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氣氛一時之間詭異了起來。

李星和宮毅都盯著張六甲，眼神盯著他揉搓起來的手指。

張六甲這才反應了過來有些不對勁，臉上帶上了訕訕的微笑，手上的動作也慢了下來，直至悄悄地放向了身后。

“兩位老爺……”

“放心，銀錢少不了你的！”

羅統領很有眼力勁的解圍道。

李星也點了點頭，“做買賣嘛，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什么都沒說，我們很難給你一個合適的價格啊！”

“小的在這里，幾位老爺眼皮底下，這也跑不了啊！”

張六甲有些委屈，小心翼翼地辯解道。

喲，死要錢啊！李星一看樂了！

當即示意羅統領拿錢。

“先聊個100兩的！”

羅統領遞過了一張百兩銀票。

張六甲迫不及待地雙手接過銀票，捻了捻錢票，就好像是在驗證銀票的真假。

這點小心思自然沒有瞞過在場幾人的目光，宮毅當即不悅道。

“要不要先讓你去錢莊驗一驗真假？”

“不必，不必了……”

張六甲似乎也感覺到了兩位上宗弟子的不滿，立刻就正襟危坐地準備開始說起來。

李星卻抬起了手，將他的話語堵回了腹中。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李星一字一頓地，面帶微笑，但是眼神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銀票你已經收下了，我們保證銀票的真假，而你呢，最好也保證自己說出的話的真假，再想想看你說出來的話，是否值這么多錢！”

“如果我們發現情報有問題，又或是你說的不值這么多，這錢……”

“這錢你也收下，就當做是安家費了！”羅統領的配合總是這么及時，陰惻惻的話語從一旁飄進了張六甲的耳朵。

張六甲渾身一哆嗦，額頭瞬間便布滿了汗珠，眼神之中有了閃躲，似乎是在糾結。

“小的被逐離張家，是在那柳家六小姐嫁入張家之前，所以小的對那柳家六小姐是一無所知……”

一邊說著，他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兩位公子的眼睛。

“但在下與那張三，算得上是一起長大的人，對張三了解得很！”

“哦，那你先說說看，這個張三，如何？”

宮毅眼見對方扯了不少廢話，不由地有些急躁，單手扶上椅子，身子前傾，瞬間就給張六甲帶去了更多的壓迫感。

“這張三，因為生得俊俏，自小就是受到了家中各位主子的喜愛！”

“各種吃穿用度，在下人之中都是最好的！”

“而他修煉的天賦也很不錯，修煉的大力功進展也是最快的，小時候教導我們的老師甚至認為他擁有踏入明神境的可能性！”

“在家中，張三向來都是與各位主子交好，唯獨與二公子沒有什么太密切的往來！”

“哦？”這個情報倒是有點意思，李星不置可否，而宮毅則很感興趣。

“我偶然之間聽說起，是因為二公子覺得張三太愛出風頭了，他一個堂堂的少爺，有時候居然沒有一個下人說話有用！所以一直對張三都是心有不滿。”

“張千軍一個堂堂的公子，想要對付一個下人，那豈不是簡簡單單，手拿把掐，有什么好不滿的？”

李星插嘴道。

“二位公子有所不知，張家老爺治家很嚴，家中幾位公子都被嚴格管控了權利，不僅不能隨意處置下人，甚至還要遭受下人們的監督管理！”

“二公子也不例外，他從小又體弱多病，武藝和學問的進展都很慢，很是不得張家老爺的喜愛。”

“武藝？”李星又打斷了張六甲的話。

李星清楚的記得，張家大公子張萬兵曾經說過，他的二弟完全不通武藝。

“二公子懂武藝嗎？”李星盯著張六甲的眼睛逼問道，“他學的哪門的功法？”

“二公子是學過武，入過門的！”張六甲不明所以，老老實實地說道。

“練的什么功夫，小的不知，不過小的曾經見過很多次，二公子在私下悄悄地精研武學，但是練到了什么水平，小的眼拙，看不出來！”

李星和宮毅對視了一眼，張家老大說謊了，還說得那么自然，甚至能讓一點明心毫無反應，要么就是他精通演技，要不就是他真的一無所知……

哪種情況才是事實？

“你繼續說！”宮毅抬手示意。

“那張三頗受大公子青睞，大公子說過很多次要帶著張三外放做管事，還要賜他表字！待他立下功勞后，就把他晉升成為管家！”

張六甲說這個話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一種羨慕妒忌恨的神情流露于表。

“那張三，在家中可有相好的女仆？”

張六甲遲疑片刻，微微搖頭。

“這倒是不曾聽說，他倒是潔身自好，一向只跟著大少爺跑進跑出，連我們這些一起長大的朋友，也不太愿意搭理。”

“意思是說這張三性子很高傲，很看不起你們這些舊時伙伴？”

“這倒也不是……如果有人求他，他還是很樂意幫忙的！就是有時候就很不合群，就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你說你是什么時候被放出張家的？”李星打斷了張六甲的話。

“小的是在一年半之前被放出張家的……”張六甲唯唯諾諾地答道。

“一年半之前……”李星喃喃自語，眼神有些迷離。

“師弟，有問題嗎？”宮毅不明所以，盯著李星追問到。

李星搖了搖頭，“只是覺得不妥，你繼續說！”

“說一說張家兩位少爺的關系如何？”

這個話題，張六甲倒是對答如流，沒有絲毫的遲疑。

“大少爺對二少爺一直是比較謙讓的，兄長范十足，對于二少爺的各種要求，也是有求必應。小時候我還見過，二少爺犯了錯，但是大少爺為了避免他受處罰，主動站出來抗下責罵！”

“這么說來，也算是兄弟情深了？”羅統領捻著胡須補充道。

“倒也不是！二少爺一直對大少爺有意見，我曾經不止一次聽大少爺的貼身婢女們說起過，二少爺在私底下咒罵大少爺，罵他野種，是個騙子！”

這個語氣，用得就很重了，哪像是什么親兄弟。

“這個事情，大少爺知道嗎？”

“想來應該是略有耳聞……但也有可能不清楚，因為大少爺并不是很在意下人之間的聊天，也沒有人會多嘴專門去和大少爺說。”

“也有可能是大少爺并沒有放在心上，對待二少爺還是一如既往。”

那天張萬兵的表情和話語，可不像是一個和藹的兄長哦！

李星又發現了一些小小的佐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