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長時間沒有去看望姥爺，正好今天周日，李凡買了一些蘋果橘子回到家里。

老兩口的莊稼在李玉濤兩口的幫助下已經收拾完畢，進到院子里，就看到兩個老人正把院中的苞米一個個地碼成苞米墻。

他們看到李凡過來，馬上放下手里的活計，姥爺擦擦手，在李凡的頭頂摸了幾下，“這孩子，最近長得真快，能竄出半個頭。”

姥姥也是伸伸腰，艱難地起身，在地上蹲的太久，腿有些麻。

李凡趕緊過去攙扶一下老太太，生怕姥姥摔倒。

“姥，慢點，干嘛這么著急啊，反正就這點苞米，悠著點干活，你們兩個別累壞了。”

李凡說完，拎著手里的水果就跟著兩個老人進屋。

屋子一如既往的昏暗，窗戶上已經糊上塑料布，現在太陽正好，屋里倒是有些悶熱。

老兩口不斷打量李凡，好一會才說道：“確實長高不少，也胖了，這才幾個月，真是一天一個樣。”

李凡笑著說道：“那是，也到了長身體的年紀，上初中之前我還沒有小月高呢，現在比他還高一點。”

姥爺才坐一會，就喊道，“你這老婆子，干坐著干啥，去看看給小凡弄點吃的，中午在這吃飯。”

說完還扒了一個橘子遞給李凡，“姥爺家里也沒什么好吃的，你先吃點水果，等會我殺一個大鵝，給我大外孫燉上。”

李凡下了一跳，“姥爺，你可別忙活啦，我一會就走，今天回來就是看看你，一會還要找我幾個同學有點事呢，大鵝就別殺了，等過年再說。”

開玩笑，老兩個口養的大鵝，那可是準備賣錢的，他們一年也沒多少收入，就指望家里攢點雞蛋鵝蛋之類的賣幾個零花錢，一個大鵝能賣好幾十塊，自己就是在饞也不能霍霍。

兩人在吃大鵝的事情上爭執半天，姥爺才放下這個想法，“哎，以前我大外孫來，指著院里溜達的小雞仔，都能追上半天，不給殺雞都不行，現在姥爺給你燉大鵝你還不愿意，是長大懂事了，還是嫌棄姥爺啦？”

李凡趕緊摟著姥爺的肩膀說道：“說什么呢姥爺，我知道你最疼我，但是今天真有事，過幾天的，我再過來你在殺大鵝行了吧，那時候我絕對不推辭。”

姥姥這時候從外面回來，手里提著一個大南瓜，還有幾個土豆，“大外孫，姥姥這也沒什么還吃的，你姥爺前兩天還說等你來了給你殺大鵝吃，你爸他們來幫工都沒舍得，就等著你放假來吃呢！”

姥姥臉上全是皺紋，牙齒也少了一大半，說話直漏風，看自己的眼神全是疼愛。

她有三個姑娘，外孫子，外孫女加一塊八個，最疼愛的就是自己，有什么好吃的都會想著自己，就是跟弟弟一起來，老太太也會把自己藏起來的餅干分給自己多一些，從來都是這么偏心，無論人前還是人后，從不掩飾他們對自己的喜愛。

李凡笑嘻嘻地接過南瓜放到灶臺上，“姥姥，別忙活啦，我一會去我同學家有點事，現在天還早，也不著急吃中午飯。”

姥爺說道：“你看你這孩子，到姥爺這連飯都不吃，我心里能得勁么，吃一口再出去，也不差這一會。”

李凡再次推脫這才放棄讓他吃飯的念頭。

姥爺抽了一口旱煙，一邊吞云吐霧一邊說：“你們家現在都搬到鎮子里，這花銷一下就大了，店里生意怎么樣，跟趙景龍他們家有沒有什么矛盾？你媽他們兩口子都沒做過生意，就說挺好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李凡笑著回應，“放心吧，姥爺，店里挺掙錢的，比種地強得多，我爸跟老趙家的關系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們好著呢，不會發生矛盾的，你們老兩口什么時候有空上街去店里看看，讓他們給你好好烤點東西吃，我爸他們陪你好好喝點。”

陪著兩個老人嘮會家常，李凡眼看又提起殺大鵝的事情，這才起身離去。

來到老鄰居劉波家里，他們家的小黃狗看到李凡，就像得的狂犬病一樣叫個沒完，李凡也不慣著，一腳踢開，這小狗有主人在身邊更起勁鐵鏈子拴著還能跳起來叫。

劉波這小子正無精打采的跟著家人撿苞米，看到李凡過來一下子蹦起多高，“你咋回來了，昨天不是搬到鎮子上了么？”

李凡先是跟劉叔一家打過招呼之后才說道，“鎮子上是租的房子，我們家的根不還是在這么，沒有這些多年的老鄰居，鎮子里也沒什么意思，這就回來看看么。”

劉叔他們都呵呵笑著，感覺李凡這孩子最近變得極為懂事，說話也招人聽。

“這孩子真會說話，你放心吧，你家的房子我們給看著，保證沒有小孩子去鬧騰。”

“這還用說么，我爸就是不叮囑，劉叔也會幫著照看的，你的為人我最清楚，叔，你看這好不容易周末放假，我找劉波有點事，能不能讓他跟我出去一趟。”李凡問道。

“去吧去吧，他在家也幫著干不了什么活，瞅著都難受，別到處搗蛋啊！”劉叔叮囑道。

“放心吧，都多大人了，不能惹禍，你們忙著，我倆走啦！”李凡回應。

兩人出了院子，一時間也不知道去哪里待會，李凡就提議去找孫宇。

反正也不遠幾步道的事，兩人來到孫宇家里，這小子正扛著一把鐵鍬要出門。

“這是干嘛去啊，又去挖耗子洞？”李凡問道。

“凡哥，不是，這不入秋了么，我媽讓我去挖點地姜回家腌咸菜，留著以后上學帶飯吃。”孫宇憨厚地回道。

“去回家再拿一把鍬，我跟你一起去。”李凡說道。

正好沒什么意思，也好多年沒挖過，再找找童年的感覺。

村里小學大墻外有的是地姜，成片都是，這陣子都忙完地理的活計，有不少人都去挖，這年月，過冬可沒有什么蔬菜，就是白菜土豆蘿卜過一冬，比較奢侈的會逢年過節的買幾根黃瓜芹菜，其余時間基本就是這老三樣。

幾人晃悠到小學的時候，看到不少小孩子在那用木棍挖著，還有幾個小學同學。

李凡就是閑著無聊過來跟著湊熱鬧的，東一下西一下的亂挖，劉波跟趙后面翻找，在一個地方挖的個頭都不大，剛想換個地方就被旁邊的人喊住，“李凡，你缺德不，挖出來的土到處亂扔，別人還怎么挖啊。”

“吆喝，我當是誰呢，這不是馬良丹么？你家什么時候搬到海邊的，管得真寬。”劉波一臉嫌棄地說道。

這馬良丹長得不咋地，小學的時候就總挨欺負，一挨欺負就回家告狀，為了這事劉波沒少受到毒打。

李凡也一樣，小時候真是又怕又恨馬良丹，這姑娘，專業間諜，自己干什么壞事都少不了她告狀。

“小馬啊，你長點心吧，操沒用的心，現在心眼用多了以后不夠用，容易老年癡呆，哥們沒招你沒惹你的，找茬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