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帶著銀色光芒的針,扎進了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少女身上,少女肌膚白皙,看上去只有十來歲的樣子,嘴唇嬌艷欲滴,眼波如水,五官如同一株溫婉的玉蘭,她卷著衣袖,側著腦袋,慢條斯理地擺動著雙腿,看著自己胳膊上的注射器,沒有一聲痛呼,也沒有一絲皺眉。
可從周圍的環境以及布置來看,這根本就不像是一間醫院,而是一間很明顯的實驗室。
三支試管血液抽取完畢,曲蘭將試管一根接一根的插|入試管之中,然后進行測試和統計。
屈蘭并沒有說什么抽血后可以休息一下什么的,在他進行檢查的過程中,那個少女一直都是坐在那里,手扶著椅背,一動也不動,只有那一雙眼睛,才能看出她不是在發呆,而是在認真的看著。
“小雪,你晚上想吃點什么?”
少女抬頭,看到了自己爸爸身上的白色外套:“嗯?”
曲瀾的聲音很輕,也很小心,他彎下腰,在雪的身前坐下,握著她冰冷的手,揉了揉,覺得很冷,他站了起來,將她抱了起來,帶出了實驗室。
雪伸出雙手,摟著曲蘭的頸項,把下巴抵在她的肩頭,沒有說話。
曲瀾似乎已經習慣了雪的沉默寡言,繼續說道:“帝都太干了,你要不要換個地方?”
他的肉身雖然強大,但肉身怎么會這么弱?
雪看了一眼曲瀾身后緊閉的實驗室,她并不喜歡那里。
很討厭,但又說不出原因。
曲瀾從地下室出來,打開房門,就是他的家,他的家,就是他的家。
到了樓上,曲瀾把雪放下,由于地下實驗室的特殊,這里是不能裝供暖的,所以,這里是不能裝供暖的。
曲瀾跟在她的后面,因為有暖氣,所以,他把放在客廳里的加濕器給打開了,以保證房間里的濕度不會太大。
她的目光在地圖上掃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南潯省的平江市和弧月市,還有一個潮濕的沿海城市孟絡市上,孟絡市隸屬于光羽省,距離帝都比較遠。
曲瀾用身邊的圓珠筆,將這些南部城市的名稱都圈了起來。
一月的假期已經接近尾聲,冷忱、方葉喻兩人下了抵達平江市的航班,冷平橋則是提著行李箱跟在后面。
曲瀾一只手提著行李箱,另一只手則是抱著厚厚的雪兒,雪兒穿著一件黑色的緊身衣,白色的絲襪,一雙小皮鞋,一條圍巾遮住了她的半邊臉,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膀上,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安靜的芭比。
剛剛走下飛機的雪本還有些疲憊,可當她呼吸到平江市潮濕的空氣時,整個人都是神采奕奕,雙眼放光,之前的頹廢一掃而空。
曲瀾低頭看了一眼。
但是,依然很冷,雪松了一口氣,看著那些白色的霧氣漸漸消失。
冷忱在回家的頭一天夜里,就悄悄溜出去,到西河家里去了。
過年之后,天氣稍微暖和了一些,也不像往年那么冷了,不過,西河還是早早地上了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他發現自己的臉已經被汗水打濕了,他知道,那只巨獸又來了,他掙扎了好幾次,最后,那只巨獸用舌頭舔了他一口,西河伸出手去,想要將那只巨獸從自己懷里抱出來,搖一搖,可是,那只巨獸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西河一擊落空,整個人都陷入了昏昏欲睡之中,他決定不理那只巨獸。
然而,事情并沒有如他所愿,他的手被推開,他的臉上,他的額頭,他的鼻孔,他的嘴……
溪和快要瘋了,是不是還沒來得及趕走它,就這么興奮?
溪河坐起身,開了燈,然后盤膝而坐,手上抱著一只貓,這只貓是他上一次說要打掃衛生,結果一覺醒來就不見了,來不及打掃。
那聲音陰森森地說著:“嘿嘿,你在這里。”
冷嫚蹲在張漢的手上,沒有回答,這才一個多月沒見,張漢的臉似乎胖了不少,這是怎么回事?
西河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臉上帶著笑容,仿佛在幻想著自己是一只大壞蛋,“呵呵呵”地笑著,絲毫不畏懼的樣子……一只貓。
冷陌被溪和的反應逗樂了,但臉上還是帶著一絲威嚴。
憋了半天,他正準備將貓兒翻轉過來,在它屁|股上狠狠拍兩巴掌,發泄一下心中的怒火,可還沒來得及動手,貓兒就已經像是洞悉了一切一般,輕巧地一躍,落在了另一頭的被褥上。
溪和瞇了瞇眼,這家伙還沒被凍住,好敏捷!
溪和抱著雙臂,不滿地說道:“為什么每次來都要舔我,難道你沒有漱口嗎?”
溪和見她如離弦之箭般朝自己沖來,下意識地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身體一歪,又摔了個狗吃屎,一頭撞在了枕頭上,彈了幾下才停下來,他捂著臉,卻沒想到這只貓竟然不是從他身邊跑過去,而是趴在他身上。
這是要抓人還是要抓人啊?!有一種無法戰勝的感覺!好快的速度!好柔韌的身體!
溪和雙手捂住臉,緊閉雙眼,生怕被貓兒抓到,他倒不是怕被毀了容貌,而是想著會很痛!他等了一會兒,見她不動了,才緩緩睜開眼,看向趴在自己胸口的小奶貓,眼神中仿佛在說:你在干什么!
但他懷中的小奶貓,卻用自己的行動,向他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因為沒有洗漱而被鄙視的冷忱走到了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溪和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