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艷陽天,風雪過后難得的好天氣。
放下手中最后一部經書,徐子肅緩緩站起了身子,腦海中玄牝珠流轉,在一股佛蘊侵染之下,五彩流光的玄牝珠赫然籠罩上了一股金色光輝。
神識之力也比之前強出了幾分。
回神之后,耳邊傳來一陣嘈雜喧鬧之聲。
寺內有人?
自他將那些寺僧交給鎮妖司后,這定緣寺就再沒有一個僧人,眼下怎么還會有聲音傳來?
隨即下了樓,
禪房之內,數十道衣衫襤褸身影擁擠在一處,在屋內還生著一盆炭火。
遠遠的望著這些乞丐,徐子肅無奈的搖了搖頭,良久后嘆了一口氣,即便不是亂世,亦有乞丐盛行,更何況是這般世界。而且,自己也將要離開了,若是寺廟能使這些人安穩的度過這個寒冬,也算是佛門的功德吧。
翌日,將經樓封閉后,他便悄然的離開了定緣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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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
伴隨著陣陣寒風,一道清脆的敲門聲響起。
院中的狗看著緊閉的院門,不斷的發出陣陣犬吠。
“小師傅稍待,許是我那上山的兒子回來了?!?
聽聞敲門聲,婦人從火盆上收回手,搓著手,就朝院中走去。屋門敞開,凜冽的寒風吹拂而進,盆中的火焰也不由的削弱了幾分。
“瞎叫什么,不知道認人嗎?”
婦人嘟囔了一句,隨即急忙打開了院門。
“吱嘎!”
“虎子。”
“娘,兒回來了。”
“快進屋內說,門外冷的很?!?
婦人說著就欲牽起兒子的手,卻被男人無形之中躲了開來。
婦人身影微微一滯,倒也沒有在意,倒也位于院中角落的狗呲牙咧嘴的嘶吼著。男人目光掃過,院中的黑狗猶如受到了驚嚇,搖晃著尾巴鉆進了自己的狗窩。
而后,跟著婦人進了屋。
“阿彌陀佛,小僧見過施主?!?
男人入屋,只見屋內還有一人,不由的一愣,隨即露出了一抹微笑朝著徐子肅點了點頭。
“兒啊,這位小師傅錯過了宿頭,今夜在此留宿?!?
“娘同意就好?!?
婦人挑了挑火盆,火勢頓時一漲,而后又拽過一個木頭樁子,在尋不起木工的山野鄉村,這就是木凳子。
“兒啊,受涼了吧,快把衣服脫了,暖和暖和?!?
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盆,男人眉頭微皺,而后搖了搖頭:“娘,兒不冷?!?
說完尋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
看著今天十分不對勁的兒子,也只當是太過勞累,隨即拿過一旁的瓦罐,將一些野菜湯倒了進去。
“兒啊,娘給你熱些湯,你暖暖身子?!?
男子臉上露出一抹不耐,煩躁的開口道:“娘,你歇息一會吧,兒也不餓?!?
婦人一邊支著火架,一邊關心道:“怎么會不餓呢,上山一天,怕是凍壞了身子?!?
也不聽男人的話,徑直將瓦罐放到了火上。
沒過多久,瓦罐內就冒出絲絲熱氣,隨即傳來咕咕的沸騰聲。
婦人見狀,急忙將瓦罐提了下來,許是太過燙手,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將瓦罐摔到了地上。
男人見狀,緊忙起身湊了上來,握住婦人的手就吹氣。
本來被燙傷紅腫的手,頓時布上了一層寒霜。
男人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急忙放開了婦人的手,隨后走到一旁無聲的垂坐了下來。
婦人捂著手,呆愣了半響,半響后,眼角兩滴豆大的濁淚淌流了下來。
“兒?。 ?
隨后,一陣泣哭聲打斷了寂靜的黑夜,與門外的陣陣寒風交相呼應。
良久之后,男子緩緩站起了身子:“娘,山神大人讓兒給你道個別,日后你就是一個人了,要照顧好自己?!?
說完悠悠的出了門,泣哭的婦人雖萬般不愿,但也只能看著兒子飄然消失在風雪當中。
傷心過度的婦人,絲毫沒有注意到本來留宿的小師傅也不知在何時失去了身影。
迎著風雪,男人徑直飄上了山。
山野老林之中,一座破敗的廟宇安靜矗立,紛紛大雪覆蓋,依稀能看清輪廓,而后男人入了廟宇,再沒有出來。
看著山林中的山神廟,徐子肅倒是沒有意外,自古有靠山吃飯的村落都會在山林之內建一座山神廟,以求庇佑,只是,眼前這個似乎有些不一樣。
踏著積雪,走近廟宇,緩緩推開廟門。
一陣積灰落下,顯然是很久未曾有人前來祭拜過了。
山神廟十分的窄小,只能容納三五人落腳而已,上首供奉著一個山神,附帶兩個侍神。
十分平凡的山神泥胎,在徐子肅眼中卻閃爍著一陣神光,一側的侍神也浮爍著慧光,但是另一側的侍神卻平平無奇。
只有神光,沒有跟腳,是山中正神!
自他下山以來,見過神廟無數,但有神在的卻沒有幾個,唯一疑似有神居的也就錦安君廟了。
沒想到這荒山之內,竟然有神。
“小僧普度,見過山尊?!?
話音落下,山神泥胎陡然閃爍出神光,隨后一道身著錦袍的中年人浮現,不像是神,反而像是一個富家翁。
“在下有禮?!?
果真是正神,只見現身的山神渾身遍布的神性。
修士,妖魔借香火修煉,也只能化作法力,而不能凝聚神力,只有擁有神位,方可凝練香火稱神。
“小僧有一惑,不知山尊可能解?”
“小師傅請說。”
“天下無神,山尊因何得的神位?”
“小師傅想來不是我玉華府的人?!?
“小僧自松澗府而至?!?
聞言,那山神點了點頭:“我玉華府逸明神君得封神簿,故而我玉華府有山神地神水神庇護萬民?!?
徐子肅微微皺眉:“這是何時的事兒?”
“已有半年,在下本是清靈縣一位善人,得神君看重,得以封了這一山之神。”
敕封神位?
猶記得在九堯山山靈口中,五千年前曾有天帝敕封神靈,沒想到如今竟然也有敕封神位之君,就是不知道這位神君是人還是異類。
如果是人還好,如果是異類,封神可并非是什么好事兒!
“多謝山尊解惑?!?
“不知之前適才的獵戶?”
“這小子曾于在下有禮,昨日意外出事,故而留他在身邊做個使喚之侍。”
徐子肅點了點頭,索性只是一個人魂,并沒有多做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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