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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新房子

“君逸,從此以后,你就是本公主的了……”

女子纖細的手指扯開他的衣衫,從金絲繡線的牡丹衣袖中,拿出一只小小黑盒。

蓋子輕揭,似乎有什么在蠕動。

他渾渾噩噩,根本瞧不清楚。

胸前一陣劇痛傳來,仿佛皮肉被撕扯,什么東西鉆了進去一樣。

瞬間,整個人仿佛掉入了冰冷的深淵。

刺骨的寒氣幾乎將他的靈魂凍僵,呼吸停止。

風兒吹過,碎成了無數冰片。

“咳!咳!!”

小白突然從噩夢中驚醒,空氣瘋狂灌入肺中,嗆的他劇烈咳嗽。

夢里窒息的感覺那般真實,真實的讓他心生恐懼,渾身顫抖。

無力的手掌蒙上眼睛,苦苦冥想著。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他身體里奇怪的毒應該就是被她所害。

自己與她又是什么關系?

君逸,那是自己的名字嗎?

白君逸……

想了許久,發現腦內根本沒有任何印象。

無奈的嘆氣,遙望窗邊。

天空已經蒙蒙亮,星辰淡去,月落西沉。

轉眼又是一天。

小白正想著,忽然發覺嘴里有一股血腥之氣,舌尖舔舔,略有一絲苦澀。

難道自己到了傷重吐血的程度!

再一想,應該不會,刀傷而已。

看向手臂,繃帶被重新纏繞過,應該是有人昨夜替他換過藥。

小白活動著手臂,發現刺痛腫脹的感覺已經消失,輕松隨和的仿佛沒有受過傷一樣。

心里疑惑,將繃帶解開,白色藥粉下的猙獰傷痕竟然完全不見了。

只剩下淺淺的一道粉色印子,似乎在提醒著他昨夜發生過的事情。

心里又驚又奇,難道是田純,摸摸嘴角的血漬,這是她的血!

起身走出房外,田純屋子的窗戶大開著,人睡在床上七仰八叉,著實算不上雅觀。

微風從窗戶間闖入,將紗帳吹的輕輕搖擺。

這女人,可真是心大,也不怕夜里有人闖進去。

不過她也確實用不著怕,狐貍碰上人,怕的應該是后者。

小白搖搖頭,替她關上窗戶。

這狐貍,倒也是只好狐貍。

舒服的伸展著身體,看著天邊逐漸升起的日出,金黃耀眼,帶著希望撒向人間。

微微一笑著走進了廚房。

***

田純是被一陣香氣給饞醒的,迷迷糊糊的走向關著的窗戶,嘟囔著:“誰給關上了,本狐仙正吸風飲露呢。”

打開窗戶探出腦袋。

鼻子嗅著香味轉頭看去,只見小白正在廚房里忙活。

不時傳來鍋鏟敲擊的聲音,食物的香味兒發瘋一樣直往鼻子里鉆。

饞的她直咽口水,舌頭都麻了。

心里暗爽,這小子可真是勤快,不愧為本狐仙的寵物。

溜進廚房,小白正在烙餅。

手掌大小一個個攤在面板上,白白薄薄的一張,看著非常好看。

放進鍋里兩面烙的金黃,就用鏟子直接撈了出來,一張張擺的整整齊齊,十分雅觀。

另一邊的鍋里熬著粥,肉的香味不斷散發。

田純興奮的坐在桌面上,“瞧你細皮嫩肉的,也不像個會下廚的伙夫。”

小白把碗筷擺好,用手肘推她一下。

“下去,不能坐桌子上。”

神情嚴肅,不容反駁。

田純有些震驚的看著他,嘿,這小子翅膀硬了,還敢訓斥她。

身體倒是頗為聽話,懶洋洋的坐在了椅子上。

拿起筷子夾了張餅,正要一口咬下,又聽小白聲音傳來。

“等一下,田大叔到了再吃。”

田純無語,這小子是不是沒完了,事兒這么多。

田虎受了傷所以暫時不能起床,三人圍著桌子吃飯,就聽不到狼吞虎咽的聲音。

靜靜的,誰也不說話,明明很美味的早點,吃的卻十分郁悶。

好在小白吃到一半時,忽然說了一句話。

“我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田純頓時睜大眼睛問:“叫什么?”

“白君逸,君子的君,安逸的逸。”

此言一出,田老六渾身一震,吃飯的筷子立馬停了下來。

田純沒有察覺,反而默念著這個名字夸獎道:“白君逸,文縐縐的還挺好聽,看來你家說不定還是書香門第。”

小白看著碗里的粥,神情有些落寞。

淡淡道:“也許吧。”

田純見他又憂郁了,伸手拍著他的腦門。

“大男人別總一副憂愁的模樣,一點一點慢慢會想起來的。”

轉頭看田老六。

“爹,你說是吧?”

田老六卻放下碗筷,黑著臉頭也不回的出了廚房。

“爹,你不吃了?”

田純疑惑,這老頭每次對小白的事情似乎頗為敏感,這究竟是為什么呢?

真是想不通。

田純將早飯端給了田虎,吩咐他好好養傷。

田虎卻急著蓋他的房子,硬要起床。

田純只能拉下臉裝做生氣的樣子。

“不聽話,姐不理你了啊!”

田虎這才有些為難的說著:“爹昨晚,睡,睡得地板。”

什么!田純一愣,地板!

馬上就明白了過來,肯定是因為怕打擾田虎休息,所以老爹就打地鋪湊合來著。

田虎心疼父親,自然著急。

田純想了想,那也不能讓他出去干活兒,外面不是還有小白嗎。

再加上自己,蓋個房而已,有什么難得。

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姐去!”

***

看著眼前的磚塊田純思慮一番,正所謂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田虎怎么蓋,照貓畫虎就行了唄。

隨即動手把磚塊一一擺了上去,小白剛好走了過來。

奇道:“你在干嘛?”

田純繼續手上的動作,“蓋房,沒看見啊。”

“是你這么蓋的嗎?”

小白看了看四周,“泥漿呢?”

田純抹抹鼻子,一頭霧水,泥漿她給忘了。

立馬指著后面的木架,“桶在那兒,你去攪合攪合拎過來。”

小白聽她說的極其簡單,可心里卻覺得,蓋房如此嚴謹的事情應該不會這么容易。

田純半天不見他回來,回身招呼道:“你在干嘛?磨磨蹭蹭。”

小白拎著桶走來,看著里面的泥漿,似乎不太對。

“好像有些稀了。”

“沒事。”

田純懶得在意這些細節,用工具直往上鋪。

誰知磚塊一壓,泥漿稀湯湯似的就往下流,田純趕忙拿工具往上刮拉。

越刮拉越糊,越抹越臟,黑兮兮的一片,像急了院里的豬崽給墻上蹭的粑粑,實在太過惡心。

小白在一旁忍不住笑了出來。

田純咬牙切齒的看著他:“笑什么!”

小白擺擺手,“沒事,你繼續。”

誰知田純哼了一聲,把工具遞給了他。

“你來。”

小白笑容僵住,他也不會啊。

看著手里被田純塞進來的工具,蹲在墻邊比劃了幾下,實在是不知該如何下手。

可在田純的威逼之下,只好硬著頭皮去干。

磚塊之間的縫隙鋪的不平,泥漿有薄有厚,所以導致高高矮矮層次不齊。

小白便想著少的就補,多得就刮下來。

拎起工具猛的往泥縫里一插。

只聽“轟隆!”幾聲響。

田純剛放上去的磚塊竟然全被推倒了,噼里啪啦就砸了下去。

兩人還沒反應過來,一個慘叫聲頓時從后方墻根響起。

“哎呦喂!”

聲音很是熟悉,田純立馬就聽出了是老爹在慘叫。

情急之下,使出一招橫跨綠江,飛也似的躍過墻根。

趕緊把躺在地上的田老六扶起來。

“爹,你怎么縮在這兒啊?砸到沒有?”

小白也跑了過來,看著田老六腦門上的一個大包,忙給他道歉。

“叔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這兒。”

田老六擺著手示意,沒事沒事。

田純看他并無別的傷,奇道:“爹,你是不是在這兒藏錢了,鬼鬼祟祟的。”

說著還往地上犄角旮旯瞧了瞧。

“藏什么錢,你爹哪來的錢。”

田老六黑著臉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

“我是來監工的。”

嫌棄的瞅著那些泥水水,摸著大包回了屋。

“行了,別費勁了,那爛泥扶不上墻。”

……

兩人對視一眼,有些尷尬的低下了頭。

“要不,我去向叔討教討教?”

小白抬腿要去,卻被田純攔住,揚起一個壞笑。

“哼哼,不用那么費勁,什么事情也難不倒本狐仙。”

說著,對一堆磚塊開始施法。

指尖輕輕一點,磚塊便如同長腳了一般,自己就飛了上去,擺的整整齊齊分毫不差。

眨眼間恢復如初。

小白看的一愣一愣,長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半天才憋出一句。

“你,你這是作弊!”

田純直想上去踢他一腳。

“啰嗦!快去搬磚,今天晚上必須完工。”

小白滿臉不可思議的去干活兒,似乎還無法接受這般離奇的事情。

田純看著桶里的泥漿,不屑的冷笑一聲。

輕輕吹一口仙氣兒,像稀就稀想干就干。

什么大不了的事兒啊。

半下午的時候,本就蓋到一半的房子已經全部齊活兒了。

田老六站在房子面前,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這!這是你倆蓋的?”

田純嘚瑟的嚼著狗尾巴草。

“要不然呢。”

小白累的趴在地上,連吹灰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一下午,搬磚搬得腰快斷了。

田純倒好,坐在那里手指動一動,無比的輕松。

“我不信!”

田老六搖頭,就算三個大男人一天也未必能完成的事情,他們倆個二把手竟然能完工!

這就好比母豬上樹,荒唐又可笑。

田純打著哈欠。

“您還不信,那這房子是大風刮來的。”

就算事實擺在這兒,田老六依然不敢相信,腦中想著無數可能。

“是不是有人幫你們,難道是王貴!”

那小子昨晚就看著有意圖,可逃不過這雙老眼。

田純嘿嘿一笑,“爹您就瞎猜吧,看會不會把房子再變沒。”

說著,把小白扶進屋里休息,他確實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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