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子，兩年了。”

“每個月我幫你還的違約金都已經比利息高了。”

“你看什么時候還是把這筆錢填上吧，兄弟能頂的不多，那些違約金就算了，利息和本金你還了就行。”

電話那頭，青年‘啪’的一聲點燃香煙，聲音略顯疲憊。

張凡握著手機，看著片場四周的嘈雜，內心百般不是滋味兒。

穿越來到這個世界整整十年。

他原以為憑借自己前世挫折履歷，能在這里闖出一片天。

哪曾想，還是過上了十年龍套生活，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

“好，我想辦法，這個月盡量全部還進去。”

張凡扯了扯干澀的嘴唇，聲音沙啞。

寒冬的太陽照在他身上，卻讓他此刻感受不到絲毫暖意。

“凡子，這筆錢如果是兄弟我私人借給你的，咱絕對不會找你要。”

“但這畢竟是平臺里套的錢，兄弟現在連家都不敢回。”

說到這兒，電話那頭停頓了下，繼續嘆息道：“唉，算了。你盡力就好。”

張凡沒有說話，只是臉上的苦澀再也無法掩飾。

他身上只剩下二十塊錢，連晚上的住宿都成問題。

他實在想不到，要怎么在僅剩一周的時間內填上這七千多塊錢的巨坑！

“好了，你也別多想，我先去忙了。”

那頭明顯猛吸了口煙，盡量笑著說了一句。

聽著手機里的盲音，張凡再一次陷入迷茫。

如果說上一世的他是個偽富二代。

那么這一世的他，就是個一沒背景，二沒能力，三沒顏值的三無青年。

“啪…”

張凡習慣性點了根煙，深吸了口，緩緩吐出濃煙。

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果然還是應了那句話，有人生在羅馬，而有人生為騾馬……”

“來來來，都靠過來！”

“龍套大角，有臺詞，一天一百五！”

“能挨打的快點報名試鏡！”

就在這時，臺階上一個拿著劇本的副導演不斷大喝著。

臃腫的面龐擠得他眼睛都快瞇成縫。

張凡看了眼，又深吸了口煙，踩掉煙就快步上前，一把奪過對方手中劇本，“我來。”

“臥槽，一天一百五還要挨打的戲，真有傻叉接？”

“可不是嘛，王胖子的劇組最摳門了，看個手機都得被扣錢！”

“呵，沒想到還有人會接王胖子的戲，恐怕是哪兒來的新人吧？”

周圍觀望的群演瞬間沸騰起來。

雖然張凡在這兒跑了十年龍套，但不熟悉的人終歸不認識。

也算應了那句，十年龍套無人知……

“你？瘦的跟竹桿一樣，別一拳過去直接碎了。”

王胖子眼中帶著質疑與不屑，目光上下打量。

“嘭！”

張凡沒有說話，只是身子一側。

直挺挺摔倒在水泥制成的地面上，塵土四濺。

四周頃刻安靜。

不少人嘴里都能塞進顆雞蛋。

唯有武行的人眉頭微蹙。

他們看得出，就張凡這一下子，骨頭移位都算輕的了！

完全沒有任何技巧，全靠不怕死！

【叮！檢測到宿主決心，天生反派系統綁定中……】

【天生反派系統綁定完成！】

【叮！檢測到新手禮包，為宿主自動開啟！】

【叮！恭喜宿主，獲得東興烏鴉哥人生模擬一次！】

【正自動進入人生模擬副本！】

正打算忍痛開口的張凡，意識眨眼間就身處另一空間。

周圍的群演盡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場又一場大戰，一次又一次裝逼時刻。

直到最后，身為東星烏鴉的張凡身死，這次的人生模擬才算結束！

“喂！你他娘的沒事吧？別踏馬是摔傻了吧？”

“臥槽，你小子可別想著訛老子，這里的人可都看到了，是你自己摔的。”

剛一睜眼，王胖子那張滿是橫肉的臉正貼在他眼前，一雙手更是不斷拍打著他面龐。

剛從烏鴉的人生出來，張凡還沒來得及適應。

幾乎下意識，他眼中一股殺意猛地透出，一手直接握住王胖子手腕就要將其折斷。

聲音冰冷如九幽而來：“你找死！”

僅此一句，原本還有些許暖意的環境，瞬間宛如臘月寒冬。

圍攏著的群演們下意識后退一步，面露驚慌。

不少膽子小的，更是遍體生寒，冷汗沁出。

“嘶……疼疼疼。”

“大哥，大爺，這角兒給你，給你還不行嗎？”

“快放手！”

王胖子還算心理強大，只以為張凡是在表現自己，不斷拍地哭喊。

張凡也在這一聲聲叫喊下緩過神來，趕忙松手：“對不起啊，剛剛一下子入戲了。”

“你…”

王胖子剛要罵出聲，卻瞥見張凡那還未褪去殺意的雙眼，直接慫了：

“這角兒挺適合你的，跟我走吧。”

他搖著頭，轉動著手腕，表情充滿無奈。

要真按他脾氣，高低得拒了張凡。

但這小子下手是真夠黑，而且還他娘的不怕死，夠狠！

“招到人了？”

剛到劇組，導演馮大剛就轉過頭生硬詢問。

“導兒，招到了，這小子是個狠人。”

王胖子諂媚迎上，看向張凡的眼神就跟個怨婦似的。

馮大剛點點頭，“直接上吧，拍一段看看。”

“好嘞。”

王胖子應了聲，當即走到中央拍手招呼：“化妝師趕緊給那小子扮上，其他組也準備啊，五分鐘后開拍！”

一語落下，原本還雜亂的劇組馬上各就各位。

就連整個劇組最大的咖，楊老板都已然走到中央。

本來就是個龍套角兒，也就是換身衣服，噴點一次性發膠的事兒。

張凡很快也來到了楊老板面前。

路上的時候他看了不少劇本，倒是對接下來的戲渾然不懼。

“來，三二一，開始！”

隨著馮大剛的手勢，場務第一時間打板。

周圍攝影機、高空收音等等設備，同時間運行。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聚焦在了楊老板和張凡二人身上。

更多的，則是凝聚在了張凡身上。

一個新人，他們可不認為這次拍攝會那么順利。

“黃，黃哥…這事兒我辦不了。”

楊老板一副嬌滴滴，捂著胸口害怕的樣子，瞬間入戲。

隨著楊老板的動作，張凡嘴角揚起一抹邪笑，一步步向著不斷退后的楊老板走去。

每一步落地，張凡眼神都愈加冰冷一分，冷笑出言：“辦不了？那就踏馬別辦了！”

楊老板眼神掃過，恰好與張凡對視，原本緩緩后退的腳步當即頓住，捂著胸口的雙手也下意識落下。

‘嘭’一聲響，楊老板竟是直接跌坐在地，目露驚慌，雙手雙腳不斷向后退去，口中還滿是恐懼大聲叫喊：

“不…不要！能辦！我能辦！”

“咔！”

與此同時，見楊老板失態，馮大剛第一時間叫停。

可楊老板卻仿佛未見般，依舊瘋了似的搖頭，淚水已然劃過面龐，眼底盡是驚懼，不敢多看張凡哪怕一眼。

馮大剛見此，只能擺擺手讓人先送楊老板去調整休息。

“嘶…我，我沒看錯吧？一個新人，竟然把楊姐的氣場給壓了？”

“何止是壓啊！直接把楊姐嚇哭了！”

“可不嘛，我一個大老爺們兒，剛剛瞥到那眼神，都渾身一激靈，差點給老子整尿了！”

…

拍攝現場瞬間就低聲議論了起來，顯得有些嘈雜。

“你小子，不錯。”

馮大剛此時也來到張凡身邊，不斷上下打量：“老實說，你小子手上是不是有過幾條人命？”

愣了一下，張凡苦笑搖頭：“馮導，咱可不興這么整啊！我不過就是入戲了……”

馮大剛狐疑地看了眼張凡，“這個角兒給你可惜了…”

“不是，馮導，表現好也不行嗎？”

張凡眉頭猛地一皺。

“年輕人，別這么浮躁，老子話還沒說完呢！”馮大剛沒好氣啐了口，“劇里還有個白毛的角色，玩世不恭、狂傲、瘋癲、霸道，應該很適合你。”

聽到這話，張凡雙眼猛然一亮，“好！謝謝馮導，那我這就去改妝？”

馮大剛正欲開口，劇組外圍突然傳來一句蹩腳中文：

“呵，你們神州人還真是大驚小怪，沒見識的樣！”

“區區一個龍套的演技都能讓你們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