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趴在地上掙扎了幾下,見自己沒有絲毫反抗之力,才認命似的閉上了眼睛。
“我沒有想要傷害你,只是想拿回我的東西。”
田純踢踢他的腳。
“什么是你的東西?”本仙姑撿到你的時候,可就光棍一個人。
小白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的眼睛。
“那塊玉佩,我看見了。”
田純一愣,哎呦,怎么把這茬兒給忘了。
正要掏兜,又覺得不行,東西一給,人跑了怎么辦?
好不容易養成的小寵物,沒了他,本狐仙吸誰的血去?
假意咳了幾聲道:“玉佩不能給你,自從你來我們家,花了多少錢你數數,藥錢、飯錢、住宿錢,雜七雜八加在一起,不在我家干個幾年苦力,你甭想溜!”
小白,想了想,也是,沉默了片刻又問。
“能給我看看嗎,或許對我的記憶恢復有幫助?”
田純也不是那種無情的人,拿出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
“看清楚了嗎?”
小白的眼神瞬間從期待慢慢變為了失落,最后平靜如水。
玉佩沒有帶給他任何的記憶碎片。
田純看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不忍,也就放開了他的手。
一屁股坐在他身邊。
“別灰心,記憶是個很奇妙的東西,老天安排你的每一場遭遇都是有原因的。”
小白抬頭看著她,依舊一臉茫然。
田純指了指外面干活的田虎。
“我弟弟,人傻能干,以前跟我爹都吃不飽飯,可他們依然努力堅強的活著,好好活著才有希望,好好活著才能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說完起身準備離開。
看著小白呆呆的眼神,又覺得他十分可愛,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
“乖乖待在這里,你的傷很快就要全好了,接下來的日子,可能需要你幫忙搬磚蓋房子。”
說完朝他嫵媚的吹了一口氣,“償還你欠下的債務呦。”
“哈哈哈哈……”
狂笑聲中,得意的昂頭離開。
留下小白獨自消化剛才聽見的言語。
是啊,好好活著。
***
自那以后,小白才算真正加入到了這個家庭中,開始和田虎一起挖土和泥,搬磚蓋房。
被田純連著幾日的吸血后,臉色逐漸轉為正常。
只剩下淡淡的一層,灰蒙蒙的有些像煙霧一般。
田純經過這幾天的滋養,法力也是逐漸恢復到了第四層。
差一丟丟就可以突破第五層,之后的每一層速度都會漸漸慢下來。
除非有特殊的仙草神丹加持。
想到這里,她不禁又想起藥山上鮮嫩的雪蓮。
口水都流了下來。
她只偷吃過一次,簡直終身難忘。
正幻想間,便聽見田老六在教小白如何正確的拿鐵鍬。
小白是富家子弟出身,肯定沒有接觸過這些農具,估計見都沒有見過。
鐵鍬反著拿不說,田老六教他翻過來時。
竟然上下顛倒,頭朝上,棍子屁股朝下。
懟在地上一懟一個坑,把田虎剛鋪好的一層泥坯,懟出了幾個大洞。
還眨巴眨巴眼,用一種天真的眼神看著田老六。
仿佛在說,是這樣嗎?
田老六:“……”
田虎:“……”
“哈哈哈哈哈!!”
田純笑的頭都要掉在地上。
***
到了午時,田老六極其隆重的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像是在等什么人來。
也不讓田純他們進去吃。
幾人累了半天,都快歇菜了。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來了兩個人。
一個中年婦女,打扮的花枝招展。
一個三十不出頭的男人,衣著華麗,頭戴高帽。
一進門,女人就在給男人斷斷續續的介紹著什么。
“老田家最近走運,忙著蓋房子呢,趙公子您瞧。”
姓趙的男人左右看了看,眼里有些不屑,輕蔑的笑著。
就在幾人沒搞清楚情況之時,田老六忽然興高采烈的跑了上去。
“呦,孫媒婆來了!”
“哎!”
女人立馬笑的像朵花,上前悄聲與田老六說道:“這可是鎮上趙家的公子,有錢人!”
田老六滿意的點點頭,趕緊將人迎進了屋。
門外,村花陳婉玲悄悄的探頭探腦,偷聽著他們的對話。
田老六將兩張桌子一拼,地方瞬間就大了。
擺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恭敬的將趙公子請在了主位,孫媒婆和田老六坐在側邊。
田純幾人還呆愣愣的搞不清楚狀況。
田老六連忙起身來到女兒身邊,拔掉她嘴里的狗尾巴草。
低聲道:“快去換上那條好看的裙子,打扮打扮。”
田純略一思量,就知道是個啥情況了。
噘著嘴:“我不!”
“你……”
田老六沒辦法,只好就這樣推著田純坐在了趙公子旁邊。
“這是小女,田純。”
趙公子立馬將田純從上到下仔細打量著,眼神輕浮嘴角含笑,像是在看一頭母豬,挑選身形一般。
田純被他盯的渾身不自在,這人的眼神像極了一條滑膩膩的毒蛇,讓人覺得既惡心又反胃。
“在下趙安之。”
田純白了他一眼,誰想知道你叫什么。
孫媒婆見她不理人,便給田老六使了一個眼神。
田老六立馬陪笑道:“趙公子此番來辛苦了,不如先喝一杯。”
說著兩人碰杯,一飲而下。
趙安之的眼神,卻依舊停留在田純的身上徘徊。
田老六見狀問道:“不知趙公子,年歲幾何?”
趙安之客氣的回道:“三十。”
三十,田老六心里默念著,這三十未免有些大了,自己女兒才二十出頭啊。
孫媒婆見他不說話了,立馬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六啊,趙公子家中殷實,以后田純若是嫁過去,必定衣食無憂,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田純不住的翻著白眼,這人長的像村子外的那條馬路,坑坑洼洼參差不齊,鬼才會嫁給他。
還沒我家小白看著順眼呢,哎!小白呢?
剛才還在門口站著的,眨眼就不見了,不會是乘機跑了吧!
邊想邊向外張望。
這時,趙安之忽然一手攀上了田純的臂膀,用指尖細細的撫摸著。
“!!!”
田純心驚,回過頭看他。
趙安之似乎頗為滿意的樣子,不停的沖她擠眉弄眼。
田純強忍著惡心,無名之火開始熊熊燃燒。
田老六還在掂量著,又問道:“不知趙公子為何三十未曾娶妻?”
趙安之頭都懶得回。
“在下已有八房妻妾。”
“什么!”
這話一出,田老六立馬不樂意了,轉頭看著孫媒婆。
“這與我之前說的,也相差太遠。”
他原本是想給女兒找個踏實本分的男人,最好有一門手藝,日后能養活妻女。
有多少錢那不是必要的條件,可他千叮嚀萬囑咐。
寧做窮人妻也不做富人妾,孫媒婆卻是一句沒聽進去啊。
孫媒婆悄聲與他說著:“不管做妻還是做妾,不就圖個日子舒坦嗎?田純嫁去趙家你不也跟著享福。”
田老六卻是絲毫不為所動,登時就拉下了臉。
“這門親事,我不同意。”
正妻都有被丈夫欺辱的時候,更別說妾,低三下四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站起身就準備送客。
誰知田純在一旁,抬手就給了趙安之一個大耳瓜子!
“啪!”
響亮的一聲,把在場眾人都給打懵了。
趙安之不敢置信的看著田純。
“你!你發什么瘋!”
田純拎著他的衣領就把人扔了出去。
“給老娘滾!”
媽的,本狐仙的便宜也敢占,今天不讓你脫層皮,本狐仙就不是狐貍養的。
氣勢洶洶的追了出去。
田老六和孫媒婆這才醒悟過來,立馬跑去攔她。
“女兒啊,別動手!”
幾人追出院子后,發現村花陳婉玲不知何時竟然出現,扶起了地上的趙安之。
故作溫柔嗲嗲給他擦去臉上的灰塵。
“疼不疼啊?”
趙安之一看她的相貌,立馬眼里放光,像夜里的狼一樣。
緊緊握住她的手:“不疼,不疼。”
孫媒婆急忙上前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轉頭責怪田純。
“丫頭,話你好好說,干嘛動手打人啊!”
田純冷哼一聲,亮出拳頭。
“快帶這色胚滾!要不連你一起揍!”
田老六在一旁勸她:“女兒,別生氣”
孫媒婆面子上登時下不來,她可是附近幾個村子里有名的媒婆,誰見了不給三分顏面。
今天被這般死丫頭當面辱罵,還是頭一遭。
氣的臉紅脖子粗:“你!你……”
這時,陳婉玲忽然開口說話了。
“她啊,本就是個傻子,病好了也不正常,孫媒婆你別和她計較。”
說著柔情似水的看著趙安之。
“趙公子,不如去我家坐坐。”
趙安之仿佛被勾了魂兒一般,屁顛屁顛的跟著去了。
孫媒婆狠狠挖了田純一眼,趕忙也跟了上去。
他們走后,田純氣的一屁股坐在院里,不見小白也不見田虎。
亮著嗓子大吼:“人呢?給我出來!”
只見廚房里,田虎抱著一只雞,小白拿著一條雞腿。
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事情結束了?”
小白咬著雞腿問。
田純本就氣的要死,看著二人悠哉悠哉的啃著肉更是無奈。
這倆死小子,竟然躲在廚房里吃肉,簡直氣煞本狐仙也!
“爹!你干嘛好端端的給我相親?還找這種不是人的玩意兒?”
田老六也十分不滿意趙安之,臉色鐵青。
“確實不是什么好玩意兒。”
說完,回屋吃飯去了。
田純看著三人還有心情吃東西,氣的白眼差點翻上天。
還有那個村花,居然敢跑到家里來攪合。
行!給本狐仙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