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向生無路
- 時至今日,魔法少女也還在加班中
- 舵主喵
- 8959字
- 2023-03-05 10:00:00
【旁白的碎碎念,為了避免想看魔法少女,卻看到缺德少女這種餐具的發生,旁白需要提醒讀者大人您,本書雖然在書名中確實含有魔法少女幾個字,但和魔法少女其實沒有什么關系。】
【書中的魔法少女濃度,只能說像是狗不理包子中的狗,魚香肉絲中的魚,加班費中的費,瑞貝卡醬中的醬一樣。】
【聽上去像是還有一點?對,但那一點就像意大利披薩上的菠蘿,麻婆豆腐中的草莓一樣。】
【倘若看到這里,大人還愿意繼續往下看,旁白那就在此謝過,就讓我們相會在幾章之后吧。】
杜別整個人被蛛絲束縛著,他在昏迷中無意識的掙扎了幾下,不能說毫無成效,只能說屁用沒有。還將身上的傷口扯開了不少,勉強愈合的傷口又溢出了血絲。
他有些迷糊的睜開眼,但是映入眼簾的只有黑暗,吃痛微微扭動頭顱,所幸被他的眼睛瞥見一絲透著光的縫隙。
他睜眼向外瞥去企圖尋找答案,縫隙很小,杜別只能勉強瞥見外面的環境,他能認出外面大概是某處洞窟,但多半不是在地球上,因為地球上哪有什么山體裸露出的天空會是深紫色啊。
因為天空的顏色不應該是暗白色的嗎?
倘若窺見的天空讓杜別感覺到不妙,那只盤踞在洞窟中心的生物算是徹底打消了他的僥幸。
那是一只常人無法想象的巨大蜘蛛,雖然稱不上巨獸,但體積也與空軌的車廂相差不了多少。
“蜘蛛原來是長這個樣子嗎?”
杜別在他二十三年的人生中,從沒有見過蜘蛛,因為這是在舊時代就已經消亡的生物。
在這個時代想要見到它們,要么是博物館的全息投影,要么就是看見它們以“獸”的姿態重生,但后者對于普通人來說基本意味著死亡。
不過此刻的杜別沒有害怕,沒有震驚,甚至也沒有所謂的危機感。
真要形容他現在感受的話,就好像幻想已久的天災真的出現,又或是幼時堅信不疑的鬼怪出現在眼前。
恐懼到失去恐懼。
就不該和夏哲那個狗東西立flag,說什么正常哪會遇到劣獸,話是下午說的,人是晚上被抓走的。
其實杜別不是沒想過自己會死,甚至說他想象過、期盼過自己死去。
所以真當生死危機到來了,他反而平靜了,或者說是如釋重負。
蜘蛛型的劣獸正在吸食某位遇害者的身體,倘若可以無視地面上那些散落的肢體。其實畫面也算不上多么血腥,甚至地面上的血跡也不多見。
看上去這位遇害者死的很安詳,臉上的神情沒有痛苦與驚嚇,可能死亡的時候仍處于昏迷中。
杜別愣了一下,心里突然想到了什么,所以現在醒過來的我才算是最慘的?待會它不管對我干啥,我都要清醒著面對?
坦白說,即使想到了這里,他心里依舊沒有害怕。
杜別就這樣看著那位遇害者被吸食殆盡,然后蛛獸又慢慢放下一個蛛絲繭。
正當他想要感慨這劣獸的胃口真不錯的時候,對方的舉措卻是讓他疑惑了一下。蛛獸只是打開了蛛絲繭,但沒有開始進食,而是在那人的胸口注入了什么,然后就將外雌器插入了人類的腹部。
“產卵?”剛吃完人就開始產卵?挺重口啊,杜別這么想著。
但是下一刻他就反應過來,因為他知道自己徹底沒救了。
劣獸,顧名思義,從劣字就能知曉,劣獸是“獸”中最下級的存在,是只有進食或者繁衍本能的低劣生物。
倘若劣獸滿足了進食或者繁衍本能,它們就會開始嘗試去滿足另一種本能,若是成功掌握了兩種本能,劣獸便可以升華蛻變成為晨獸,從由單純血肉組成的巨獸,變為擁有超凡能力的怪物。
劣獸與晨獸都是誕生于獸窟的獸類,但不同的是,劣獸在誕生之后便會自發離開獸窟,前往人間界覓食或者繁衍。
而晨獸多半是在獸窟完成蛻變而產生,晨獸會建立自己的獸窟,不再像劣獸那樣在人間界四海為家。
當然,就和有些人出生就在羅馬一樣,有些獸從誕生之初就不在劣獸的行列。
這些知識早在公司的獸災培訓中提到過,杜別并沒有認真聽講,只是他的記性不錯,還是記下了不少。
他毫無疑問正處于一處位于虛空的獸窟中,外面的環境已經很好的證明了一切,而蛛獸的舉措也說明了它即將脫離劣獸的范疇,徹底滿足進食本能的它,開始掌握繁衍的本能,到時候實現二者并存的它也即將升華為晨獸。
眼下它已經搭建的獸窟,也是最好的證據,即便這是最低劣的獸窟。
死定了,不過杜別倒也沒為自己就要死去而感到害怕,只是替其他罹難者感到有些惋惜。因為他知道,倘若是劣獸,就算體型數十米、重達幾千上萬噸,也只是由血肉組成的駭人生物,只需要等到治安署的治安員趕到,飽受訓練、裝備精良的他們,只需要兩到三個四人小隊、就可以輕松解決掉,甚至不會犧牲治安員。
可獸窟不一樣,獸窟處于空間的夾層中,是虛空與人間界出現的折疊現象。沒有特殊的方法,人類甚至無法找到進入夾層的方法。而且在沒有保護的情況下,人類也會因為虛空滿溢的魔力,迅速患上魔力不耐癥很快地死去。
杜別現在還沒有死去,是因為獸窟在庇護著他,也在讓他等死。
正常情況下,可以撕裂空間并且自由遨游虛空的生物只有兩種,獸,還有魔法少女。
該怎么樣做,才可以在沒有自主行動能力的情況下昏迷過去。
杜別一邊腦內胡思亂想著,一邊從縫隙中瞥見外面的景象,看著外面的慘狀,他想象著待會自己會不會疼的嗷嗷亂叫,然后一口被大蜘蛛啃掉腦袋。
不過他有些奇怪,沒有記錯的話,蜘蛛好像并不是孤雌繁殖的生物來著,所以為什么這里只有一只在產卵的雌獸?
不過蜘蛛終究是舊時代的生物,杜別對它們了解不多,只在書中見過一些描述,而且以劣獸的姿態重生的蜘蛛,與舊時代的蜘蛛能否歸為一類都還要另說。
杜別只是思考了一會的功夫,已經好幾個蛛絲繭被放下產完卵后又被吊起,杜別發現這個順序明顯是按照繞洞窟一圈進行的,按照這個規律與進度,自己很可能是最后幾個被產卵的,當然也可能反過來。
杜別對自己的運氣向來很有信心,因為他已經感到自己的肚子傳來了生命的律動。
草(一種植物)
杜別是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一群蜘蛛余獸的爹,只是可惜來的有點突然,他還沒有心理準備呢。
余獸,是指獸類誕下的子嗣,弱小,無力但是特別能吃,而且也不可憐,倘若放任不管,則會在很短的時間能迅速成長到與母體相似的強度。
杜別腦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本來他都沒注意到,直到現在知道自己的腹中孕育了生命,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思維異常的活躍。
聯想到剛才的蜘蛛在產卵前都會在人類的胸部注入什么東西,想來就是擁有麻痹作用的毒液之類的,他現在沒有什么強烈的痛覺,即使是被產卵的腹中,也只是微微律動的感覺。
至于麻痹毒液的副作用,現在杜別也大概知道了,那就是讓他的思維變得異常活躍,甚至不再害怕死亡,畢竟劣獸為什么要顧及人類的身體健康,為了口感更加鮮嫩?
轟!!!!!
正當杜別做著讓意識渙散的嘗試時,一道血紅色的熾焰突然出現,貫穿了獸窟,從一邊徑直轟擊到另一邊順勢擊破了山壁,隨后那抹鮮紅直接沒入了紫色的虛空,悄無聲息。
杜別看著那幾個在紅色光芒中消逝的人影,默默咽了口唾沫,然后有些僵硬地移過頭去,從縫隙中看見了那道熾焰的主人。
那是一位身著紅色連衣裙的少女,緩緩落在了被轟開的缺口上,她抬頭仰望了一圈,視線掠過了被吊起的人。
“好像來遲了?基本都被產卵了,沒救了。”
少女自顧自說著話,運氣冷淡的好像這些人的生死都與她沒有關系,不過事實上也確實沒有關系。少女的聲音很輕,但在寂靜的獸窟中很是清晰。
她重新看向了獸窟中心的劣獸。
“別啊,娜塔莉,我覺得我可以稍微搶救一下的。”
杜別小聲嘀咕著,但他突然想起對方剛才的舉動,想起了那幾個在火焰中消失的人,那到底是不小心的,還是故意的。
其實杜別并不認識這位被他稱作娜塔莉的少女,娜塔莉也不是對方的名字或者代號,他記得安臨市有著三位魔法少女的存在,面前這位或許就是其中之一?
杜別稱呼對方為娜塔莉的原因,單純是因為對方的連衣裙在肩部有著赤紅色的月季裝飾,雖然很像是薔薇,但他認識那是叫做娜塔莉的花朵。
可能是毒液的影響,杜別的心理活動非常活躍,導致他還有閑心去給魔法少女取代號,即使他已經離死不遠了。
被杜別叫做娜塔莉的少女,她沒有對著怪物發表什么戰前的客套話,也沒有擺出什么約定俗成的pose,只是簡簡單單的從淡白色披肩下伸出了右手,露出了凝脂般的手腕,讓手中握住的短魔杖橫到了胸前。
她黑色的長發垂在身后,但是額前的那一縷紅色挑染的頭發卻是無風自動,她既沒有手勢,也沒有念出什么咒語,或者說念了,但是杜別沒聽見。
她只是那樣站著,火焰就在她面前翻涌而出,對著獸窟中心的蛛獸席卷而去。
杜別不覺的娜塔莉會輸,因為劣獸只是最低劣的獸罷了,基本都是巨大化后的舊時代生物,并沒有獲得改變生命形態的超凡能力,依舊只是血肉組成的動物,只是依靠體型帶來的力量與速度逞兇罷了。
蛛獸在魔法少女的攻擊下沒有坐以待斃,面對著朝它而來的火焰,它只是幾只步足在地上輕輕一蹬,龐大的身軀便以不合常理的方式高高躍起,成功躲過火焰的同時,一團蛛絲順勢就朝著娜塔莉噴射而去。
沒有觀察它的攻擊是否得手,而是立刻通過蛛絲的牽引從獸窟中心離開,來到了獸窟的邊緣,順勢就躲到了那些繭的后方,躲在后面不斷的朝著娜塔莉噴射著蛛絲,看上去是想靠著繭中的人質來讓娜塔莉投鼠忌器。
但是它的攻擊全部沒有奏效,蛛絲液在娜塔莉的前方就停下了,像是被無形的墻擋住了,然后無火自燃。
杜別感到有些無語,雖然知道劣獸只能對付一下普通人,但沒想到會拉胯到這種地步。
他上他也可以,可以再被抓來一次。盡管劣獸在面對魔法少女的時候顯得極其無助和弱小,但是對普通人還是可以靠著力量優勢完成屠殺。
蛛獸的攻擊無一命中,但還是鍥而不舍的噴射著蛛絲液,妄想著將娜塔莉束縛起來,但顯然娜塔莉沒有什么閑心繼續這場鬧劇,她拿著魔杖對準了蛛獸,一枚熾烈的炎彈從魔杖前方迸射而出。
杜別就這樣看著,那枚炎彈貫穿了蛛絲繭,然后擊中了蛛獸,僅僅只是被拳頭大小的炎彈擊中,蛛獸那龐大的身軀肉眼可見的劇烈顫抖了一下,發出了尖利刺耳的尖叫聲,像是腐朽皮革相互摩擦,令人牙酸。
只是那蛛絲繭中的人被攔腰截斷,斷面處已經化為了焦炭,半節燃燒的繭連帶著那人還算完整的下半身落到了地上,截面處的焦炭顯然無法支撐體內器官的重量,所以那些器官撐破了截面,隨著下半身落在地上的聲響,像是柳絮一般紛紛懸掛下來。
“?”杜別此刻腦中出現了一個問號,為什么這個魔法少女可以下手如此的果斷,不過他想起了剛才娜塔莉說過,被產卵就是沒救了,這樣可能也是給人一個痛快吧?
蛛獸在這一擊下受到了重創,但沒有倒地,而是沿著山壁拼死爬動起來,向著之前被破開的缺口爬去,以此逃出生天。
真丟人,杜別看著狼狽逃竄的蛛獸,無法將它和之前那只大肆吃人產卵的巨獸聯系在一起。
停一下,你在往哪跑?你不要過來啊!
蛛獸向著杜別的方向不停爬行,顯然是要從這邊爬到缺口去,但是杜別一想到剛才的事,他就有點慌,雖然自己是死定了,但不想死的看上去就這么痛苦。
娜塔莉對準了在山壁上爬動的蛛獸,接連發射了數枚炎彈,效果斐然。
蛛獸不堪重負,與它一起掉落地面的,還有數個正在燃燒的繭。
“......”杜別看著距離自己已經沒有幾米的蛛獸,再看看地上幾位的模樣,心里不知道是遺憾還是釋然。
蛛獸身上燃起了赤紅色的火,瞬間便蔓延到了整具軀體。
龐大的身軀在火中蜷縮扭曲,越發凄厲的尖叫聲讓杜別面容都開始扭曲,偏偏他又騰不出手捂住耳朵。
娜塔莉看著火焰吞沒了蜘蛛,她赤色的眸子一直出神的注視著火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一小會,蛛獸的尖叫聲就完全散去了,大火中只余殘渣。
直到大火散去,在怪物的殘渣上空只剩下一小撮默默燃燒著赤紫色的火焰,娜塔莉才回過神來,轉頭看向了四周僅剩的幾個蛛絲繭。
她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懶得說,只是一揮手,懸掛著繭的蛛絲直接燃燒起來,繭紛紛砸落在地。
“......”也還好有著厚實的蛛絲做阻斷,不然這一下臉著地,杜別感覺自己不死要重傷,起碼臉要毀容了。
隨著身上的蛛絲開始燃燒,令人舒適的白色火焰迅速在繭上蔓延,很快繭就不復存在。
扭動了一下身軀,杜別拍散了身上還燃著的火,緩緩靠著山壁坐下,看向娜塔莉感謝道,“嚇死我了,要是剛剛這劣獸再過來一點,我也要被你轟成渣了,不過還是謝了,差點就沒命了。”
“不對,我好像還是死定了。”他想起來腹中的蜘蛛卵,自己依舊是沒幾分鐘好活。
“?”娜塔莉轉過頭看向了杜別,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他就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只是很奇怪杜別還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怎么了,為什么這么看著我?”
“你還清醒著?”娜塔莉看著癱靠在山壁上的杜別,又看了眼他那鼓起的腹部,有些疑惑,好像她就沒預想過這里還會有清醒的人。
“大概還清醒?感覺思維有些混亂,也過于活躍,但是思考能力還在就是了。”杜別低頭摸了摸肚子,然后抬頭看向了娜塔莉。
直到現在視野開闊了,他才真正看清了娜塔莉的模樣,此前只注意到了她額前那一縷挑染的紅色。
“那你只能清醒著死去了。”娜塔莉松手放開了手中魔杖,冷淡的語氣怎么都稱不上親切,“你們被抓住的時候就已經被劣獸注入迷亂毒液了,那個量足足讓你們昏迷上幾天了,更別說產卵前還要注入更大劑量的毒液,畢竟它們也不想食物和養分會胡亂動彈。”
她身高應該在一米六以上,從面容上看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但不似高中生那般稚嫩,平靜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像是一個極其精致的人偶,白皙的皮膚像是上佳的陶瓷,赤紅色的眼眸中好似燃著火,一頭黑色的長發就那樣散在身后,額前劉海那一縷紅色挑染,格外的惹人注意。
“哈,聽上去我還蠻厲害的嘛,不過現在只是徒增痛苦罷了。”杜別靠著山壁坐著,仍然看著娜塔莉,看著這位把他救下了但又沒徹底救下的魔法少女,也是他一生中見到的第一位魔法少女。
她就穿著一身簡單的紅色無袖連衣裙,除了一些蕾絲花邊修飾以外,并沒有其他多余的裝飾。唯一的亮點可能就是連衣裙肩部那一朵栩栩如生的娜塔莉,以及淡白色的披肩。倘若不是她剛才強勢的殺入獸窟,用著碾壓的姿態殺死了蛛獸,她這副模樣甚至無法讓人得知她是一位魔法少女。
“沒錯,你運氣真差,”娜塔莉將魔杖懸浮在空中,然后橫坐在上面,居高臨下的看著杜別,“對了,能別一直看著我了嗎?我怕我忍不住提前給你一個痛快。”
杜別想起來魔法少女是可以從其他生物的情感中獲取力量的存在,所以她現在是能感受到我那滿斥的好奇心嗎?可杜別卻莫名的感覺到她好像放松下來了,明明一副冷淡的樣子。
“就當滿足一下將死之人的好奇心,”杜別沒有回應她的期待,而是繼續看著她,“剛才為什么你下手那么果斷?”
“?果斷?哪里果斷了?”娜塔莉一臉奇怪的反問著。
“就是,那些繭,為什么你能毫不猶豫的下手。”
“嗯?因為劣獸在那里啊。”娜塔莉理所當然的說著,仿佛那是稀疏平常的事,“反正他們也沒救了,而且你當他們和你一樣清醒著嗎,與其被當做養料啃食殆盡,不如現在給他們一個痛快。”
“當然,他們就算清醒著,就算他們還有救,我一樣會動手。”
“......”真狠啊,杜別在心里嘀咕了一聲,然后想到了什么,“應該還有幾個人沒被產卵,他們還能活下來的吧?”
娜塔莉朝其他地方看了一眼,然后回過頭看著杜別,微微點頭,“嗯,還有兩個人,能活下來。”
“你會救他們的,對吧?”
“你不該關心關心你自己?”娜塔莉看著一臉希冀的杜別,有些奇怪。
“你看我還有救嗎?”杜別反過來問了一句。
“沒救,我不會治療的魔法,所以救不了你。”娜塔莉沒有說謊,她不習慣,也沒有必要,“你也沒必要救。”
“那不就好了,既然我已經沒救了,關心我自己那不是毫無意義的事,倒不如想想那兩位還能活著的。”
“怪人。”娜塔莉就那樣坐在魔杖上,看著他,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喂,為什么好像你不怕死?”
“其實我很怕死的,雖然我很多次想過自殺,但沒想到會就這樣死去。”杜別扶著墻慢慢站起,朝著其他幾位遇害者走去,“可能是毒液的影響,現在沒啥感覺,其實我是一個蠻話癆的人,沒有毒液影響的話,現在可能已經在求你救我了。”
“沒事的,就算求我,我也不會救你。”娜塔莉倒是誠實,看著他走向其他人,“你想做些什么?”
杜別沒有回答娜塔莉,他就是默默扶著山壁走到一位中年男的身旁,緩緩蹲了下來。即使是如此緩慢的動作,依舊對鼓起的腹部造成了擠壓,痛苦使他的面色一變。但是杜別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他取下了中年男子手上的婚戒,又在他的口袋中翻找著什么。
“我是一個孤兒來著,”杜別自顧自的說道。
“所以這和你在搜刮他們的遺物有什么關系?”娜塔莉臉上神情沒有變化,但是語氣卻能聽出疑惑,“腦子終于被毒液徹底燒壞了,想拿走他們的遺產,明明沒幾分鐘可以活了?”
杜別翻出了中年男子的補給卡與身份證明,一邊擦拭一邊默念著上面的名字。聽到了娜塔莉的嘲諷,他沒有反駁些什么,只是很平靜的回答,“不,我只是懇求你能把這些遺物帶回去,治安署會把這些轉交給他們的家人。”
“......”娜塔莉罕見的沉默了一下,“你有病吧?”
“沒有,但確實離死不遠了。”杜別本想笑著說的,但是腹中傳來的律動讓他一時沒站穩,險些跌倒在地。
“剛才說到哪了?福利院的老院長對我很好,很照顧我。”
杜別看著地上這位身懷六甲的少婦,面容姣好,身材也十分不錯。只是可惜,活不過今天了。她的腹部已經被撐大到不可想象的地步了,甚至肚皮都顯得有些透明,杜別能透過肚皮勉強看見那些已經孵化的小蜘蛛正在啃食那對雙胞胎嬰兒。
這幅慘狀,讓杜別有些不忍心繼續看下去,但也只能摘下她脖頸上的項鏈,然后翻找著她腰間包內的身份證明,可惜了,申請生育子嗣的申請要好久吧,雖然杜別沒打算過結婚,但也知道申請的流程需要至少六個月,更別說雙胞胎了,這個流程可能要長上好幾倍了。
“所以呢,你想說明什么?”娜塔莉就這樣看著他,撇過頭看了一眼最開始被她轟開的獸窟缺口,然后又把視線轉回了他身上。
杜別看著手上那張寫著少婦名字的補給卡,默默念著上面的姓名與出生日期,他為對方與未出生孩子感到一陣惋惜,但也只能默默把補給卡擦拭干凈然后收好。
“我活了二十多年,一直想知道我的父母是不要我了,還是說他們只是出了意外,并不是故意丟下我的。”
“至少,你把這些帶回去,他們的家人可以有個念想吧。”
娜塔莉默默坐在她那支漂浮在空中的魔杖上,就那樣看著杜別的一舉一動。
“我可以拒絕嗎?太麻煩了。”娜塔莉看著他把東西收進口袋,看著他步履蹣跚的走向下一位遇害者,“你真的不怕死?”
杜別有些不想回答她,但想到如果態度好一些,剩下的二人或許可以獲救,其他人的遺物也能被帶回去,他沉默了一會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
“現在的話,確實是不怕的。”杜別抬頭看了一眼深紫色的虛空,嘆了口氣,“但我也不想死,那兩位肯定也想活下去的吧?你會救他們的,對吧?”
“真拿你沒辦法。”娜塔莉招來了漂浮在劣獸殘渣上的赤紫色火焰,分出兩點火星,將它們散入了那兩位未被產卵的幸運兒體內,“你別報什么希望,這兩位也不一定能活下來。”
她揮揮手,將剩下的火焰全部驅散了,像是對待垃圾一樣。
“為什么,他們不是沒被產卵嗎?”杜別看了一眼對方的舉動,并未阻止她,畢竟情況總不能比現在更糟了,“剛剛那火焰是什么?”
“你以為每個人都和你一樣嗎?光是被捕獲時那份毒液,已經夠人昏迷幾天,再被注射一次更大劑量的,就算可以醒來,不是變成白癡就是成瘋子,要我說還不如死在這里。”娜塔莉嘆了口氣,但還是耐心的解釋著,“像你這樣被注射兩次毒液,還能活蹦亂跳著和我討價還價的人類,才是真的少見。”
“至于火焰,”娜塔莉豎起了食指,指尖燃起來了一小抹緋紅色的火焰,與剛才的赤紫色火焰截然不同,散發著讓人舒服的溫暖,“那是劣獸生命燃盡后的渣滓,其中還是蘊含著不少生命力的,我把它們融入到那兩位的體內了,雖然不能治愈他們,但至少能讓他們的生命之火燃燒的更加旺盛一點。”
“是嗎,那還挺厲害。”杜別繼續著自己手上的動作。
“你要來一點嗎,算是特別優惠,這是我的生命之火哦,可不是劣獸剩下那種殘渣。”緋紅色的火焰在她手指尖搖曳著。
“能讓我活下去嗎?”杜別已經走到了另一位罹難者的身邊,開始翻找著他的遺物。
“不能哦。”
“那就免了,我不想讓我肚子里的余獸吃的那么好,我可不是那么負責任的父親。”首先杜別不覺得對方會把這種聽上去很珍貴的東西分給自己,自己也沒必要浪費這種東西茍延殘喘。
“你這人還挺有意思的。”娜塔莉坐在魔杖上笑了笑,修長的雙腿就那樣晃晃悠悠,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喂,你說死了會是什么感覺?”
“你剛才說過,你有想過自殺對吧?”
“我只是想過而已,沒去嘗試過,我怕別人傷心。”杜別摸了摸肚子,感覺自己起碼已經懷胎十月,還是雙胞胎,臨產的那種。
“你不是孤兒嗎?”
“那我就不能有家人嗎,剛才就說了福利院的老院長對我很好,還有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杜別垂下眼瞼,脫困后第一次感到低落,不是為了自己,而是替別人,“可惜還是要讓他們擔心了。”
“那你想活下去嗎?”娜塔莉突然笑了,但是那份恬淡的笑容看上去卻不開心,“其實世界上有一種方法,可以治愈任何傷痛與疾病。”
“若是可以活下去,沒人會輕易放棄吧?”杜別回頭看了一眼娜塔莉,但她卻在看著那個被她轟出的缺口,注意到他的視線后,又看向了他。
“誰說沒有?”娜塔莉反駁了一句,但沒有去解釋什么。
“既然你想活下去,那不管救那兩個人也好,轉交那些遺物也罷,你自己來做吧。”
“我來?先不提我就要死了,就算你治好了我,我也沒有能力帶他們穿過虛空啊。”
杜別費了好大力氣才把話說完,他感覺自己的呼吸已經變得異常困難,好像在漏風一樣,喉道之中也仿佛有東西要涌出來,導致他說話斷斷續續,聲調異常奇怪。
她沒有回答,只是仰起頭看向了獸窟裸露出的天空,語氣聽上去有些奇怪,“喂,你叫什么來著”
“我叫杜別,杜別的杜,杜別的別。”杜別放棄了繼續收集遺物,因為腹中傳來的劇痛,蜘蛛余獸已經孵化了正在啃食他的臟器,剩下幾位罹難者的身體也已經有蜘蛛破體而出,他努力踩死了幾只,但根本無濟于事。
劇痛讓他慢慢脫力,他靠著山壁滑坐在地面上,看向了娜塔莉注視的紫色“天空”,那是虛空的顏色。
“那杜別你知道天空是什么顏色嗎?”
“天空,白色嗎?”杜別回憶起天穹的景象,那黑色的穹底之下始終彌漫著不散的白色霧氣。
“我說的是那之外的天空,有機會替我去看看。”娜塔莉跳下了魔杖,慢慢走向了杜別,居高臨下的伸出手。“起來。”
“讓我安安靜靜的死去不行嗎?”杜別抱怨著抓住了對方的手,被對方一把拽起,勉強站住了,“現在呢,我要怎么做?”
“做好死亡的準備,然后再活下去,”娜塔莉沒有松開手,繼續握著他已經開始變冷的手,“記得,別忘了你現在人類的心。”
“你怎么說的跟遺言一樣,死的是我,又不是你。”杜別費力的吐槽著。
娜塔莉微笑著看向他,“要死的是我們。”
話音還未落下,一道白色的棘刺就貫穿了杜別的胸腔,連帶著娜塔莉一起,二人被釘在獸窟的山壁之上。
夜無疆
那一天太陽落下再也沒有升起…………………
詭秘之主
蒸汽與機械的浪潮中,誰能觸及非凡?歷史和黑暗的迷霧里,又是誰在耳語?我從詭秘中醒來,睜眼看見這個世界:槍械,大炮,巨艦,飛空艇,差分機;魔藥,占卜,詛咒,倒吊人,封印物……光明依舊照耀,神秘從未遠離,這是一段“愚者”的傳說。
撈尸人
人知鬼恐怖,鬼曉人心毒。這是一本傳統靈異小說。
吞噬星空2起源大陸
這是番茄的第12本小說。也是《吞噬星空》后續的第二部小說。**羅峰帶著界獸摩羅撒闖過輪回,來到了起源大陸……
茍在初圣魔門當人材
呂陽穿越修仙界,卻成了魔門初圣宗的弟子。幸得異寶【百世書】,死后可以重開一世,讓一切從頭再來,還能帶回前世的寶物,修為,壽命,甚至覺醒特殊的天賦。奈何次數有限,并非真的不死不滅。眼見修仙界亂世將至,呂陽原本決定先在魔門茍住,一世世苦修,不成仙不出山,奈何魔門兇險異常,遍地都是人材。第一世,呂陽慘遭師姐暗算。第二世,好不容易反殺師姐,又遭師兄毒手。第三世,第四世……直到百世之后,再回首,呂陽才發現自己已經成為了一代魔道巨擘,初圣宗里最畜生的那一個。“魔門個個都是人材,說話又好聽。”“我超喜歡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