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混丐幫了,自然沒有那么好的條件,讓他們住單間。
反正他們三人是睡大通鋪的,當他起身之時,王文伯已經起來了,而韓坤這廝,則是頭枕雙手,睡眼惺忪一副沒睡好的樣子。
要是細看的話,還有一圈淡淡的黑眼圈。
“你怎么了?沒睡好?”
窗外再次飄起了小雪,細想起來這些年都沒怎么下過大雪的樣子。
見韓坤這副模樣,知小年不由調侃一句。
說起來,他睡大通鋪的體驗還真不多。
腦海中不由回憶起,以前在學校宿舍中,室友們睡覺時,磨牙、打呼、放屁、說夢話的場景。
想到此,知小年忽然發現,一些本該有的記憶開始在日常的提醒下,猶如靈光乍現般浮現,看來自己是正在恢復以前的記憶了。
還沒等他想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兒之時,韓坤略帶幽怨的話語傳入他耳里。
“是啊,沒睡好,你要是在夢里被人暴打好幾頓,估計你也睡不好。”
他以為知小年沒有這種體驗,沒想到,人家卻是感同身受的點頭表示:你沒睡好,你說的都對。
別說,知小年還真沒忽悠他。
當初還在潞州之時,他便在夢里和李筠切磋了一晚上。
只是當時他用的還是一柄木劍,可惜,在城門外與李筠激戰之時,被他的橫刀給劈得不成樣子。
要不是有真氣護持,恐怕當場就要被劈斷。
說起來還有些可惜,這可是他親手制作的木劍,陪他度過了數年的練劍歲月,就這樣毀了。
也正是因為木劍被毀,當時他手里沒有兵器,而李筠手中,卻換成了更為稱手的長槍。
當時的一頓好打是少不了的,第二天早上,也如同韓坤這般,完全提不起精神來。
正是,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嗯?你昨晚睡夢中也被人打了?”
原本凝視窗外,正想著要不要吟詩一首的王文伯,聽聞韓坤話語,不由扭頭想問。
從知小年這個方向看過去,正好能看到王文伯和韓坤一樣的同款熊貓眼。
其實做夢夢到他們倆這件事情,原本王文伯就感覺有些奇怪。
之前從潞州去云夢山的路上,他便夢到過和桃夭夭、知小年,還有韓坤三人,在夢中論武。
非但如此,且相較于平時做夢,當時夢中的場景更為真實。
這里不單單指的是環境,還有醒來后對夢中言行的記憶,也較之平常做夢,要深刻得多。
仿佛這并不是做夢,而是他們果真在一起論武一般。
就在趕路的路上,有過兩三次那般經歷,說起來,之后就沒有了。
也就是昨晚,這才有了相同的經歷。
原本他還以為只有自己遇到這種事情,也沒多說什么。
可現在聽韓坤這么一說,他心中升起一個大膽的猜想。
他們三人,不會是做了同一個夢吧?
思及此,王文伯用自己的一對熊貓眼看向知小年,懷著三分期待,兩分忐忑,一分求索地向知小年發問道:
“逍遙,你昨晚不會也夢到被人打了吧?”
知小年一聽王文伯這問問題的語氣,心下一個咯噔,手中動作不由得一頓。
看樣子,他是猜到了,可要不要告訴他實情呢?
腦海中千回百轉,權衡利弊,不過是數個呼吸之間的事情。
“我怎么可能被打,我一般做夢都是打人的那個。”
說到這,他不由想起自己還沒有這個夢境空間之時,還真做夢夢到過自己被師父他老人家抱起來打屁股的事情。
當時的場景,他是記憶猶新。
現在想起來,就像是……就像是他師父在敲安塞腰鼓……
福生無量,原來他這純潔的三清門徒,小道士也撒謊了。
思及此,不由臉色微紅,還好,就當是悶熱不通風了。
對于知小年的神色變幻,王文伯也沒多想。
不過聽聞他是打人的那個,不僅他,韓坤眼中同樣閃過一絲難以置信。
“你打的人,不會就是我們兩個吧?”
此時韓坤心中想法,大概和王文伯想法相同,兩人對視一眼,不由升起一股英雄相惜之意,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畢竟昨晚在夢中,他們是一起挨打的,也算是患難見真情了。
“咳咳,這個我可不是自愿的,是你們非得讓我指點指點,我這才……”
實錘了,昨晚在夢里打他們的,就是知小年這廝。
不過更讓他們感到驚訝的,卻是那夢中的玄奇。
里邊那么多書架,要是有數之不盡的書籍,那他們進去之后,豈不是要發達了?
只能說不愧是讀書人,第一時間想的就是那些空白的書架。
韓坤想的卻是,要是自己可以在里邊和人一直切磋,那自己的戰斗經驗,豈不是蹭蹭蹭地往上漲?
不說戰斗經驗,就是和他們倆一起讀書討論,也是不小的收獲。
反正他們不知道做夢做了多久,在里邊感覺是時間挺長的。
還有,昨天他們在夢里討論之時,提到的觀點,可比傍晚之時要多得多,也更顯得天馬行空一些。
難道白天之時,他們還有所保留?
直到到了夢中,這才徹底放飛自我?
可很快,韓坤便搖頭將這些想法甩了出去。
因為他自己,和他們倆人的行為都是一樣的,也提出了許多白天沒有想到的新觀點。
靠譜的有,離了個大譜的更多……
其實這一點兒也不奇怪,思維念頭,旋起旋滅,有時候靈感閃動之間,自己也不一定能抓得住,可夢里就不一樣了。
雖然在知小年的夢境空間之中,他們依舊可以主導自己的思維。
可那些一閃而逝的念頭,也更容易被他們捕獲,這才有了這種情況。
咦?那豈不是說,相當于給他們開了個加領悟屬性的掛?
當然,這點知小年現在還沒想到這點。
不過他知道一個道理,和他人相處之時,如非必要,不要表現得太過特殊、另類,不然容易沒朋友。
思及此,他故意帶著驚訝的語氣問道:
“難不成,你們也……在夢里被我打了?”
他沒有直接點出,他們做的是同一個夢,而是繞了個彎。
此時王文伯基本可以肯定,他們做的就是同一個夢。
語氣中不免也帶著一點和韓坤同款的幽怨:
“豈止是被你打,夢中逍遙子仙長可是大發神威,說要打的我們叫‘爸爸’,看不出來,仙長年紀不大,心思不少……”
聽聞王文伯此言,韓坤仿佛這才反應過來一般。
腳一踢,猛然將這冬日里,封印著他的被子一掀開。
直接被知小年蒙住,翻身便將知小年壓下被子下邊。
“我讓你叫‘爸爸’,讓你叫‘爸爸’,還叫不叫?……”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王文伯這廝,嘴里念叨著“有辱斯文”,身子卻是非常誠實,一瞬間便跳上榻上,給知小年來了個猴子壓頂……
三人一番打鬧,直到虎子過來叫他們吃早飯,這才停下來。
知小年剛剛還在求饒,一露頭,便問了個非常欠的問題:
“后來我記不太清了,所以你們倆叫了沒?”
好吧,他承認昨晚在夢境空間中,自己是有點放飛自我了。
可能是自己一些記憶恢復的緣故,再加上討論之后的切磋嘛,自然帶著點個人恩怨式的火氣,所以難免顯得有些猖狂。
武林大會照常進行,今天已經沒有了昨天那般的恩怨,需要解決了。
不過,統一行動自然需要統一的指揮。
按理來說,大會是丐幫召開的,理應由丐幫統一指揮。
可實際情況并非如此,一些差一點的幫派還好,例如金刀門、神劍山莊這些。
然而漕幫這個不論是高手,還是人手都不遜色于丐幫的,就有意見了。
所以大家商議過后,一致決定,兵分三路,擔任不同任務的同時,降低目標,也好混進開封之中。
丐幫,漕幫,各一路。
由王屋派、金刀門、神劍山莊以及一些小門派組成另一路,由王屋派廣陵仙子帶隊。
至于其他江湖散人,則是根據自己的喜好,看自己需要,自行加入三路中的任意一路。
當然,加入了,就要服從指揮。
大多數人都加入了眾多門派組成的這一路。
倒不是沖著廣陵仙子去的,主要是這些門派并沒有多少人,加入他們,可以避免成為炮灰角色。
畢竟要是炮灰夠多,自己被選中的概率也就大幅度降低。
再說了,人家廣陵仙子確實是長得漂亮非常,尤其看起來非常軟糯可口……咳咳,沒有那么強勢的樣子。
所以,加入這一路,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王文伯同樣如此建議韓坤,只要加入這一路,他們這擁有三十多人的戰隊,還是可以抱團的。
說不定,還能吸納一些江湖散人,壯大他們的隊伍。
再者,早點決定下來,他們也好早點回去,討論夢中所得,看看還有沒有其他辦法再進入夢中,這可是好地方啊。
韓坤也是這般認為的,可惜,徐有財和另一人的到來,徹底改變而來韓坤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