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是說好了,半月內就能回去嗎?
- 那年薔薇花開靜謐時
- 夢夏風
- 6228字
- 2023-05-28 11:57:15
“有沒有發現?冷忱轉學的事情,溪河都不知道,這兩個人這么厲害,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嗯,很奇怪,溪和去找老師說,冷忱很快就會回來,可是老師卻告訴她,他已經轉校了,很顯然,溪和并不知道這件事,他并沒有告訴她。”
“這是怎么回事,我還挺擔心的……”
“是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高興,第一個離開了?”
“哼,就算你離開了,這個位置也輪不到你,你看,林燁還在。”
“我一個人靜一靜,好不好?”那名打趣道。
在老師嚴厲的目光下,學生們漸漸安靜下來,低著頭,直到發現老師已經轉過身去做題目了,他們才敢動手,緩緩打開書本,不再竊竊私語。
溪和一聽冷忱已經轉學了,便一言不發,直到那個轉學的學生走到他身邊,他也是一臉茫然,心想:這是怎么回事?
西河完全沒有心情聽后面的兩節課,迷迷糊糊地等著下課鈴響,千禱告,萬祈禱,千萬不要拖著上課!在祈禱中,希赫如愿以償,老師沒有拖延一堂課!他急匆匆地走出了教室,來不及吃飯,抓起那枚硬幣,就往校外的公用電話亭跑去。
“是溪河嗎?”
溪河聞言,抽了抽鼻子,小聲道:“是我。”至于為什么會知道是自己,張漢也沒有多問,因為冷忱肯定知道校外的公用電話亭,也就只有他會用這個電話和自己聯系。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幾分如釋重負的味道:“你聽說了嗎?”
“知道。”溪和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道。
冷忱說道:“我最近要去一趟美國,大概要一個月左右,我爸已經給我奶奶安排好了轉學,她的病情很重,必須要在美國做手術,如果成功的話,她就會回到國內,回到帝都。”他說的“回去”,并不是說她要回平江。
“那你是不是又要回去讀書了?”溪和聽了冷忱的話,也就沒有再去計較他突然轉校的事了,反正他也做不了主,再說了,聽說冷忱外婆的情況不太好,他也有些擔心。
冷忱想了想:“父親想讓我跟外公外婆在一起,她應該是回不去了。”
“是啊,那我們也要在帝都讀高中?”西河還是不放棄。
“嗯。”蘇青桑應了一聲。冷忱毫不猶豫的說道,他的父親在平江的任期快結束了,因為奶奶的去世,他和母親回到了帝都,但父親在平江的工作結束后,他也會返回帝都,他也不能讓父親一個人在平江讀書,本來他是打算等父親的任期結束后,再來平江讀書的,但是因為奶奶的病,他不得不提前回來了,而且,他還想著等父親的工作結束后,他就可以回家了,可是,他并沒有打算瞞著溪和。
他從老爸那里得知這件事后,第一時間就給方琦打電話,讓她轉告溪河,讓溪河給他回個電話,他要親自告訴她,誰知剛剛掛斷電話,就收到了一條短信,估計她已經知道了。
看樣子方琦這次是要空手而歸了。
溪和沒有說話,只是無奈地答應了一聲,“好吧”,然后語重心長地說:“希望冷奶奶的手術能成功,快點好起來。
“那就多謝了,你還好嗎?天會漸漸涼下來的。”他知道,隨著秋天的到來,溪和的舊習慣又要發作了。
溪河用手指敲了敲電話亭的透明玻璃,回答:“還行吧,至少不會再上課睡覺了。”
花園里,聽到電話那端傳來溪和的笑聲,冷忱緊皺的眉頭松了松,“好。”
“后會有期,等過完年,我會去大伯家串門,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見面了。”
溪河頓時來了興致,心中的那點小失落,頓時煙消云散,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道:“好!”仿佛明天就要過年了。
“我這兩天要動身,一時半會兒也聯絡不上,等我去了美國,我讓方琦告訴你。”
“沒事,以后多陪陪外婆,希望外婆的手術能夠成功!”西河從心底里希望冷忱一家人都能平安,因此再次說出了祝愿。
“謝謝。”王耀聽后道。
“再見。”
“嗯”,“掛吧。”冷忱應了一聲。
希河看了眼來電顯示,“你先掛。”
冷嫚呵呵一笑,認真道:“你先。”
“我……”他的話還沒說完,手機就關機了,希赫還沒反應過來,就把手機給掛斷了。西河一臉尷尬地掛斷了電話,正要轉身離開,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溪河連忙回過神來,興奮地接通了電話:“喂——”
“你想說什么?”
“啊……”西河撓了撓頭:“我本來還想說一句‘我先走了,我先走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好,那就掛了。”
“我決定了,你就在這里等著!”西河笑嘻嘻地對冷忱說道。
冷忱卻是不依不饒,“快點掛。”
“你想我了……”溪和匆匆掛斷電話,滿臉通紅地沖進學校,直奔食堂,吃過午飯,他的臉還在發燙,說出這樣的話來,他覺得很丟人,一時半會兒也無法平復心中的羞澀,不由自主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但說出這句話后,他又后悔了。
方琦端著盤子走了進來,西河則是用手幫自己冷卻。
方琦一下課就急匆匆的往一班趕,找不到人,又來到食堂,果不其然,在他面前坐下,拿著湯匙打算一邊吃飯一邊跟溪和說自己堂弟轉校的事,結果一眼就看到溪和那張平時雪白的臉蛋紅撲撲的,嚇了一跳:“這是怎么回事?我看了看他盤子里的東西,并沒有什么辛辣的東西。
西河臉色一僵,拿著水杯抿了一口,話鋒一轉:“你是來找冷忱的?”
方琦再次愣住,手上的動作一滯,然后把湯匙放下來,“你都知道了?”那為什么我堂弟要讓我做他的代言人。
希赫“嗯”了一聲,點了點頭,吃了起來。
方琦夾了一筷子面,往嘴里送了送,這是他最喜歡吃的香噴噴的魚湯面,他一邊吃,一邊安撫著饑餓的肚子,一邊問道:“你怎么知道?”
“下課后,我叫了他一聲,他告訴我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下課的時候,找不到你。”
“溪河,你有沒有想過要買一部手機?”方琦從小到大,壓歲錢都是存著母親給他的一張卡上的,可以說,他的存款已經超過了六位數,他提議給西河買一臺手機,以為每個人都有同樣的壓歲錢,所以他覺得買一臺手機很簡單,只要你愿意就行了,但是西河卻不知道,西河從小到大,只拿到了父母的一部分,有時候甚至只拿到了一部分。一張,那就是我跟你老爹的意思!就是這樣的無理取鬧,讓人無可奈何。
席河仔細的思索著,之前得知冷忱要回來,他還沒有動過要買手機的念頭,如今得知冷忱不會回平江讀書,他便感覺到了一種迫切。
一想到分手后感情就會慢慢淡去,他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于是更是下定決心要去買一部手機。
只是這點可憐的壓歲錢,放在那個只有進無出的位置上,想要拿到,就要摔碎,這是母親給他的,他不舍得摔碎,可若是一咬牙摔碎,母親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十有八九會以“你把我給你的東西都摔碎了!心疼死我了。”這樣的話,以后說不定就不會在給他送禮了……絕對不能給!
所以,他不得不另辟蹊徑。
比如——
傍晚,西河吃了晚飯,見父親看了自己開的藥方,便問父親:“父親,周末我來您的藥鋪上班,每天給我多少錢?”
希亞頓了頓,把紙放到桌子上,看著那張字條,想了想,說:“你覺得你配得上我開出的價格嗎?”
西河小心翼翼地問:“100?”
希禾撇了撇嘴,笑瞇瞇的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信:“日薪100?”
西河聞言,也不敢再多說什么,連忙道:“50!”
一天五十塊,兩天一百塊,一個月四百塊,兩個月八百塊,三個月一千二百塊!
方琦說,她要買一部智能手機,這樣以后有需要的時候,就可以通過視頻通話,既能看清她的臉,又能看清她的臉。
所以,西河想要買一臺智能手機,1200元的價格雖然有些低,但是只要再奮斗幾個月,就不成問題了!
希亞并沒有為難自己的兒子,也沒有問他要錢做什么,畢竟他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在藥店里練練手也是好的。
于是乎,西河每天都在父親的帶領下到藥房工作,不管是晴天還是雨天。
去藥店幫個忙,總比在家看著藥方,練練書法要累得多。
溪和不但要盯著丹爐,還要在丹爐后面放上五六個丹爐,一刻也不能停下來,除了吃午飯和休息的時間,其他時間都要面對丹爐,有時候她還要幫著計算藥材,比如每一種藥材的重量,每一種藥材的重量都要精確到每一種,不能多一種,也不能少一種,否則藥效就不一樣了。
藥鋪中的藥草,比起自家的小庫房要多得多,藥草又大又雜,分門別類,一般都要一天一夜才能整理完畢,好在不是天天都要整理。
西胡讓他來藥鋪幫忙,可不是為了好玩,而是為了全身心的投入,如果只是看著,卻什么都不做,那是不可能的。
在藥店,他已經不是溪河的父親了,他更像是一個嚴格的老師,稍有差池,他就會被嚴厲的訓斥,人生不是兒戲,他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失誤,他要告訴溪河,人命很重要,價值千金,他要做的,就是救人,他的德,比這更重要,所以,他才能揚名立萬。
面對爸爸的嚴厲,溪和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滿,她虛心地接受了所有的批評,并且認真地改正自己的錯誤,因為爸爸曾經多次告訴他:生民何罪,不死于病而死于醫,是有醫不如無醫也。不會醫術的人,不會醫術的人,沒有恒德者,不會醫術的人。
人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決定的。
以前,父親給他講的那些古老的道理,他只能勉強聽懂,但父親總是耐心地給他講解,每次講解的時候,父親的表情都很凝重,小時候,父親不懂,但現在,他知道,父親對每一條人命,都是尊敬的。
他知道,這一點,他從來沒有抱怨過,也沒有抱怨過,他一直都在努力的糾正著自己的錯誤,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他都會向別人請教,他發現自己在“醫館”之中所學到的知識并不亞于他在書籍之中所學到的知識,雖然他知道,但是更多的是實踐。
原本只是來領工錢的溪和,如今卻是把去藥店打工當做是一個學習的場所。
聽了老爸的診病,開了藥方,解答了他的疑惑(老爸對他的病情進行了講解,讓那些不知道他病情的人,放下心來),我受益匪淺。
無論是分揀藥材,還是給人下藥,甚至是熬制藥劑,都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很有意思,也很有意義,做這些事情的人,和做這些事情的人,并沒有什么區別,都是很重要的事情,必須要認真對待。
一年級的上個學期,溪禾從來沒有停止過假期,過得很是充實,用攢下的錢,購買了方琦給他介紹的那個超便宜的手機,溪禾一打開,就激動的給冷忱打電話,也不在電話亭,直接躺在床上,蓋著被子,美滋滋的打了過去。
心道,大晚上的,肯定不是西河打來的,剛才還抱著萬一是西河打來的念頭,現在看來不是,于是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無緣無故打來的電話很多,不熟的人都是這樣處理的。
興致勃勃的西河沒有料到自己的第一個電話會被掛斷,他有些發愣,但還是不甘心地再次撥打,結果還是被掛斷了。
西西很不高興的拿起手機開始編輯信息,第一個電話不能打,那就發一條信息。
這是她第一次打字,她只是不太習慣打字,所以打字的動作有些遲緩,但她并不覺得有什么不適。
“我是溪河,為什么沒人接聽?”不高興:()
甚至還學會了使用表情。
冷忱從洗手間出來時,距離溪和的呼吸聲已經過去了三十分鐘,當他再次看見的時候,溪和已經支撐不住,進入了夢鄉。
所以,在睡夢中的溪和,根本就聽不到冷忱的電話。他還以為西河在生自己的氣,一連打了四五個電話,這才放下心來,看了看時間,這才明白過來,剛才的興奮讓他很是不好意思。
第二天希河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機看了看,發現是冷忱打來的,笑了笑,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接了起來。
冷忱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一大早就起來了,他等著溪河醒過來,好不容易等著她的電話,可一接通,他就故作鎮定的問:“醒了?”
溪河抱怨道:“這是什么情況,我給你打電話,你不接,你也不回我的信息!”
“我也不知道是您,您之前打來的電話,并沒有說要買新的,我就當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我就把它給掛斷了。”
喜喜抱著棉被,不去學校好高興。
“呵呵,現在是寒假,是不是?是不是有很多陌生人來找你麻煩?”西河的聲音有些古怪。
“是啊,從兩天前就開始了,據方琦所說,昨天是真的放假?不多了。”冷忱隨口說著,不過是幾個閑得蛋疼的女孩罷了。
“嗯,對了,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你給我留個電話號碼,這樣我們就可以互相發送信息了,再也不需要在電話亭里打電話了。”
他戴著耳機,看著自己昨晚發來的通訊錄,上面有一張喜鶴趴在桌上睡著了,臉都被他用手臂揉成一團的樣子,很是可愛,也很有意思,這也是喜鶴的一段糗事,他一直纏著冷鶴要他刪除,雖然他當著他的面刪除了,但原來的照片還在。
“要不要我說,你總算有個能證明自己來自現代的通訊器了?”冷忱打趣。
“你也太小家子氣了吧,你以為沒有手機,我就沒有現在的生活了?現在我能站在這里,也算是一個時代的見證。”西河一臉認真地回道。
冷冽也不動怒,緩緩道:“你不是說,你躺在這里么?”
躺在被窩中的溪和扯了扯身上的棉被,強裝鎮定道:“別管那么多。”然后兩人齊齊大笑起來。
“距離新年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呢。”恨不得馬上就能看到冷忱的溪河說道。
那是一張他和溪和在夏令營的時候拍的風景照,沒有人,云霧繚繞,山巒起伏,蔚藍中帶著淡淡的青色,很有藝術感,那時候,他和溪和就站在這里,看著這壯觀而又美麗的景色,那一刻,他覺得世界上只有他們兩個人。
“馬上就好,外婆的情況很好,現在處于恢復期,正好放寒假,我就提前去大伯家看看。”
“真的?!”
“嗯,你很開心?”
“看到我你不開心嗎?”西河回答。
冷忱愣了愣,這才揉了揉眉心:“不高興。”
西河沒料到冷忱如此絕情,明知道他在撒謊,卻仍是十分不悅:“等你回來,我就不來看你了,你看我也不順眼。”
“既然你不想見我,那我就來見你好了。”
西河一聽,又是一喜:“你可要說話算話。”
“你還真是好糊弄,說不定我就是隨口一說。”
“廢話多!”西河沒好氣的道。
“好像很久沒有打過架了。”
溪和對著手機也是無所畏懼,聽到這話就是傻笑,兩人說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溪和這才依依不舍的掛斷了電話,然后打著呵欠,翻了個身,居然又睡了過去。
何憂芷敲了許久的門,西河才慢慢清醒過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起身去吃早餐。
冷忱回家的那一天,平江下了不少雪,屋外被一層厚厚的積雪覆蓋,湖水被凍成了冰塊,岸邊的樹木也被凍得干干凈凈,沒有一片葉子。
溪和冷得想要抱住暖氣,搓了搓手,回應了一句。
“什么地方?”
“藏書閣能行嗎?”
【好的,那我們就在二號線的少年宮下吧。】
好吧,我們兩點再見。
“好。”
下午兩點鐘,溪河帶著鴨舌帽、手套、圍巾,頂著并不怎么暖和的冬日陽光,披上一件厚實的羽絨服就往外走。
到了少年宮,下了車,冷忱已經在等他了,他身材高大,英俊瀟灑,身上只圍了一條粗大的圍巾,連手套和帽子都沒有,不像西河那么胖,他的衣服很是時候,一位一直盯著店鋪外的孫媽媽,突然對著自己的兒子喊道:“這里有監控,你是不是被車撞了,大哥,快報警啊!”一個光著屁|股,像個姥姥似的抱著西瓜的孩子,咧嘴一笑,咔嚓咔嚓一聲,一口將西瓜吃了下去,汁水四濺。
西河聽到這話,也跟著孩子看了看頭頂的電線桿子,確實有監控,他將目光收回來,聲音也柔和了許多。
“大爺,您快起來。”對于躺在地上的大爺要敲詐自己,他也沒有絲毫的惱怒。
那老者大概是覺得丟人,一看自己占不到便宜,便一躍而起,拍了拍屁股,背著手,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溪和羨慕地看著老人健壯的身軀,七老八十還能走得這么快,等自己老了,也能像他一樣奔跑、跳躍,那該有多好,他對馬路對面的孩子道了聲謝,然后轉身回家。
在方琦告訴他,冷忱去了帝都之后,兩天后,西河給他打電話,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說了幾句。
就這樣,兩個星期過去了,西河并沒有看到冷忱回來,第二天,他發現冷忱的抽屜都被清理掉了,空蕩蕩的,而在第二節課上,又來了一個轉校生,一個看起來很熟悉的女孩,但又說不出哪里熟悉。
當老師讓那個轉校生坐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喜鶴對著自己的老師說道:“老師,這個座位是他的,他馬上就要回來了。”
班主任聞言,也就不再理會她,繼續翻著課本,漫不經心的說道:“冷忱轉學去了,應該回不來了,你不是把所有的東西都收起來了嗎?曲雪,請入座,好了,都給我翻開這本書!”
聽到這句話,溪河整個人都呆住了。
不會吧,不是說好了,半月內就能回去嗎?
班主任的話,讓全班同學都愣住了,盡管他們都已經知道,冷忱已經請了兩周的假,可是,當他們得知他要轉校的消息時,也是嚇了一跳,竊竊私語聲頓時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