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虞歸晚那驚異震撼的眼神，許來遲卻沒什么反應。

他只是覺得羞辱。

哥們天賦真就這么差？

本以為只是內功修煉上不著調，怎么其他方面也這么差的？

按虞歸晚所說，她這劍道綱要創立的目的便是誰都能練出來。

天才也要一年時間才能初步領悟，資質平庸之輩便是三年也足夠。

可他許來遲呢？

若是正常修煉感悟，需要十年......

甚至不止十年！

因為這十年還是心無旁騖的感悟修煉才能做到的！

總覺得......自己根骨悟性都好差啊......

但許來遲并沒有氣餒。

金手指也是他自身天賦的一部分。

還是那句話，有掛你不開？有框你不打？

“我這樣算是領悟了吧？”

虞歸晚還在發愣。

許來遲抬手在她眼前揮了揮，“虞姑娘？”

虞歸晚這才反應過來，“公子算是初步領悟了，下一步便是決定自己的劍。”

“決定自己的劍？”許來遲摩挲著下巴，“這有什么說法？”

“倒也沒有，只是看公子習慣。或者說......心底最深處的企盼。”虞歸晚見他劍道天賦如此出眾，心中也不由生出愛才之心。

她在劍之一道幾乎走到盡頭，實際上來說還是很寂寞的。

并非說她實力真的能天下無敵，只是劍道上能交流的同行不多。

而許來遲......便讓她看到了可追上自己的希望。

真等到那一天兩人論劍的話是否能更進一步真正超脫天地舉霞飛升？

她很期待，哪怕那時候是許來遲踩著她上位也無妨。

況且她有足夠的自信。

此時的她倒也不純粹是為了報恩了。

“比如公子對劍的看法是什么？”

若是對劍道沒有興趣，那從一開始便無法感悟《劍道絕藝總綱》。

能感悟出東西的自然是對劍道有心之人。

而每個人的目的不同，自身未來有關劍的道心也會不同。

比如膽小之輩，或討厭正面對敵的，要么是軟劍，要么便是快劍。

目的就是為了變強或是尋仇的，也可能是這兩種。

而追求君子之劍的便是常規劍鋒。

追求正面煌煌大勢的，也許就是重劍。

不喜爭斗的，便有可能是劍陣。

虞歸晚自身極為純粹，就是單純的喜歡劍，想要追尋劍道極致。

所以無論什么劍她都“略懂”一些。

她打算替許來遲量身打造他的對敵方式與劍道。

若是許公子的話......她覺得要么是君子之劍，要么是軟劍或快劍，也可能是劍陣，但總之不會是重劍。

許來遲想了想便毫無遲疑的回答，“帥氣。”

“什么？”

虞歸晚一呆，好似沒聽清楚他的意思。

“在下確實對劍感興趣，但你要問為什么......只是單純因為看上去好看又拉風。”

許來遲說的理所當然，“刀也帥，槍也很帥，如果我遇上的話都喜歡。但最喜歡的還是劍。”

雖然很俗，但雀食蟀。

而且誰讓他遇上的是擁有那位女劍仙傳承的虞歸晚呢。

若是遇上什么槍神刀圣之類的，哪怕他有機會學到什么槍法刀法，但估計就是消耗三四十年壽命也沒辦法入門吧。

只能說運氣不錯，他遇到的是虞歸晚，并且只要對劍道感興趣的人都能感悟《劍道絕藝總綱》這種并非武技劍法的東西。

這東西的價值......也許早已超越了所謂的神功秘籍。

難怪金手指沒給出所謂“第幾重”的規定。

這是類似于游戲中“被動天賦”之類的玩意兒。

那么還是那個問題，有什么用呢？

他在等著虞歸晚的答案。

“因為帥氣嗎......”

之前許來遲給她解釋過什么是“帥”，所以她沒有疑惑。

許來遲本以為她會生氣，最起碼也是呆愣住，因為這個理由確實挺離譜，但也確實是許來遲的真實想法。

但他沒料到虞歸晚并未有他以為的那些反應。

正相反，她笑了。

春風吹拂，輕撩起她的發梢。

她往常是不茍言笑的，而她的笑也與另一個虞歸晚不同。

許來遲一時也分不清究竟是春風吹動心弦，還是她的嘴角被吹風拂起。

“這很好啊。”

那原本不屬于她的臉上那對不屬于她的眸子卻閃耀著獨屬于她對劍道的熾烈且純粹的光。

“因為好看，所以才要練劍，這很好的。”

因為足夠純粹。

沒有任何別的理由，不是為了報仇，不是為了光宗耀祖，不是為了殺人，不是為了勝過誰。

只是單純因為劍招耍起來很好看。

其實，她也是這么喜歡上劍的。

純粹才能走到最后，她一直這么堅信著。

“好不好的另說。”許來遲表情狐疑，怎么這位姐姐忽然就變軟了？

要不是氣質跟晚上的虞歸晚不同，他幾乎要以為現在人格又替換了呢。

“現在的問題是我下一步該怎么辦？”

“下一步就是創出獨屬于你自己的劍法，還要準備一把劍。”

“劍法這個在下也不懂。”許來遲又提出問題，“還有劍的話......難道沒有什么神兵魔劍之類的？比如捅人的時候能讓對方產生幻覺或者吸收別人生命力之類的那種？”

虞歸晚：“！！！”

她美眸瞪得溜圓，下意識后退半步捂著自己胸口。

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自己已經收回了“天涯聽雪”的事情？

不不不！

若如此，那豈不是說他已經知道自己便是百年前那人稱“劍尊”的女劍仙了？

她仔細打量他的臉。

陽光暖暖打在他笑瞇瞇的臉上刺的他眼眸微微瞇著，本就又長又濃密的睫毛似也被染成金色。

她下意識挪開臉低頭看著他的手。

嗯，極適合握劍的手。

冷靜下來之后虞歸晚馬上反應過來了，許來遲應該尚未知曉她的身份。

估計在他心中自己是百年前那位女劍仙的傳人之類的身份。

再加上自己死后成為無頭妖詭，也不知道他會想出什么樣的故事。

但如此的話哪怕心魔再如何生事她也不怕了。

反正丟臉的是現如今的無頭妖詭虞歸晚，又不是百年前的“劍尊”女劍仙。

嗯！

自我安慰完畢，她冷聲問道：“許公子，那你想要什么樣的劍法呢？”

“當然是越華麗越好了。”

許來遲抬手在半空比劃著，“就那種我念一句特別帥的句子，然后我身后出現無數把劍，之后劍雨漫天！”

“這樣啊......”

聽他形容的話似乎確實很華麗。

虞歸晚上下打量著許來遲。

他長得很好看，但就是有些天馬行空，也有些好色。

若被他看到自己原本的長相......

唔，必須斷絕掉可能的念想，她要培養的是對手與一同探索大道的同伴，而不是所謂的伴侶。

于是她負手而立，淡問道：“許公子，若你肯拜我為師，那我便替你量身打造一套獨屬于你的劍法。”

這樣就可以斷掉他那邪念了吧？

孰料許來遲微微一愣，接著面色狂喜，“師父在上！受小徒一拜！”

神秘又強大的美麗女師父！

這是什么人設？！

他已經蠢蠢欲動啦！

虞歸晚歪歪頭，呆萌般眨了眨眼。

這似乎......與她所想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