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不好了，那林長生帶著林家的人朝著我們這邊來了！”一個家丁慌慌張張的跑來稟報道。
賀懷的臉一冷，接著強裝鎮定道：“別怕，他們林家不敢把我們怎么的！”
賀飛塵也在一旁跟著點頭，昨天他們已經仔細討論過了，那林長生絕對不敢對自己出手，除非他真的打算拿林家的前途來賭一賭。
可下面那家丁卻依舊神色緊張，開口道：“可是家主，他們這次過來打的旗號不一樣啊！”
“有什么不一樣的？”賀懷心里升起了一絲不妙，要知道，那林長生可是什么事情都坐的出來的。
“他說要給在棲霞谷死掉的父親和叔伯輩們報仇……”那家丁咽著口水道。
賀懷猶如五雷轟頂，整個人呆愣住了。
而賀飛塵卻勃然大怒，“放屁，那林長峰死在棲霞谷，和我們賀家有個屁的關系，他找我們報的什么仇？！”
“他說，是我們賀家找人暗算的，引來了妖獸，將他們林家的人給葬送在了棲霞谷里。”
賀飛塵怒火攻心，差點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全他媽的是屁話，我們賀家沒做過這種事！”
“不……”賀懷回過了神來，臉色變得慘白了起來，“就算不是我們做的，那現在也是我們做的了。”
“爹！”賀飛塵轉頭看了過去。
“他林長生要的只是一個借口。”賀懷一瞬間像是變老了幾十歲，有氣無力道：“借著為父報仇的大義，即便殺了我們，那天衍宗知道后，也不會過多的針對他們的。”
賀飛塵此刻也愣住了，在想通后，雙目也變得失神，嘴里喃喃自語的不知道說些什么。
賀懷晃晃悠悠的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手還扶著座椅上的把手，避免自己一個沒站穩摔倒。
“走吧，我到門口去見見他。”
賀懷邁著步子走出了主廳。
賀飛塵失神的看著自己父親的背影，感覺他的背脊佝僂了許多，仿佛一夜間變成了老人。
……
賀家大門。
林長生臉色蒼白的坐在兩人扛著的步輦上，與在門內的賀懷對視而上。
“賀家主……”林長生輕聲道。
賀懷看著面前的林長生，表情很是復雜，他沒想到會是他終結了賀家在蒼梧城的百年基業。
“林家主，那事不是我們賀家做的。”
賀懷還想做最后的掙扎。
“死人是不能翻供的。”
在聽到這話，賀懷緊握住的拳頭也終于松了下來，全身仿佛被抽出了力氣。果然，對方想的和自己是一樣的，自己心里的那一絲僥幸并不存在。
接著，賀懷朝著林長生一拱手，“明白了，我該怎么做，可以保全賀家全族性命？”
“咳咳。”林長生握著拳頭輕咳了幾聲，看了一眼手上沾的血絲后，繼續道：“很簡單。”
“首先，不得向外透露任何關于靈石礦的事。其次下次交付符箓的時候，主動放棄和天衍宗的交易……”
“最后，帶著全族人離開蒼梧城，去哪我不管，反正不能離蒼梧城太近，太近我不放心，也不能太遠，太遠了我找不到你們。”
林長生字字如尖刀，精準無比的插入了賀懷的心口。
放棄和天衍宗的符箓生意，等于斷了賀家的經濟來源，斷了賀家向上發展的可能。而最后那一點，則是讓賀家處于林家的監視內，免得哪天得了機遇發展了起來，回來找他們林家報仇。
但對于林長生的這要求，賀懷又不得不答應，除非自己真的打算讓賀家滅族了。
“明白了。”賀懷認命的點了點頭。
……
蒼梧臺上。
在交付了符箓后，賀懷便上前朝著此次過來的天衍宗弟子一拱手。
“天衍宗的仙長，我們賀家現如今遭遇了一些困境，怕是不能完成貴宗的符箓任務了，故而特此說明一番，免得耽誤了貴宗的任務。”
那天衍宗的弟子也并不意外，修仙界本就意外頻出，這種事只能說是正常。
“明白了，我會和長老匯報的。”
那弟子接著問道：“你們附近的城市還有其他制符出名的家族嗎？”
這顯然是在為后面換一家符箓供應家族做打算了。
看到這，林長生也拱手上前，“仙長，我們林家現在已經擁有兩名一階上品的制符師了，應該能滿足貴宗的符箓需求。”
那弟子微微點頭，將林家的名字記在的任務文書上。
“記下來了，不過具體還是得看長老的決策。”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賀懷望向蒼天，緩緩的閉上了雙眼，輕聲嘆了口氣。
是自己輸了，贏者通吃，敗者一無所有。
……
次日，在蒼梧城佇立了百年之久的賀家離開了此地。
上百名的賀家人跟著馬車，帶著自己的行囊，踏上了全新未知的道路。
他們中許多的人都眼里都充滿了對未來迷茫的恐懼，不知為何自己要離開這，去往陌生的土地。
家族上下全部彌漫著傷感別離的氛圍，眾人皆默不作聲，低頭趕路。
“爹。”賀飛塵輕聲低語道。
賀懷也轉頭看了過去，見到雙眼泛紅泣不成聲的兒子，自己的鼻尖也不由一酸。
賀飛塵停了下來，轉頭望向了身后的蒼梧城，握住了拳頭，仿佛下定了什么心思一樣。
“爹，我一定會帶著賀家打回來的。”
話剛說完，賀懷便一巴掌扇了過來，胸口上下起伏，表情憤怒道：“給我把你腦袋這想法給掐掉！”
“為什么，爹！”賀飛塵不解的吼道。
賀懷眼里透出了復雜的神色，緩緩道：“你這樣會害死我們賀家的。”
賀懷也轉頭看向了身后那呆了大半輩子的蒼梧城，苦笑道：“你以為他為什么要放我們賀家一條生路？是不敢和我們動手嗎？他只是怕我們走投無路殊死一搏才放我們一馬的。在他看來，他們林家的人性命，比我們金貴多了。”
“我都不是那小子的對手，好不容易才茍且偷生，帶著家族存活了下來……你這是又想帶著賀家往絕路上走嗎。”
賀懷的話語中充滿了對命運的無奈，“既然輸了，那就認命吧。他們林家有兩頭墨蛟，還有一名拜入天衍宗的子弟呢，日后肯定是筑基家族……不，在那林長生的帶領下，說不定會更加的輝煌。我們怎么也趕不上的……”
“我們還是祈禱他們林家發展的越來越好，忘了我們賀家的存在吧。那樣的話，我們賀家還有重新發展起來的可能……”
聽著賀懷的話，賀飛塵的腦袋也耷拉了下來，再也激不起任何斗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