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小姐和蓉玉閣那個小賤人起了沖突，恰巧老爺回來經過園子時看到了。”

如嬤嬤是梁云的奶嬤嬤，梁云出嫁時作為陪嫁嬤嬤一起過來。

“恰巧？呵，哪有那么多巧事?！?

梁夫人輕抬左臂，如嬤嬤將其攙扶起來，“奴婢瞧著也是，在那兒守株待兔呢。”

梁夫人對著菩薩敬了三根香，無奈的開口：“跟她說過多少次，不要和她們一般見識，她才是李家堂堂正正的大小姐，這是她們如何動心思也改變不了，是不是又被她爹訓斥了？”

梁夫人雖說有些氣女兒不聽話，但到底是自己親女兒，還是擔心她是不是受委屈了。

“這次大小姐可沒挨罵，老爺還夸大小姐懂事了些呢?！比鐙邒哂行┫矏偟恼f，這還是第一次大小姐第一次遇上蓉玉閣那倆小賤人，沒落下風呢。

“哦？你把當時是何情況，有什么人又說了什么話，仔仔細細的說與我聽?！辈皇橇悍蛉饲撇簧吓畠?，但這實在不像李婉若能做出的事。

“是?！比鐙邒甙旬敃r的情景再現了一次。

倒真讓梁夫人發現有不對勁的地方，“那胭脂鋪的老板是？”

李婉若什么德行，梁夫人最是清楚，今日此事，以婉若的性子，定要找那個賤丫頭麻煩。

可是偏偏那個胭脂鋪小娘子幾句話，就讓婉若改了想法，她很了解婉若的性格，知曉婉若喜愛什么話。

如嬤嬤也覺得那胭脂鋪老板在這件事中起了重要作用，“這家胭脂鋪近日在縣里十分紅火，小姐近日特別喜愛這家的口脂，這家鋪子也很上路子，每每有了新品，都是最先送與小姐，讓小姐在玩伴那里特別有面子，今日也是出了新款，過來給小姐送了?！?

“瞧著倒不像對婉若有惡意，先看看吧，姑娘家開鋪子不容易，讓下面的人幫忙照顧些?！?

梁夫人看著桌面上慈眉善目的菩薩，誠心拜了幾拜，隨即又想起來了，這蓉玉閣只要些時日不注意，就出來蹦跶幾下，還是給她們些不痛快吧，偏頭朝如嬤嬤看去，又吩咐道：“蓉玉閣下半年的分例減半?！?

如嬤嬤有些擔心的看向梁夫人，老爺寵愛蓉姨娘，這樣做，只會讓老爺夫人之間的矛盾愈漸愈深，“夫人，這……”

梁夫人也知道如嬤嬤在擔心什么，只是這岌岌可危的夫妻情分沒有什么可以維護的必要了，閉上雙眼，轉動手上的佛珠，“我懂，去吧，只要我的孩子好就行。”

如嬤嬤滿目心疼的看著眼前如古井般無波的婦人，其實夫人從前很愛笑的。

“是?！?

祠堂的門開了又關，空曠寂寥的祠堂又只剩下梁夫人一個人，伴隨著檀香，還有木魚聲。

……

李婉若領著姜福寧往自己院子里去，邊走邊氣憤的說：“爹就知道偏袒那個壞女人，明明是她的錯，每次都怪我?！闭Z氣里透露出連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委屈。

到底是金主，姜福寧還是要和李婉若打好關系的，“李娘子，莫要氣了，經常生氣會長皺紋的?！?

這句話嚇得李婉若趕緊摸了摸的臉龐，讓姜福寧幫她看看，“我長皺紋了嗎？”

“沒有，李娘子今日很好看。”姜福寧有些失笑，這李婉若真單純。

“那就好，看來以后還是聽娘的話，離她們遠點，否則被氣到，讓我長皺紋，可不能因為她們毀了我的漂亮臉蛋?！崩钔袢襞牧伺男乜冢挠杏嗉碌恼f。

隨即又興奮的說：“你今日是送了新出的口脂給我嗎？”

終于到正題了，“是也不是，是新品，但卻不是口脂，是眼影。”

“眼影，沒聽過，我們趕緊回去瞧瞧。”說完拽著姜福寧的手就往自己院里跑去。

身后的嬤嬤有些擔憂的喊：“小姐，慢些。”

李婉若根本不聽，兩個人很快到了昭陽館，院子里許多丫鬟在走動，見到李婉若，紛紛問大小姐安。院里的一草一木都看的出這個院子是經過細致打理的。

屋里，更是裝扮的奢侈非常，軟菱紗帳，柔花溫玉，水晶珠簾流光熠耀。

姜福寧打開隨身布包，取出一份樣品，打開，“此物用來輕掃眼皮之上，光下，就如娘子屋里的水晶簾一般閃耀?！?

李婉若取出一些擦在手上，在陽光下轉動手背，細碎的光閃爍，滿是驚喜，贊嘆的看向姜福寧，“姜娘子好生厲害，這般稀奇的東西都能做出來?！?

姜福寧謙虛的笑了笑，“不若我給娘子上個妝，瞧瞧看?！?

“好呀?！崩钔袢袅ⅠR開心的答應了，不過想起自己衣服被弄臟，還沒換呢，又說：“還請姜娘子稍等片刻，我去換件衣服?！?

姜福寧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在這兒等著娘子?！?

李婉若起身去了內室，“平兒，過來幫我換衣?！?

等到李婉若坐到梳妝臺前，已經換了身裝扮，藍色立領長衫配上純白馬面裙，頭發披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