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清晨。

被一陣怪異的噼里啪啦聲音吵醒。

望著身邊，又不見了。

睡眼朦朧地起身拉開門。

噼里啪啦聲音變得尖銳刺耳起來。

揉揉眼睛。

原來是幾個小屁孩在玩炮仗。

北宋已經有鞭炮了？

頗為好奇的湊過去。

一種紅色的小小細長條被孩子們不停地往地上砸去。

發出啪啪兩下響聲。

這不就是摔炮嘛！

恍然大悟之后，又關上門繼續洗漱。

過一會兒，門開了。

茹云回來了。

他發現茹云回來的總是恰到好處。

這兩天差不多都是在他漱口的時候便進屋子。

吃早飯時，聽見敲門聲。

“門沒鎖，進來吧。”

不過等了半天沒人進來。

隨之而來的是一個陌生的男聲，“晏大人讓我來告知你，他們回鄉下過年了，這幾日不會再來叨擾王公子休息了。”

等打開門，卻是發現馬車已經走到了巷子口。

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也挺好，總算是有了休息時間。

愜意的回到桌子上吃完早飯，打了一聲兒飽嗝。

卻是被茹云從后面敲了一下頭，正要質問卻聽見她這般說道，“你娘說要是你吃飯打嗝就得打你。”

“我改。”

那一下敲頭真是有點痛。

王賀忽而想起昨日晚上的事情，于是便開口道，“你不是說我受傷了就要捂著我嘛。”

“你娘說犯了錯受的打不能算在里面。”

沒辦法，又繼續揉了一會兒才減輕痛處。

王賀坐在位置上開始思索今日要做些什么。

想起自己好像有些時日沒看書了，上次王安石的批改自己一點都沒看呢。

決定下來便要站起身子，耳朵則是聽見院子里傳來兵器破空的聲音。

轉頭望去。

茹云姑娘在練劍。

外邊的鞭炮聲似乎一點也沒有影響到她。

起手，側身，跨步，回轉，身形與劍影兩者的動作，緊密配合。

隨著愈發進入狀態，只見她的動作越來越快，每一下的劍勢甚至能帶起地上的枯葉。

她甚至沒有一次碰到周圍的雜物或者椅子。

王賀看的有些呆住了。

這是和以前在電視劇電影里看的完全不同。

他也想練劍了。

畢竟現代男生的心里都會有武俠夢。

一下子腦子里又冒出了射雕英雄傳與倚天屠龍記的畫面。

三分熱度上來了。

于是，王賀放下書本。

靜靜地等待茹云練完。

茹云姑娘也沒有揮舞多久，在一個上挑之后，便結束了。

倒是姑娘的臉上露出些許疑惑。

“我想學劍。”

“不行。”

...

姑娘甚至沒有思考便直接拒絕了王賀的提議。

“為什么？”

“你娘不讓你碰，她說你應該好好讀書。”

....

聽聞如此，王賀放棄了。

有些失落的走回位置，看起注解來。

文言文看的著實費神，心里總是不經意地要翻譯成白話，才能理解意思，理解完意思又要白話翻譯回文言文。

之乎者也的實在是越看越頭大。

下意識地往墻上瞄，又想起古代沒有時鐘。

只得伸個懶腰休息一下。

環顧四周，卻是見屋內又只剩下他一人。

自打那一檔子事情后，只要茹云一出去，王賀就覺得不放心。

生怕哪天再見便是天牢。

王賀關上書本，決定出去放松放松。

拿好鑰匙虛掩后便出門了。

巷子的地上多了許多紅紙碎屑。

陳氏與幾個婦人正清掃著。

街上的過節氣氛比前兩日濃厚了不少。

挨家挨戶的福字春聯都貼上了。

又走回自家門口看著那有些破敗的木刻對聯，總覺著有些格格不入。

也該托人重新做一個新的了。

走到巷子口，挑著擔子的行商也比以往多了。

沿著護城河邊慢悠悠的逛街，心中卻不知怎么想起了后世的父母。

此刻的他們是不是正望著自己的黑白照哭泣？

“五十文一次！來個會下象棋的高手！”

忽而一陣喊聲吸引了王賀。

循聲而去，見到約六七人圍站于一顆柳樹邊。

湊近一瞧。

原來是象棋。

不過象棋似乎與自己腦海里的記憶頗有不同。

似乎是少了象？

炮的邊旁也不對，石字旁的。

格子似乎由于少了象的原因也縮小了。

兵都變成了卒。

車，馬，士倒是相同。

顏色也是黑紅兩邊。

“五十一次！贏了我給你錢！輸了你給我錢！”

聽聞如此，內心有些躍躍欲試。

畢竟他比古人知道更多的套路。

不過，還是先看了看自己的錢袋子里有多少錢。

數了數，兩百文。

倒也夠玩四把。

“我來！”

王賀的聲音讓眾人往兩邊靠去，給他留出了一條路。

“小兄弟，你可想好了？下棋前可說好，落子無悔，不可賴賬。”

王賀坐下后才見到擺攤之人的樣貌。

頭發濃密有些卷，臉上有些皺紋，眉宇微粗，雙眼極為精神。

實在判斷不出年紀。

“當然，落子無悔，絕不賴賬。”王賀說的極為有力。

“你們可聽見了！要在有剛剛那種人，可要把他捉住送牢里去！”擺攤的又想兩邊圍觀的群眾說著，群眾們也是應和。

沒有象的象棋還是他第一次下，不過大抵上總是萬變不離其宗。

王賀選擇了紅方先進攻，擺攤人則為黑方防守。

中炮盤頭馬。

經典的象棋開局。

少了象之后王賀發覺這個套路進攻更容易了。

于是乎，接下來王賀都沒有思考，擺攤人剛剛落子，他便跟著落子。

甚至讓擺攤的人愣住了片刻。

周圍的人也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王賀下象棋最喜歡的便是吃光對方所有的兵，讓將成為光頭司令。

于是乎，僅剩下兩個士的擺攤人無奈的先投降了。

“給你，這是五十文。”擺攤人給的很痛快，五枚十文的銅幣。

“小兄弟，能不能繼續下一盤？”

正要起身離開的王賀忽而聽見擺攤人叫住了他。

想來自己也無事，便欣然答應。

隨著對局的次數增加，柳樹邊的人也是越聚越多。

甚至引來了捕快。

“聚在這里干什么！還不散了！”其中一個有些魁梧的捕快在人群中吼了一聲。

柳樹邊的人才漸漸地散去。

僅留下兩個捕快，擺攤人，與王賀。

“我今日沒錢了。”

在棋局結束后，擺攤人遞給王賀一個空空如也的錢袋。“不過我錢某絕不會賴賬，若是明日公子過來，我定會將五十文給您。”

正要重新擺盤的王賀聽聞如此，倒是笑著拒絕了。

自己今日也是消磨時光根本沒想著賺錢。

而且著實有炸魚騙錢的嫌疑，十幾輪下來那人每次都是被他剃成光桿司令。

“這些錢還你，今日也算下的盡心。我只拿走出門帶的二十枚十文銅板。”

伸了個懶腰卻是見到了兩個捕快站在擺攤人身后。

正要詢問何事，便聽聞一陣馬屁。

“王公子，您的棋藝真是高！”

兩捕快似乎又是認識他。

一番阿諛奉承之后才離開。

等捕快離開，擺攤人依然想讓王賀拿走錢袋子。

但王賀卻是一個小跑加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