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韓雅回臥室換衣服的間隙，顧銘長舒一口氣。

如果不是意識而是身體在這的話，怕不是額頭微微滲出的汗漬就已經將存在暴露了。

但這也不能全怪自己啊！

畢竟那山巒深谷的風景太過艷麗，一般男人實在頂不住。

“黑蝶，我如何脫離這種與你意識網絡相融的狀態？”

【回答，無解】

“……”

顧銘有些傻眼，不太感相信地又問了一遍，結果得到的回答仍然是無解。

不會自己一直要維持完全潛行的狀態吧？！

顧銘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深陷無盡的漆黑深淵之中，漸漸被驚恐所吞噬。

冷靜！

冷靜下來……

無謂的著急沒有任何意義。

緊攥雙拳，做了幾次深呼吸平復一下內心的情緒，顧銘將思緒漸漸發散。

或許并不是無解，而是黑蝶也不知道該如何脫離這種狀態。

要不試一試提高它的好感度？

顧銘思索片刻后輕聲道。

“黑蝶，你有什么想要的東西嗎？”

【回答，現階段任務，尋找“ZX-001”】

“……”

難道幫助找到ZX-001，它的好感度就會提升？

顧銘眉頭微皺，大腦飛速旋轉，將已知的信息進行匯總。

ZX是“智械”的縮寫，它代表的意思應該是由智械重工所容納的污染項目。

根據那個留言來看，ZX-001在3077年就已經失蹤了……

“黑蝶，報告一下現在時間”

【當前時間，3092年6月8日】

“整整過去十五年了？”

顧銘心中充滿了驚訝。

這么長的時間，作為五大集團之首的智械重工沒理由找不到ZX-001啊！

韓雅的父親還說它們要用ZX-001進行一個恐怖的實驗，或許這個代號名為“彼方”的污染源就被智械重工重新容納在了某處。

“一級污染源，光聽名字就感覺很恐怖，這還讓我去找到它，開局就是地獄難度啊”

顧銘忍不住輕嘆口氣。

難道就沒有什么其他可以提高黑蝶好感度的方法了嗎？

沉思許久后，他突然眼前一亮。

“黑蝶，你與韓雅是什么關系？”

【回答，黑蝶的一切行動皆由初始規則束縛】

“初始規則？那是什么？”

【回答，初始規則即“保障第一執行人的生命安全，必要時可舍棄一切”】

【韓雅的意念即為黑蝶的執念】

果然是這樣！

顧銘思緒融會貫通，神情突然變得興奮起來。

他從剛才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那就是，在黑蝶的人設中，描述它是“父親留給自己女兒的禮物”，

這個禮物是什么意思？

如果把第一執行人看做是執行任務的工具人，那與禮物根本就沾不著邊啊！

所以顧銘內心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韓雅的父親在釋放“黑蝶”時可能對其動了手腳，把它變成了一個保護自己女兒的超級AI！

而所謂的找回“ZX-001”并將其摧毀，恐怕也只是因為它對韓雅可能會造成生命威脅。

這樣也就解釋了，在自己的意識深入黑蝶的意識網絡時，它為何會對篡改第一執行人的信息抱有如此大的抗拒，甚至不惜準備啟動自爆程序。

畢竟，它整個系統就是為了韓雅這個人而存在的啊！

“那這樣的話，自己提高韓雅的好感度，那是不是黑蝶的好感度也會提升？”

瞧著穿著白體恤和牛仔熱褲從臥室走出來的韓雅，顧銘與黑蝶意念合一，心神堅定，目不斜視。

同樣的錯誤自己絕不會再犯第二次！

“所以說，我應該是叫你小暖？還是黑蝶？”

韓雅重新坐回沙發，翹起二郎腿，裸足勾起棉拖一顛一顛的格外誘人。

【回答，“ZX-000，黑蝶”身份現已隱藏，代號更改為“小暖”】

哦？

韓雅將疊放的雙腿上下交換，手肘撐著大腿，托腮嫵媚一笑，但眼神卻格外凌厲。

“我應該可以相信你吧？”

【回答，小暖將竭誠為“第一執行人韓雅”服務】

“假設你說的都是真的，那我父親的死不是意外？”

韓雅眼中閃過一抹冰冷

其實她早就對父親去世的原因持有懷疑的態度。

對于智械集團這樣的龐然大物來說，一座如此重要的研究所怎么可能會突然坍塌？！

隨便拽一個協議級別很低的AI它都不會這么回答！

只可惜，當時年僅十歲的韓雅根本毫無辦法，只能將此事一直隱藏在內心深處。

同樣，這件事也激勵著她在孤兒院刻苦學習、拼命鍛煉，最終憑借自己的努力，沒有托任何關系地成為了智械城第三區執法者中唯一的女性執法官，負責應對隨時出現的污染事件。

今天，是她執勤后放假回家休息的第一天，結果沒想到卻得到了一個這樣重磅的隱秘。

或許自己得去智械網絡中好好查一下當年發生什么事了。

韓雅眼神微瞇。

這時，門口鈴聲忽然響起。

【回答，來客，張晨，趙陽，身份為第三區實習期執法者】

聽著小暖報出的信息，韓雅疑惑地望向了它。

“你還有居家AI的功能？”

【回答，本AI代號為“小暖”，機型為居家型，負責處理主人的日常生活事務】

溫柔的電子合成女聲回蕩在客廳上空，這讓韓雪內心嘖嘖稱奇。

這AI倒還挺會隱藏自己。

“來了”

韓雅毫不避諱地開了門，慵懶地倚靠在門邊輕笑道。

“兩位，有什么事嗎？”

“那個……”

站在門口的是兩名身穿“蛇皮”，腰間與手腕處都扣有金屬儀器，頭帶黑盔，手持槍械的年輕男人。

其中一人在看到韓雅后，眼神瞬間發直，腦海中早就想好的臺詞被拋之腦后，嘴里支支吾吾地不知在講些什么。

“我……我叫張晨，是第三區執法者，今天主要是來找您……”

“我叫趙陽，是第三區執法者，現接到上級通知，對于還在家中的執法者例行檢查”

一旁的男人瞪了一眼身邊臉色漲紅的同伴后，擠開他來到韓雅面前，將相關證件用手環3D投影了出來。

“這是搜查令”

“實習期的執法者啊……”

韓雅并未正眼瞧跟前的搜查令，而是心不在蔫地擺弄著指甲，這幅不屑的模樣讓趙陽忍不住眉頭微皺。

“這位女士，您也是執法者吧？可否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

“新來的，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韓雅嫵媚一笑，雙手環胸，朝門側的電子顯示屏努了努嘴。

趙陽微愣，用手環掃描了一下電子屏上的信息碼后，臉上的不悅瞬間被驚恐所代替，瞳孔不由之主地猛然縮小。

“韓雅執法官，執法者趙陽向您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