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施主稍安勿躁。”
徐子肅微微一笑,朝三人擺了擺手。
目光落在那獰猙的狐妖和一旁的人皮身上,眉頭不由的皺起。
竟然以人皮遮身,此妖當殺!
“阿彌陀佛。”
“施主不思在山中潛修,竟然在人間造就無邊殺戮,可知業力纏身,悔之晚矣。”
“哪里來的小和尚,也敢問罪奴家。”
又是一個不怕死的家伙,狐妖眸中閃爍著兇光。
“既然施主不思悔改,那小僧便送施主去往西天極樂世界。”
“小和尚,莫要說大話,且讓奴家看看你的手段如何!”
狐妖化作一道殘影,狐爪閃爍著幽光,直逼徐子肅咽喉。
徐子肅雙手合十,暗自誦念了一聲佛號,雙手結印,一道怒目金剛在其身后浮現,金剛渾身閃爍著佛道金光,陡然睜開眸子,一手化作佛掌朝狐妖壓了下去。
感受著無窮的威壓,狐妖眸中終于露出了一抹驚恐。
“金剛伏魔!”
四字從徐子肅口中吐出。
左右不過是一個先天化形狐妖而已,若非心癢,想要見識一下金剛伏魔印的威力,早將其直接打殺了。
如今看來,這金剛伏魔印用來度化一個化形狐妖,多少有些大材小用了。
“小師傅,手下留情。”
徐子肅眉頭微皺,念頭一動,卻也將金剛伏魔印散去了九成力度。
只是徒留這一成,也不是這先天狐妖可以抗衡的。
只見在金剛佛掌之下,狐妖傳來一道痛苦的嘶吼聲,而后妖氣盡散,化為了一個靈動的狐貍。
【超度狐妖,獎勵一點功德】
聊勝于無。
只見一道香風而來,露出身形,正是蕓娘。
皺眉看著地上的狐貍,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而下俯身將其抱了起來。
“早知如此,就不該帶你等下山的。”
隨后將目光看向徐子肅:“多謝小師傅手下留情。”
“施主與這狐妖同屬狐族,為何不嚴管教一番,令其造就如此殺孽。”
“小師傅嚴重了,素素自下山后便一直留在妾身身邊,即便在百香樓中吸食陽氣,也從未過度,犯下殺孽一詞更是無從說起,若非妾身今夜疏忽,這丫頭也出不了百香樓。”
徐子肅不由的一愣,眸中閃過一道金光,只見那小狐貍身上確實有幾分業力,但卻極少,甚至還比不過一個人族惡人。
所以,那人皮?
徐子肅目光落到不遠處的人皮身上,只見在他法眼之下,那人皮赫然變成了畫著美女圖的畫紙。
“我這妹妹秉性不壞,并且猶愛作畫,因誤食了靈果導致化形不全,這才終日披著畫皮,倒是令小師傅誤會了。”
徐子肅神色復雜的瞥了一眼蕓娘懷中抱著小狐貍,
如此一來,倒是自己莽撞了。
昔日法海禪師誤傷蜘蛛,沒想到這歷史再度上演了。
“阿彌陀佛。”
“若非施主阻攔,小僧險些犯下大錯。”
“大師此言差矣,那狐妖欲殺我三人破境,大師出手也算是挽救了三條人命,何錯之有?要怪只能怪這狐妖自作孽,不可活。”
蕓娘看了一眼三人,而后又看看了懷中的狐貍,不難猜出事情始末。
畢竟素素距離靈海境只差一步之遙,只要能突破靈海境便能再次重塑肉身,也就能擺脫畫皮的桎梏。
終是貪念起,釀成了大禍。
或許這便是素素的劫難吧。
“此事乃是妾身管教不嚴,這三枚草木丹與三位賠罪。”
說著扔出三枚散發著草木香氣的丹藥,
三人接下后,詢問的目光看向徐子肅。
見徐子肅點頭,三人才松了一口氣,而后拱手朝蕓娘道了一聲謝。
“諸位別過,妾身先行離開了。”
在蕓娘離開后,徐子肅暗暗搖了搖頭。
“我等三人多謝大師救命之恩。”
“不必言謝,施主三人殺妖護道,當有福源。”
說完,也轉身離開了。
三人神色復雜,未曾想一個小和尚,竟然也會有如此實力,世外之人,當不能以常理斷之。
隨后,三人也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翌日,
徐子肅留宿的客棧之中,突然闖進來一眾兇惡的衙役,
而后,更是持刀將整座客棧包圍了起來。
“掌柜的。”
“哎呦,周捕頭,您這是做什么,咱們小店一直規規矩矩,可從未犯過事兒。”
掌柜的看著逃跑的一眾食客,面上浮現一抹肉疼,
這些人可都還沒付帳呢。
但是面對這些衙役,自然無理好講,只要不打雜了店,也只能隨他們去了。
“你是沒犯事,可耐不住這宿客犯事兒啊。”那捕頭目光掃過樓上:“你這里可留宿了一個小和尚?”
小和尚?
“有。只是,周捕頭,這小師傅可是一個出家人,怎么會犯事兒呢?”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莫不是想要當幫兇?”
“周捕頭哪里來的話,您隨意,您隨意。”
掌柜的訕訕一笑,徑直的走到一邊不再言語。
“上,把那賊和尚拿往縣衙。”
一眾衙役正要上樓,只見一位身著白色僧袍,唇紅齒白的小和尚從樓上走了下來。
“諸位施主可是要尋小僧?”
“抓起來!”
瞬間撲來幾個衙役,將套枷鎖在了脖頸上。
徐子肅微微皺眉,卻也沒有反抗,
隨后便被押出了客棧。
街頭之上人影流動,看著被鎖上套枷的小和尚紛紛議論了起來。
“咦,這么大陣仗竟然只鎖了個小和尚。”
“這年頭,和尚也會犯事兒嗎?”
“哼,那位抓人還需要理由嗎?”
“不休說,莫要惹禍上身。”
“竟然抓來一個和尚,去縣衙看看。”
“同去,同去。”
事關出家人,這種案事倒是許久未曾發生了,好奇者比比皆是,
所以,這一路下來,身后已經烏泱泱的跟了一群人。
“施主,不知小僧究竟犯了何事?”
“哼,去了縣衙你就知道了。”
那捕頭冷冷一笑,面上浮現一抹不屑,都到了這時候,竟然還在裝傻,真是不知所謂。
徐子肅不由得皺眉暗自思索了起來。
他來這臺陵縣左右不過一日,除了昨夜除妖,從未得罪過人。
難不成是那蕓娘?
隨后搖了搖頭,能聚以功德在身,定然不會是個不明是非的人,
所以,還有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