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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話音剛落,那學徒就被身后的張?zhí)t(yī)敲了腦袋。

“張懷玉,你怎么說話呢?”

柳飄飄反應(yīng)過來福了身子,那少年揉著腦袋,鋒利的眉眼寫滿了不耐煩。

“知道了老頭!”淺淡的琥珀色眸子看向柳飄飄,不情不愿地說了聲對不起,捧著藥箱子邁出門檻,也不理會身后張?zhí)t(yī)的呼喊。

“這小子!”見他不回頭,張?zhí)t(yī)無可奈何的對柳飄飄拱拱手,“小姐莫怪,他就是這個脾氣。”

柳飄飄連連擺手嘴里說著不要緊,又問:“二姐的病可有根治的法子?”

“這娘胎里帶出的弱癥基本上是藥石無醫(yī)的,只是細心調(diào)養(yǎng)可有常人八分?!?

柳飄飄點點頭,隨即行禮:“有勞先生。”

“不礙事不礙事,應(yīng)該的?!?

那名叫張懷玉的少年像是去采買藥品,看著幾位醫(yī)女還在忙碌,估計今個是走不成了。柳飄飄打眼一瞧,心里已有了打算。蘇曉的風寒纏綿多日,也許可以請這位張?zhí)t(yī)瞧瞧。

她打定了主意,擺出十二分的恭敬來。

“張先生,我嫂子感染風寒已有多日,也請了幾位大夫卻不見好轉(zhuǎn),可否請您診斷?”

張?zhí)t(yī)聞言,欣然應(yīng)允:“待我為二小姐熬好藥自會去看看。”

柳飄飄喜不自勝,“有勞了,那我先去看看我那個嫂嫂,看她現(xiàn)在是否方便?!?

于是告別了張?zhí)t(yī),柳飄飄又風風火火地跑去了蘇曉的院子。

對于這位嫂子柳飄飄其實也沒多熟悉,只知道柳溫言似乎不怎么喜歡她。純粹是因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蘇曉進門后又不討劉倩喜歡,加之肚子遲遲沒有動靜,在柳府的日子并不好過。

只是蘇曉的情況和她不同,她雖是嫡女生母卻去的早。蘇父續(xù)弦之后對她也不是很上心,因此病成這樣,兩家都沒有個關(guān)心的人。

柳飄飄進了蘇曉的院子才知這里清冷無比,柳溫言日日睡在書房已經(jīng)很久沒和她同榻而眠。蘇曉剛剛喝完藥,苦澀的藥汁讓她皺緊了眉頭,不是溢出幾聲咳嗽??鹊脙深a通紅,額頭香汗淋淋。

柳飄飄站在門口,猶豫間聽見蘇曉喚她:“五姑娘今個怎么有空來?”

“來看看嫂子。”柳飄飄走近了坐在她跟前,手覆在蘇曉手上,滾燙的火一樣叫她心驚。

“嫂嫂,你是不是發(fā)燒了?”

蘇曉聞言將手放在自己額頭試探一番,“你這么一說,似乎真是發(fā)燒了。不礙事,我已經(jīng)喝過藥了,回頭睡一覺發(fā)發(fā)汗就好。倒麻煩你走一趟特意看我來了?!?

“不礙事啊,反正我也是閑著?!绷h飄說,“已經(jīng)好幾日了,不見嫂嫂的病情好轉(zhuǎn),有點擔心。太子今天派了太醫(yī)來為二姐看病,張?zhí)t(yī)醫(yī)術(shù)高超,此時又閑著,不如讓他幫您看看?”

蘇曉只是笑,粉色的唇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像畫里走出來的溫婉美人。

“你有這份心就很好,只是那張?zhí)t(yī)是專門為二姑娘診治的,你若讓他來為我看病豈不是叫母親膈應(yīng)。再說了,這是太子獨一份的恩賜,你怎好慷他人之慨。”

“可是?!绷h飄不禁著急起來,“你的病也拖不得,風寒拖久了會成肺病的。外頭的大夫醫(yī)術(shù)不精,這么久也不見成效,不如我去像母親求個恩典?”

蘇曉搖搖頭:“她本就不喜歡你,你還去找不痛快?”她握緊柳飄飄的手,親姐妹一樣握得緊緊的,語氣里都是擔憂。

“好啦,你有這份心我就很感動啦。這段時間母親事務(wù)繁忙,你可千萬別為了我找她的不痛快。”

柳飄飄垂下眼:“那大哥呢,大哥不管你嗎?”

“他嗎,他惦記著錦鳶姑娘哪里還記得我?”蘇曉的眼神里滿是落寞,柳飄飄是她病后第一個來看她的人。柳溫言,只當她無病呻吟罷了。至于劉倩,她對自己這個兒媳哪哪都不滿意,本來以為這柳府沒人把她當回事,沒想到還有個柳飄飄這么關(guān)心自己。

蘇曉心里一暖,覺得身子也沒那么難受了。她拔下頭上的羊脂玉簪子斜斜插進柳飄飄的發(fā)間,左看右看只覺得滿意。

“五姑娘打扮起來也是個美人呢?!?

柳飄飄被她夸得不好意思,那羊脂玉簪子細膩無比,摸在手上微微發(fā)熱乃是不可多得的珍品。柳飄飄取下簪子,重新別回蘇曉頭上。

“還是嫂嫂帶著更好看,飄飄年紀小撐不起來?!彼呐奶K曉的手背,“那嫂子好好養(yǎng)著身子,我過兩日再來?!?

蘇曉笑著:“好。”

柳飄飄知道說什么蘇曉也不會接受自己的提議,是她自己想的不夠穩(wěn)妥,說出去難免落人口舌。知道請張?zhí)t(yī)不太好,柳飄飄特意去道了謝。只說蘇曉不方便,自己耽誤了張?zhí)t(yī)的時間感到很抱歉。張?zhí)t(yī)倒沒說什么,只說自己的徒弟張懷玉沒什么事,有什么問題可以請教他。

張懷玉,就是那個滿臉不耐煩的家伙。

柳飄飄有些怕他,總覺得一言不合就會打人?;蛟S是看柳飄飄一臉懼意,張?zhí)t(yī)趕緊解釋:“那孩子就是臉臭了些,沒有惡意的?!?

柳飄飄半信半疑,走到廚房張懷玉正拿著扇子扇小爐子。大概是火候不對,張懷玉掀開蓋子看了一眼,然后一腳踹翻了整個爐子,嘴里還在罵罵咧咧。旁邊的醫(yī)女倒是習慣了,罵道:“你作死啊張懷玉!”

張懷玉瞥了眼醫(yī)女,陰鷙的眉眼低低壓下來。抿著薄唇,很不爽的樣子。

“閉嘴,有你什么事?”

醫(yī)女不說話了,似乎很怕惹到暴怒中的張懷玉。

柳飄飄捂著胸口,有些害怕的想,這個人的脾氣未免太差了。這樣的人怎么做得來大夫。她躲在門后碎碎念,卻不知露在門外的裙角暴露了她。張懷玉摸出門來,劍眉倒豎著:“你躲在這干什么?”

柳飄飄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尖叫。張懷玉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粗坪醺訜┰炅?,他扯著嘴角嘖了一聲。

“不準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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