文伯說的不對,因為三七是被他們砸倒的,積雪早就掉落了。
也就是三七的頭發,和衣服褶皺的某些部位,勉強還能看出積雪的厚度。
“這些不都是我們抬動三七遺體的時候弄上的嗎?”
“就是,再說了,方才這妖道弄起那么大團雪花,說不定也往三七這邊散落了不少,這能說明什么?”
丐幫弟子七嘴八舌的,便將王文伯說的啞口無言。
他總不能告訴這些人,根據他的經驗,這三七很有可能昨天半夜就死了吧?
這時間相差也不算太遠,也就一兩個時辰而已。
而且這話由他說出來,明顯沒有那么大的說服力。
正當這些丐幫弟子七嘴八舌的討伐王文伯,眼看情況就要失控之時,知小年高聲道:
“徐長老,你要是再不出來,可要再次打起來了。”
眾丐幫弟子一愣,徐長老?誰是徐長老?哦,原來他說的是有財長老。
有財長老來了嗎?眾人紛紛好奇張望。
此時徐有財來沒來,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大家都需要他來。
“咳咳,小道長方才的‘冬至三候’真是讓老夫嘆為觀止,好了大家都散了吧,發長老已經去請仵作了,很快回來。”
徐有財此言一出,一眾丐幫弟子紛紛松了口氣。
看樣子,這里是沒他們什么事情了。
就當此時,一道囂張豪邁的聲音傳來。
“請仵作?過來給你們收尸嗎?不錯不錯,你們南人很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