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定后，兩人都很滿意，互道晚安各自回房。

霍正霆回到臥室脫下外套，露出一片血紅。

新換上的白襯衣已經被大片血色浸透，隱約透出衣服下縱橫猙獰的疤痕。

脫下襯衣，后背上的疤痕一一展露。

有的因為時間久遠，已經成為平坦的淤痕。

有些則十分新鮮，正高高跳起。

血漬不斷溢出，不一會兒便凝結幾粒血珠。

若仔細看，會發現那些疤痕都是差不多粗細長短，像是用粗壯的短鞭抽打所致。

霍正霆仿佛感覺不到疼痛，脫下衣服后去浴室沖了個澡。

出來時，已經又是一身黑衣黑褲。

他沉默著走到衣柜邊，抬手在右側位置摸了下。

衣柜下面發出咔噠咔噠的齒輪聲，接著緩緩滑開，露出墻壁上的窄門。

霍正霆走進去，沿著樓梯到了下一層。

樓下的房子比樓上的要小不少，大概有頂層的三分之一大。

房子內非常空曠，只保有開發商贈送的精裝修，并無家具。

兩間臥室的門都關著，客廳的窗簾也嚴絲合縫地拉著。

孟逢舟正站在門邊，見霍正霆下來，忙走過來：“先生。”

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孟逢舟心里一緊：“需要叫醫生嗎？”

“不必。”霍正霆徑直往次臥走去。

“先生！今晚就不要——”

霍正霆眉頭一皺。

孟逢舟語氣略帶忐忑：“您的傷口有些嚴重，若今晚繼續……會被祁小姐發現的。”

霍正霆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就在孟逢舟以為他會繼續進次臥時，霍正霆轉身去了主臥。

孟逢舟松了口氣。

主臥內。

房間依舊空蕩蕩的，只在北方窗下擺了張紅木供桌。

桌上點著一對白燭，放著貢品，正中央擺著牌位。

牌位上寫了“葛云”兩個字。

霍正霆走上前，恭敬地點了三支香。

從主臥出來后，霍正霆沒立刻回去，“明天安排人去云閣別院打掃，過幾天搬過去。”

孟逢舟應是。

霍正霆繼續：“等搬走以后，頂樓房子過戶給祁溪。”

孟逢舟對此毫不意外，先生對女人向來大方：“那這套小的呢？”

“搬到別院后，把房間里的東西安置好。處理完，再盡快出手。”

孟逢舟猶豫了下：“次臥的東西就不帶——”

霍正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孟逢舟不敢再說，忙低下頭應是。

霍正霆回到樓上臥室。

吃下三粒安眠藥，半小時后，他才有了一絲睡意。

客房內。

祁溪對主臥的一切并不知曉。

洗完澡出來，就聽到手機在床上嘀嘀個不停。

她摸來一看，見是姜毅的電話趕緊接起來。

“喂。”

姜毅氣呼呼的：“不是說好了要發照片和資料么，東西呢！”

他等了足足一個多小時，屁都沒有！

祁溪才想起這事，笑道：“不用了，我自己能處理。”

“什么？！”

既然現在已經住到了霍正霆這邊，觀察和了解的機會自然就多了。

跟蹤霍正霆危險性不低，有了其他渠道，祁溪就不想把好友扯進來了。

祁溪胡謅幾句就掛了電話。

她鉆進被子里，隨手翻了翻微信。發現今天小桃給自己發了好幾條消息，都是問自己怎么樣的。

祁溪想了想，給她回了條：“明天我會去公司一趟，見面聊。”

...

第二天一早，祁溪睡得迷迷糊糊，就聽見外面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

她聽不清在吵什么，只能依稀聽到一個渾厚的中年男音大喊大叫。

祁溪拉過枕頭蒙住腦袋，心想難不成祁揚終于瘋了？

迷迷糊糊又睡了一個多小時，等她醒來，外面已經安靜了。

而祁溪也后知后覺反應過來，這不是祁家。

她起床洗漱，換好衣服出來，就見孟逢舟正坐在客廳。

她走過去：“剛才發生什么事了嗎？我好像聽到有人吵架。”

“先生的私人醫生剛從國外飛過來，早上看見先生……受了傷，大發雷霆。”

祁溪一驚：“受傷？他昨晚受傷了？”

“一點皮肉傷，”孟逢舟沒多說，“醫生是責怪先生不在意身體，但傷口不嚴重。”

祁溪想了想，昨天他露出來的地方沒有傷口，難道是內傷嗎？

“我也懂些醫術，不然我過去看看？”

“不麻煩了，”孟逢舟往廚房走，“祁小姐要吃早餐嗎？我過來的時候買了三明治，冰箱有牛奶，要是喝咖啡的話我現在煮。”

祁溪被他的話引開注意力，去廚房拿早餐去了。

簡單吃了點東西，祁溪就提出要去卡芭一趟。

“我送您過去？”孟逢舟問道。

“送倒是不必，有多余的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