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壞起來了。

合著我運氣還挺好的，用了一張轉運卡，把好運氣給轉沒了！

系統給我開的掛，愣是用成了debuff！

李即非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欲哭無淚。

“喂喂?小非，你還在聽嗎?你沒事吧?”

見李即非半天沒有回應，電話那端傳來陳姐關切的聲音。

陳姐雖然是他們這些練習生的領導，但是為人和藹可親，把他們都當成自己的親弟弟，親妹妹一般。

“沒事，陳姐，你繼續說…”李即非趕緊把自己從胡思亂想中拉回來。

“咳，小非啊，電話里也說不大清楚，今天晚上8點鐘有個會，張總親自來跟大家詳細說明。”

張總就是白云娛樂的老板。

“我還要接著通知其他人呢，小非，幫姐個忙，你替姐把這件事通知給兮雅吧。”陳姐的語氣很是低落。

“好的姐…你別著急，我現在就通知兮雅。”

結束通話，李即非蹲在了地上，左手扶額，整理自己凌亂的思緒。

“對啊…還有兮雅呢，以我的自身條件，去搬磚也能比別人賺得多。可是兮雅怎么辦？成為偶像可一直是她的夢想啊。”

黃兮雅，十九歲，剛上大二，單純善良，是李即非同校的學妹，也是他在白云娛樂的小師妹，自幼父母離異，一直寄宿在親戚家里。

無論在學校還是公司，李即非對她都一直非常照顧。

陳姐也知道二人關系很好，所以就讓李即非替自己轉達消息。

“唉…不想那么多了，先接師妹出來吃個飯再說吧。”

公司離學校大概一個小時的路程，每個周二，周三，周四的晚上，以及周六的全天，公司都會安排一些訓練課程（周日是李即非的個人加練），每次都是李即非騎著自己的小電動車，馱著黃兮雅，來來回回。

……

下午兩點，氣溫仍然很高。

烈日當空，連蟬都閉上了嘴，三三兩兩的行人也都低著頭，緩緩走。在陽光的照射下，一切都是那么的蒼白，那么的寂靜…

突然，

馬路上出現了一抹靚麗的紅色。

如風馳，如電掣。

如同大汗淋漓后，喝到的第一口冰可樂。

路過的行人紛紛向這抹紅色投去驚艷的目光。

“噢！原來是一個帥哥，騎著一輛紅色電動車！”

“噢！后面還帶著一個小美女！”

黃兮雅摟著她師兄的腰，還帶著嬰兒肥的俏臉緊緊地貼著李即非的后背。一雙白白的小腳，老老實實地踩在踏板上，因為穿的是人字拖，修長的腳趾摳得很緊，腳趾尖都泛出了粉紅色，生怕師兄一個加速，自己的拖鞋就甩了出去。

“師兄，咱們是不是做不成偶像了?”

李即非到了學校，轉達了陳姐的話，卻發現自己師妹的反應，并不像自己預想的那樣，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這才是她冒出的第一句話。

師妹與自己不同，她是真的喜歡偶像這個行業，舞臺就是她的精神寄托，唱這歌，跳著舞，就可以忘卻一切現實中的煩惱。

雖然公司不大，平時能接到的“活”也只是一些景區、商場的宣傳，或者是三線歌手舞臺的伴舞。但黃兮雅仍然樂此不疲，每次演出的機會，她都非常珍惜。

白云娛樂，一直被她視為通向大舞臺的階梯，即使這個階梯很低，很矮，但始終還有個希望在。

黃兮雅這一問，李即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兮雅，咱們暫時還是不要太悲觀，等晚上聽聽張總是怎么說吧。“李即非只能如此安慰道。

“哦......”

一路上，李即非多次打開系統面板，查看進度條。

卻發現進度一直在0％。

“這個卡到底要多久才能抽一次啊…”他不免有些焦急。

李即非突然瞥見前方的路口，一個干瘦老人，蹬著一輛板車，車上放了一大堆的廢品。雖然老人的臉上寫滿了疲倦，但是眼神里，沒有絲毫的迷茫。

“是了，自食其力，自力更生，就算系統不幫我，我也一樣能渡過難關！見招拆招！”

感受著身后師妹的體溫，李即非重新喚起自己的能量。

晚上7點30分，李即非帶著自己的師妹，踏入寫字樓第12層，白云娛樂的會議室。

雖然還沒到8點，但是人基本都到齊了。

算上二人在內，白云娛樂共有10名練習生，其中一人還是老板的親外甥，屬于純混子。

除去外聘的老師們，身兼數職的陳姐，還有她身后站著4名工作人員，這就是白云娛樂的基本配置了。

“哎，這回咱們要解散了。”

“無所吊謂，本來我也想走了，這里有沒有什么發展。”

“沒勁沒勁，草臺班子嘛，平時也沒有多少錢賺。”

“聽說張總的少兒培訓機構也快倒閉了，資金周轉不開。”

“......”

練習生們一個個竊竊私語，態度都不樂觀，不過更多的是滿不在乎。

想來也是，員工干嘛要和老板共情呢？

李即非想得和別人都不太一樣：

“上一世宗門被滅，這一生公司倒閉，難道我就是個散修的命？”

7點50分，張總終于到場。

沒有想象中的愁眉苦臉，他那張胖胖的臉上，透露出“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各位，咱們白云娛樂，在今后可能不會繼續陪伴大家了。”

張總叉著手，環顧四周，張口說道。

“大家都知道哈，咱們呢，一直是一個很努力的團隊，大家的工作熱情也很飽滿，但是由于大環境的因素呢，是吧~公司的運轉不太靈光，所以呢，今天可能是，咱們最后一次，啊，作為白云娛樂的一員，咱這里開會了。”

不得不說張總這腔調還是很拿捏的。

李即非心里一直瘋狂吐槽：

“還大環境影響呢，流量經濟剛剛興起，你老張入局也不算晚，能力不行還找啥借口呢。”

轉頭一看黃兮雅，發現她抿著嘴唇，雙拳緊握，白嫩的腳趾摳得更緊了。

恐怕在場最難過的人，就是師妹了吧。

“不過呢，”張總喝了口水，繼續說道：

“咱們公司啊，并不是像大家想象得那樣倒閉了，我們呢，是與本市最大的娛樂公司——尚誠娛樂，進行了深度的商業合作，從今以后，尚誠娛樂的團隊，會對在場的所有人，進行收納改編，也就是說，只要表現得足夠優異，大家的發展空間，會比之前更大！”

懂了。

張總這是把公司給賣了，對員工來說，區別也不大。

他后兩句話，才是重點。

“收納改編”：進行一系列裁員；“足夠優異”：能力強，薪水不高的留下；“發展空間”：習慣性畫餅。

李即非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些想笑，他在內心里已經規劃好了幾種備選方案，靜觀其變。

“下面呢，我們有請尚誠娛樂的副總經理，李益先生，為大家講兩句話。”

張總轉身，做出一個“請”的姿勢，一個濃眉大眼，但是頭發不多的中年男子走進了會議室。

好家伙，就來個副手，這是真不重視啊。

“我們尚誠娛樂是以嚴苛高效立足于行業內的，希望大家有個心理準備，尤其是各位練習生。”

李益伸出手，指了指在座的所有年輕人。

“陳欣，給他們發資料吧。”李益頭一甩，手一揮，語氣強硬。

陳欣就是陳姐的全名，李益這人不會放過每一個能裝逼的細節。

看到每個練習生都拿到了資料，李益冷冷地說道：“好了，你們今晚都看看吧，明天周一早8點來尚誠接受考核，遲到請假者，就視為不接受，我們尚誠恕不收納。”

撂下話，李益又來一個很裝的轉身動作，離開了會議室。不得不說，這動作很像足球運動中，護球的姿勢。

在場的練習生們面面相覷。

“這什么態度啊？”

“我才不去了，就算考核通過了，留在那里也是挨欺負。”

“要不...明天去看看？”

“看個屁！不如回家打游戲！”

“明天星期一，大家都有課呢，這是鐵了心不想要我們啊。”

“算了算了，走了走了，散了散了。”

大家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看到老禿頂這種態度，心里不免都有些情緒。

“師兄，咱們怎么辦？”

黃兮雅抬頭看著比自己高出很多的李即非，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心里很是猶豫。

李即非低頭一笑，輕輕撫摸自己師妹的秀發，對她說：

“咱們明天一定要去，而且，”李即非扭了扭脖子。“我們還要做那里的練習生老大！”

黃兮雅看著自己師兄胸有成竹的樣子，心里滿是不解。雖然二人平時的練習足夠認真，但是在大公司眼中，可能也并不那么優秀，更何況，明天等待他們的，一定是極為苛刻的“審判”。

“今晚，師兄我，要傳授你幾手獨門絕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