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尊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金海市醫院的精神科醫生？？？

眼勾勾的看著他，這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以為他也有精神病？

“呃……相信我，我的三觀很正，我精神一點問題也沒有，你們別這樣看著我，我有些害羞！”

兩人：(?????)

還說你精神沒有問題，你很有問題啊。

這么篤定自己正能量的人，肯定心理有問題。

王尊伸出手，與周醫生握了握，兩人都沒有說話，周醫生臉上淡淡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獨有的氣質讓人眼前一亮。

“好了，你來這里干什么？”

趙警官清了清嗓子，一改剛剛調侃的樣子，嚴厲的看著王尊。

王尊也不隱瞞，把事情說了出來，有趙警官幫忙，自己應該很容易見到方小鳳。

一些精神病患者可能太嚴重，醫院是不允許外人探望的。

“趙警官你是知道的，我是一個愛好拍視頻的人，我想拍一些精神病患者的視頻，他們的日常生活，他們的精神狀態，他們的行為舉止什么的，一是為了讓人們在日常生活中能識辯一些隱藏的精神病患者，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事情發生，二是讓人關注他們，讓人了解他們，讓人多一些愛心什么的！”

王尊很認真的說，面無表情。

趙警官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王尊：“看不了出來，你還有這個覺悟。”

“還是哪句話，我是一個三觀很正的男人，我也是一個新時代的熱血青年，對社會有用的事情，我是義不容辭，我要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王尊捏著拳頭，字正腔圓。

兩人：Σ(￣。￣?)?

這就有點過了，你也不像什么好人啊。

“方小鳳嗎？”

“我記得當時我給她治療過，她患了精神分裂癥，妄想癥，狂躁癥，精神意識很散，好像三魂不見了七魄，她應該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精神被打散，她是一個重度的精神病患者，她應該恢復不過來了。”

周醫生開口了，推了推金絲眼鏡。

“現在呢，她怎么樣了？”

王尊好奇，方小鳳丟了一魂，自然是不正常。

“穩定了吧，我聽說她還是有時候會發瘋，對護工又打又罵又咬，行為舉止異于常人是肯定的事情，不過，她喜歡畫畫，如果她情緒不穩定，要發瘋的時候，給她筆，給她紙，她就能平靜下來。”

“也許，這是她唯一正常的時候了。”

周醫生文質彬彬，無論什么時候，他的臉上都掛著淡淡的笑容，十分的和善。

“我能去看看她嗎？”

“你們也知道，我是一個三觀很正的男人，我……”

兩人：(′?_?`)

三人來到大廳，輕車熟路，周醫生明顯是這里的熟人了，醫護人員看到他都停下來打招呼。

看來他在金海市醫院的職位不低。

精神科的醫生很少，有實力的精神科醫生更是少之又少，十分吃香，周醫生明顯就是這種醫生。

有趙警官和周醫生的幫忙，三人水到渠成的來到方小鳳的病房前。

潔白的房門，潔白的病房！

“白色，對精神病人來說是一種很友好的色彩，白色對她們來說是最沒有威脅的東西，沒有威脅，自然就不會覺得不安全，就不會發病！”

周醫生給王尊解釋。

王尊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給自己解釋，反正是點點頭，以示回應！

透過房門上的玻璃，三人往病房里看去，一片潔白。

白色的墻面，白色的地板，白衣的被子，白色的病服。

沒有床，沒有桌子，沒有任何實體化的東西。

床鋪就在地上，只有一個枕頭，一張被子，一張墊子。

這樣病人發病的時候就不會傷到自己，以及傷到工作人員。

當然，病房里的被子，枕頭什么的，都已經是千瘡百孔，破破爛爛，能看到上面殘留著牙印，抓痕，還有血跡。

墻面上也有很多這樣的痕跡，指痕，撞擊痕跡……

一個身病服的女孩坐在地上，披頭散發，衣衫襤褸，她無聲的在笑，手上拿著蠟筆，在地上畫著什么。

從這個角度來看，王尊看不清楚女孩畫的是什么，她似乎很滿意，畫畫停停，然后又自我安慰的笑笑。

“我能進去拍攝嗎？”

王尊把手機拿出來，裝模作樣。

“這不太好吧，雖然不想承認，但她真的是一個精神病人，我們可不能保證她會做出什么事情來，萬一把你搞的絕子絕孫，這就不好了吧？”

趙警官認真的給王尊提醒。

王尊：＿|￣|○

周醫生：(⊙ω⊙)

王尊嚴重的懷疑趙警官到底是不是一個警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怎就這么損人呢。

“我們一起進去吧，我也想看看她現在的情況！”

周醫生微笑，文質彬彬，給王尊的印象比趙警官好上一百倍。

“好吧，我們進去看看！”

趙警官咧嘴一笑，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看到王尊無話可說的樣子，他就很是開心。

讓工作人員打開門，三人小心翼翼的走進病房之中，盡可能的不刺激到方小鳳。

三人慢慢的靠近，保持一定的距離，看向地上她畫的東西。

嗯？

看完之后，三人是面面相覷，錯愕又驚訝。

方小鳳在地上畫的東西可不少，有一個猙獰的女人，女人的頭發很長，拖在地上，面目可憎，雙看抬起成爪狀，好像是飄在半空之中。

她還畫了一個房間，房間里有兩張床，四個女孩，其中三個女孩在一起談笑風生，伸出手指著墻角的一個女孩，好像在說著人家的壞話。

墻角的女孩抱著雙膝，無助又弱小，楚楚可憐。

還有一幅畫，是一個佛像，只是這幅佛像并不像是一尊佛像，是一個女人，姿勢詭異，模樣嚇人，猶如一尊妖像。

最讓人想不到的是，方小鳳在地上畫了一雙拖鞋。

就是一雙普普通通的拖鞋。

但拖鞋被畫的很仔細，很逼真，是所有的畫里最好看的一幅，好像把腳伸過去就能穿上。

這些畫，應該代表了她心底最深處的東西。

哪個長頭發的女人就是哪只紅衣厲鬼！

佛像就是三個女孩帶回來的詭異東西。

三個女孩談笑風生，方小鳳卻自己一個人孤獨的躲在墻角之中。

拖鞋……這是什么意思？

這個王尊是看不明白。

“他畫來畫去都是一樣的畫，這也是她唯一想表達的東西，只是，我們并不知道她要表達的是什么！”

周醫生扶了扶眼鏡，輕輕搖頭。

“與她一起的三個女孩，應該是死了，當時整個宿舍里都掛滿了血，她躲在衛生間里瑟瑟發抖，被嚇的不輕！”

“我們至今為止都沒有找到兇手，也是我們的悲哀！”

趙警官苦笑，揉了揉太陽穴。

“有人說，是鬼怪作祟，我是不信，都是以訛傳訛罷了，現在亙豐電子廠舊址快拆完了，想要找出兇手，根本不可能，這是我們警方的恥辱！”

趙警官咬牙切齒，無比的憤怒，看到方小鳳渾渾噩噩的樣子，他只覺得自己無能。

“趙警官，你盡力了，無愧于心就可以！”

王尊嘆了一口氣，這已經是牽扯到厲鬼的事情了，趙警官只是一個普通人，又怎么可能把這事做的完美？

“亙豐電子廠的舊宿舍樓里，還有一個人在居住，之前失蹤的三個女孩是她的干女兒，她不愿相信三個女孩的死亡事實，一直守在舊宿舍樓里，如今，僅剩的一棟舊宿舍樓也要拆除了，她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她一直相信三個女孩會回來，可五年了，她還是沒有等到，她也是一個苦命的女人，丈夫早年與她離婚，她獨自帶一個女兒生活，女兒又得了不治之癥離她而去，她心灰意冷，在哪棟宿舍樓做起了舍管，認識了三個女孩，與她們投緣，認她們為自己的干女兒，沒想到……”

趙警官喃喃自語。

嗯？

王尊吃了一驚，舊宿舍樓里還有人住？

還是與三人女孩有關系的人？

三個女孩是她的干女兒？

為了三個干女兒，她不惜在舊宿舍樓等了五年之久嗎？

也是這時！

方小鳳又在地上畫了一幅畫，扭扭捏捏，好像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女人。

嗯？

王尊雙眉跳了一下，讓他愕然的是，方小鳳居然扭過頭，看向了他們三個人，然后咧嘴一笑，露出十分怪異的笑容。

三人被這個笑容驚了一頓，很像是一個變態殺人狂的笑容，看得是毛骨悚然。

方小鳳伸出手指，指了指地上的拖鞋圖案，嘴張大，想要說什么，又什么也說不出來，像極了一個啞巴。

拖鞋？

這是什么意思？

王尊是一頭霧水，完全看不懂啊。

“小鳳，你還記得怎么樣寫字嗎？”

“你想說什么，你寫出來，我們幫你！”

王尊上前一步，蹲了下來，從背包里翻出一個棒棒糖遞了過去。

“小心，她可能會傷到你！”

周醫生急忙開口。

方小鳳也在這時伸出手，臉上的笑容愈發詭異。

然而！

她只是把王尊手上的棒棒糖拿了過去而已。

呼！

三個人都松了一口氣，趙警官想上來拉走王尊，卻被他搖搖頭阻止了。

“小鳳，哪天晚上發生了什么事情，你還記得嗎？”

“告訴我們，我們幫你！”

王尊輕聲細語，語氣不敢重，怕驚到方小鳳。

方小鳳歪著腦袋，拆掉糖衣，含著棒棒糖，口水從她的嘴角流下。

“呵呵……”

怪異的笑。

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