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虞歸晚手中捧著的腦袋跟飄在半空的腦袋同時眨巴了下美眸表示好奇,“公子這是何意?奴并非軍中將帥呀?!?
“意思是夸你英姿勃發美麗非常?!?
許來遲湊上前好奇打量她脖頸斷口處的漆黑,甚至還伸手撥弄了幾下黑煙,“你身體里還有五臟六腑的存在嗎?”
老實說許來遲并非好色,他只是單純的好奇。
以他樸素的三觀來看,哪怕是妖魔鬼怪什么的也應該與生物有關,那就肯定有身體架構吧?
畢竟虞歸晚是看得見摸得著的“人”。
至于無頭什么的......
反正習慣了也不恐怖,而且還有種另類的美感。
還挺對許來遲的喜好來著。
虞歸晚似笑非笑,“奴也不知道呢,公子要來試試看嗎?”
許來遲懵逼,“試什么?”
虞歸晚松開手,于是兩顆腦袋都飄在半空。
接著她抓起許來遲的爪子送到自己脖頸斷口處,“試試看里面到底有沒有五臟六腑呀~”
許來遲:“......”
這么重口的嗎?
但好奇心終究還是戰勝了膽小,他試探著伸出食指探入那仿若黑洞般的脖頸斷口之內,一股透骨冰涼順著手指蔓延全身讓他全身下意識抖了一下。
而他的感覺只有一個——爽!
這種感覺,就好像四十度的天氣從外面回來,然后沖了個澡打開空調又灌下一整罐冰可樂一樣的舒爽。
透心涼!心飛揚!
“唔......”
虞歸晚脖頸上的黑煙驟然扭曲,飄在旁邊的兩顆腦袋的臉頰也染上陀紅,就連眉眼都下意識瞇了起來有些迷離。
許來遲一驚,趕忙把手縮了出來,孰料虞歸晚嚶嚀一聲身軀搖晃著就朝許來遲身上倒了過來。
許來遲下意識讓開,結果虞歸晚一個踉蹌就跪坐倒在地上,兩顆腦袋也掉落在地滴溜溜滾得老遠。
許來遲一驚,“歸晚,你沒事吧?”
虞歸晚擺了擺手沒說話。
不,也不是沒說話,而是說話的是她的兩顆腦袋。
那兩顆腦袋現在一左一右落在許來遲肩上,看著就跟《火影忍者》里面自來也開仙人模式然后肩膀上兩只蛤蟆似的。
左:“當然沒事,只是身子有些發軟?!?
右:“只是公子居然不接住我......公子果然并非好色之徒呢~”
左:“公子,我們當然沒事?!?
右:“那當然~”
許來遲:“......”
你們是什么DOTA2的藍胖嗎?
“你......真的是虞歸晚?”
許來遲當然也看出來了,這個虞歸晚跟之前的虞歸晚性格完全不同。
出去一趟性格就變了,難道她的性格還會根據不同腦袋變換的?
左:“讓公子看出來啦~”
右:“人家是她的心魔呢?!?
左:“公子要鎮壓奴嗎?”
許來遲深吸一口氣,“當然不,不過你昨天受傷是不是被人追殺?比如有人要降妖除魔什么的?!?
“是的呢......”左邊那顆女山賊頭子的腦袋泫然欲泣,“奴現在還在逃命躲避追殺......”
右:“若公子擔心,奴今夜便可離開......”
“不必?!痹S來遲果斷否定,虞歸晚要是走了他還怎么進步?
“只是......”他嘆了口氣,“以后咱們得小心謹慎才是,你在外面可要換好腦袋別被發現才是。”
“公子......”
那兩顆腦袋飛到許來遲面前怔怔看著他那張看上去帶著些冷淡疏離的帥臉,眼波流轉,“您不怪罪奴胡亂殺人?”
許來遲表情嚴肅,“這倆人是好人嗎?”
兩顆腦袋搖了搖,“左邊這顆是一山寨女匪首的,她帶人截殺過往客商,還曾下山毀村滅寨屠殺老幼,更是縱容手下奸淫村婦......右邊這顆腦袋是一江湖中人,她曾參與盜竊他人墳冢,亦曾參與圍殺奴......”
“哦,那關我屁事?”許來遲聳聳肩,“既然她們要么不干好事,要么曾威脅到你的安全,那殺了就殺了唄。你不會殺我吧?”
“奴自然不會......”
虞歸晚兩顆腦袋貝齒咬著下唇,癡癡望著他的臉,“可奴是妖詭之物......”
“那又如何?”許來遲笑了,“我對‘人’的定義不在于他是什么,而在于他做了什么。
“像你說的那女山賊及其手下那些山匪,他們在我眼中便不算是人?!?
“公子......”
這兩個字端的是柔腸百轉又么個百轉千腸,兩道嬌滴滴的嗓音燙的許來遲身子都軟了半截兒。
兩顆臻首斜倚在許來遲肩頸輕聲呵氣,“公子,只是您要小心明天的奴......”
許來遲被呵的心里癢癢的,身子暖暖的,聽到她輕聲細語的嗓音之后還沒反應過來,“小心什么?”
“明日出現的會是另一個奴,公子可莫要招惹她......”
許來遲此刻恍然一盆冷水當頭,“那該如何?”
“公子放心,奴有一計,管教她來得去不得......”
許來遲大喜,“計將安出?”
“公子請附耳過來,且聽奴細細分說......”
許來遲于是側耳湊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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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卯時三刻,虞歸晚驟然睜開雙眸。
她感覺雙腿一陣發麻,昨日感同身受的記憶涌上心間,她表情微變便低下頭,結果卻看到棗紅桌板。
愕然抬起眼眸,她才發現原來自己此刻正“躺”在桌上,而目光所及的床榻之上自己的軀體正躺在那里,身側還有另一個人。
沒錯!正是前夜將她撿回來的許來遲!
昨夜到了后面她再也堅持不住,于是強行讓自己意識昏了過去所以什么也不知道,未曾想此刻竟會躺在他床上!
她秀眉一蹙便要抬手將他斃于掌下!
但素白玉手僵在半空卻始終揮不下去。
女劍仙自有傲氣,光看床上布局,那許來遲裹在被子里一動不動,而她的身子卻躺在被子外面,甚至跟許來遲還有幾寸距離。
很明顯,這是許來遲睡著之后她的心魔操控著身體偷偷溜進來的。
而且......她也看出來許來遲身軀僵硬,雙手死死抓著被角,很明顯早就醒了。但礙于她女兒家的清白所以才故意裝睡。
不知為何,她眼眸中的清冷殺意稍顯柔和。
許公子......他果真是正人君子。
罷了,說到底也都怪她自己,此事乃她怨氣叢生心魔滋生的緣故,怎能無端恩將仇報傷害忠良?
可不能讓許公子流血又流淚。
唉,待教會他劍法之后便離去吧。
傷勢跟怨氣什么的......日后再想辦法便是。
想到此處,她悄悄起身,爾后抱起女匪首的腦袋安在自己脖頸之上,接著抱起那女江湖客的腦袋悄悄離開了許來遲的屋子。
過了許久,許來遲才睜眼松了口氣。
“吁......撿回一條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