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隱暉把我和莫衍趕到花園里去玩,自己和晴殊兩個人躲在屋子里神神秘秘的不知在商量什么。我和莫衍想去偷聽,可屋子里好像設了隔音結界,卻什么也聽不到。
“子衿妹妹,你說,爹和娘到底在商量什么啊?這么神秘!”莫衍躺在樹枝上,指揮著他的小飛劍一會兒割下幾片樹葉,一會兒嚇走幾只小鳥。
“不知道!”我躺在樹下的花叢里,看著天上悠悠的白云,心里也在猜測著到底出了什么事。一旁的蝴蝶仙子正穿著一身粉色紗衣,撲扇著翅膀,在花叢中飛來飛去。
“從咱們幻形以后,爹爹就沒好臉色看了。哎,子衿妹妹,你說,他們商量的事,會不會和咱們幻形有關啊?”莫衍嚇飛幾只小鳥后,對用飛劍割樹葉也失去興趣,轉而控制著飛劍攻擊起我的蝴蝶仙子來。
可是蝴蝶仙子不是真的蝴蝶仙子,不會感覺到害怕、驚慌。我對莫衍這種欺負弱小的動作很計厭,指揮著蝴蝶仙子在花叢中躲避著。
“我怎么知道!”我一邊指揮著,一邊悶聲回答,“有本事,你自己去問他們啊!”
“問了也是白問!”莫衍的飛劍沒有攻擊到蝴蝶仙子,反到是一頭撞上了我身邊的一根開滿鮮花的樹枝。花瓣紛紛而下,落了我一頭一身。他嘻嘻笑了起來,“噯,子衿妹妹,我知道你比我聰明多了,你就想一想嘛!說不定一下子就猜到了!”
我起身,拂下身上的花瓣,狠狠瞪了那個壞小子一眼,收起蝴蝶仙子,坐到了池塘邊的一塊石頭上。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猜得到?不過……”我思索起來,“說不定,還真和咱們幻形有關呢!”
“和幻形有關?”莫衍也收起飛劍,跳下樹來,坐到我身邊。“可咱們幻形都很成功啊?又沒有出什么問題!特別是你,子衿妹妹,”莫衍嘖嘖贊嘆起來,“你幻出的人形一點貓族的物征都沒有,還真像是個人類的孩子呢!不,比人類的孩子還要漂亮!
我得意地笑起來。
回家路上,我都檢查過了。沒有貓耳朵,沒有貓尾巴,也沒有貓爪子,甚至連牙齒都摸了一下,連顆小虎牙都沒有。不過,我幻出來的人形是什么樣子的,我現在還沒有看過哪!
我低下頭,去看水中的倒影。
平靜的水面上倒映著藍天,白云,池塘邊的柳樹,岸邊的繁花。一個長著柳葉眉,杏仁眼,小瑤鼻,櫻桃嘴,鵝蛋臉,長著一頭長長白發,身著白衣,年紀只有七八歲大的小女孩坐在石頭上正朝我望來。白發是老年人才有的,一般象征著衰老、死亡,可為什么長在她頭上去讓人覺得如此純真,如此可愛?一只美麗的蝴蝶仙子正停在她的肩上,似乎這美好的身影吸引得她不忍離開……
“回魂了!”一只小手突然打斷了我的遐想。
我扭頭,正看見莫衍一臉嘻笑,故作老成地說,“哎!子衿妹妹,枉我平日里對你關心備至啊!我怎么今天才發現你是如此的自戀呢?”
好小子!居然敢嘲笑起我來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莫衍!你這只臭貓、破貓、爛貓!你給我站住!”我伸出自己的爪,哦,不,是手,向莫衍身上抓去,“看我今天不撕爛你這張臭嘴!”
“來呀!來呀!”莫衍一骨碌翻下石頭,爬到了樹上,“有本事你上來抓我啊!”
好貓!居然敢欺負我不敢上樹!你以為上了樹,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我四處瞅瞅,從地上撿了一堆小石子抱在懷里。
哼哼!這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這個晚上,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當晴殊把我和莫衍從花園里叫回去吃飯時,只是對我們玩得灰頭土臉、一身狼狽表示了不滿,并責令我們必須要洗過澡后才能吃飯,然后,對著花園施了個大面積的枯木逢春術,讓那些被我們摧殘的花草樹木回復生機。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們要上學了,他們還是什么也沒說。
“莫衍,到學院里了要乖乖聽老師的話,不要和同學們鬧別扭,要好好學習,知道了嗎?”隱暉拍拍莫衍的肩膀,幫他整理了一個衣服。
“莫衍,要帶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晴殊對莫衍的小包裹做了次最后檢查。
“嗯,都帶好了。書本、毛筆、硯臺、白紙都帶了。”莫衍瞅瞅一旁拎著小包裹正看著他的我,問道,“子衿妹妹,你的東西都帶好了嗎?”
“都帶好了!”我忙點頭,恨不得把包裹翻出來給他們看看,“筆墨紙硯,課本,學生證,都帶齊了,沒有一樣落下!”
呸!我突然警醒。我怎么能真的把自己當成個要人疼、要人哄的小貓妖呢?我是個二十五歲的成年女性!怎么會做這種小孩子氣的語氣動作呢?!我感覺到自己最近好像越來越習慣這個小貓妖子衿的身份了。不行!要制止這種不正常的念頭!我暗地里給自己提個醒。
可為什么?看見晴殊、隱暉對莫衍親近,把我冷落在一邊時,我為什么還會感得心酸呢?
“帶齊了,我們就走吧!”晴殊牽起莫衍的手。
我連忙跟上。心里卻更不是滋味了。以前,不論去哪,晴殊都會牽著我的手的。
“子衿妹妹,我們一起上學吧!”莫衍看出了我的不開心,想要伸手來拉我。
“不行,子衿今天不能上學。”隱暉攔住了莫衍,“她要過一段時間才能上學。莫衍,你先一個人上學好嗎?你娘會幫你子衿妹妹請假的。”
“子衿乖,”晴殊摸摸我的頭,這次我沒有躲,“在家里聽爹爹的話,娘馬一就回來。”
莫衍欲言又止,像是要說什么,卻又不知怎么說才好。最好只說了句,“子衿妹妹,你放心,我會要學院里好好學習,放學回來了,就把學院里發生的那些有趣的事全都告訴你哦!”
我拼命忍住眼里即將掉落的淚珠。
我不哭!我不哭!不就是不能上學嗎?我以前還上過整整十六年呢!有什么好稀罕的!我早就上夠了!
“子衿,你跟我過來。”等晴殊、莫衍的身影已走遠,隱暉拉著我的手向花園走去。
“我有事要跟你說。”
有什么事這么神秘?
我淚眼朦朧地望著他,不知即將要聽到的會是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