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
南臨妖獸山脈,東臨赤焰國,在其周圍的數十個鄰國內屬于獨一霸的存在。
而寧心城,便是這寧國的第一修仙大城。
但臨近午時,本應人聲鼎沸的城中卻滿是殘壁斷垣,數不清的尸體在街道上,在殘壁上以各種姿勢躺著。
尸山血海。
而在這些尸體的臉上仍是殘留著生前的驚恐,似是此前遇到了一件難以置信的恐怖。
此時,幾名身穿青色華服的人緩緩從空中略過,他們邊飛邊用神識探查著下方的街道。
最終在確認沒有任何活口后,飛到了臨近的街道上,繼續探查。
而像他們這樣青衣華服,在這座以是成為廢墟的城市中,隨處可見。
偶爾,他們還能從廢墟中找到幾名為數不多的活著,只是隨即一個火球,便把這些幸存者燒成了灰燼。
隨后又一臉平靜的繼續搜尋,駕輕就熟,似是在先前就已經做過不少。
而在寧心城的離地千丈多高的上空,兩道人影眼神淡然的看著下方的這一切。
這二人一胖一瘦,同樣的青衣華服,但在二人的華服上有些更多復雜的法紋。
看樣貌兩人的年齡大概都在四十歲左右。
但能夠懸浮在如此的高空,其二人的修為起碼也都要筑基層次,真實的年齡也很可能比表面要大上許多。
就在二人沉默的注視下方時,胖修士意外注意到一殘壁上掛著“悅仙樓”三個金色大字的牌匾,眼中閃過一絲追憶。
一旁的瘦子也注意到了這點,有些意外的轉頭來
“姜兄以前來過這里?”
姓姜的胖修士聽聞,眼中追憶之色更盛。
呆呆的又看了會兒那牌匾后,輕輕嘆息一聲,隨后緩緩抬頭看向刺眼的太陽,目露傷感
“以前先父在世時,就是在這悅仙樓當一名靈廚,每每回家之時,他都會帶些好吃的,每次到了那時就是我一天中最為開心的時刻。
也是從那時起,讓我養成了酷愛吃靈食的習慣。以至現在就是成了當年想也不敢想的金丹修士,也改不了這貪吃的習慣?!?
瘦修士饒有興致的聽完后,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隨后又是看著下方的廢墟,有些可惜道:
“多好的一座城啊,就這么給毀了?!?
說著他轉頭看向姜姓胖修,好奇道:“姜兄,你在閣內的人脈比我廣,知道搞這么大陣仗,又是滅國又是屠城的,可是有聽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
姜姓胖修聽聞,苦笑著搖頭。
“我的人脈是廣,但也都在金丹這一層。跟你一樣,就是只知道閣內被偷了東西而已。”
說道此處,他想到那兩名偷閣中寶庫的賊子,頓時心中生起一團怒火。
在他想來要不是那兩個賊子,眼前的悲劇完全可以避免。
自己也不用親手毀掉這座藏有他那段孩童時期無憂無慮的快樂回憶的大城。
剛想張口說些什么就見遠方一道長虹,向著二人激射而來,片刻后就到了跟前。
又是一名身穿青色華服的修士。
他對二人恭敬一禮。
沒有言語,就在一胖一瘦兩名修士的注視下,從腰間的儲物中取出數千見,用靈力拖起,遞到了二人面前。
姜姓胖修見此,滿意的點頭,隨后催動靈力將面前的數千張傳訊符依次鋪到了自己的面前。
“其中有何可用的信息?”他斜眼看著一旁的青衣華服修士,問道。
“沒有!”
干脆利落的一聲。
“繼續探查,人手不夠就從下邊帶幾個?!?
“是!”
彎腰拱手,青衣華服修士便飛向了下方的廢墟。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姜姓胖修探出神識,一股腦的同時侵入到了面前的幾千張傳訊符內。
傳訊符的禁制輕易被他化解,隨后噪雜聲音在他腦中響起。
“有個叫絕仙閣的強盜團伙來了,已經屠了好幾個鄰國的修仙城,快叫族中收拾東西,準備逃跑?!?
“坊市往東千里有個筑基修士的坐化洞府,高兄可愿意隨兄弟一起去發財?”
“姓嚴的,要我發現你再逛窯子,老娘從此就跟你一刀兩斷?!?
“族長,我們在去劍湖宗途中被三個修士給埋伏了,長安族叔現在一個人在拖延他們,您趕快派人來救啊。。。?!?
“。。。。。。?!?
。。。。
聲音雜亂,但都被胖修士聽得一清二楚。
只是到了最后,他也沒有聽到有關那兩名偷他絕仙閣寶庫的賊子信息。
有些失望的催動法力,就見面前的傳訊符開始一同自燃。
等待全部燒盡,姜姓胖修對著一旁的同伴搖頭道;
“臨近的那個叫赤焰國的,目前還沒有那兩個賊子的消息。”
隨后他再度看向下方的廢墟,聽見傳來幾聲慘叫,眼中露出不忍,道:
“我們還要繼續去打那赤焰國嗎?”
一旁的瘦修一聽,哪能不知對對方的心中所想。
一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以示安慰,隨后無力的嘆息一聲,自嘲一笑,“不繼續,要等著師叔們的責罰嗎?”
他們二人修為能修到金丹這層,手上自是有不少的人命,也不是那所謂的心慈手軟之輩。
但連續幾天,對修為遠不如自己的那些筑基,練氣晚輩行屠城之事,讓這二人心中也生出了一絲不忍。
他們二人終歸不是那吃人煉骨的邪修
就那下方滅殺存活修士的事情,先前也都是他們二人出手的。
但現在,二人就將此事交給了下面的弟子。
雖那些在廢墟下存貨的修士同樣是逃不過被殺的命運。
但因不是親手所為,也讓二人心中略微不在那么難受。
。。。。。。
與此同時,
秋華山,又有不少的飛船與巨鷹從上空略過。
而在山腰的議事廳內,此時眾位楊家長老都是一臉嚴肅的圍座在一張圓木桌旁。
天空中的逃跑隊伍,在昨晚他們被解凍后就一直沒有聽過。
現在他們早以習慣。
而在昨晚,解凍后的眾位長老知道此時的情況后,也七嘴八舌的給族長解釋了自家與石刃間的關系。
在知道自己的延壽丹是一旁躺著的那名叫石刃的金丹大偷給予的時,
呆愣半天,最終留下一句氣話
“你們糊涂?!彪S后便一直沉默到了現在。
他寧愿自己身死道消,也不愿家族惹上這么一個被大宗大派滿世界通緝的大偷。
就是長安幾人如何請罪也沒用,一直沉默到了現在。
忽然,原本在一旁看戲的蛟龍神情一肅,立馬將頭伸到了石刃臉龐。
鼻孔嗅了一嗅,隨后對著一臉好奇的長安幾人道:
“快醒了!”
聞言,長安幾人當即大喜。
他們等到現在還沒有逃跑,就是想著搭以搭蛟龍一起逃跑。
不然,以他們楊家飛舟的那點速度,眨眼可能就會被對方追上。
但石刃一直不醒,蛟龍便一直守在他的身旁,長安等幾人也不好勸其逃走。
就這樣,等他們越等越急時,石刃終于是開始蘇醒了。
眾人分分來到石刃身旁,將其圍住。
彎腰,查看其臉色的變化。
片刻后,
見石刃眼皮微動,長榮連忙興奮道。
“醒了!醒了!”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石刃的變化,一臉興奮的相互點頭致意。
此時石刃艱難的將眼皮微抬,透過眼皮間小小的縫隙,就見老友蛟龍普耀與楊家一眾都低頭圍看著自己。
“石兄,你終于要醒了呀。”蛟龍咧開大嘴,興奮的說道。
石刃聽聞,不知現在是什么樣的情形,只得艱難的點頭。
“醒了!”聲音很是微弱,似一下刻就要去往生了一般。
隨即蛟龍不知從哪里拿來一枚丹藥,輕輕喂給石刃。
見此,一旁的長安瞳孔微縮,一臉震驚。
那丹藥,通體呈淡藍色,表面還有各種復雜的紋路,而在那些紋路間偶爾閃過幾道細小的光芒。
長安在那些有關丹藥的書籍、玉簡內看過,這是四階丹藥的標志。他沒想到自己既然就這么幸運的給遇見了。
在注意到蛟龍臉上沒有一點的肉疼之色,很是認真的就把丹藥喂到石刃嘴里時。
他心中對于兩者間的友誼又是高看了幾分。
而蛟龍見石刃吞下了丹藥,連忙囑咐道?!坝浀眠\轉功法,不然藥力太大,怕你會承受不了?!?
石刃眼眸眨了眨,微微動。示意明白。
隨后艱難的開始運轉起了功法。
片刻后,就在長安幾人一臉的期待下,石刃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變得紅潤。
而原本黑色的血管此時也似乎淡上了幾分。
幾息后,石刃停止了功法運轉。
最后雙掌撐地,就要做起。
見此,長安幾人連忙上前將他扶住。
等最終完全坐起,他向著幾人微微點頭,以示感謝。
隨后緩緩扭頭看向蛟龍
“普兄,外邊現在是何情況?”
聽聞,一旁的長安心中一動。
原來這頭蛟龍還有姓,叫普啊。
“嗨。。。?!彬札堓p輕一嘆,
“那絕仙閣已經打到鄰國了,聽說凡有靈脈的地方都被掀了個底朝天,都沒給上面的勢力一個解釋的機會,我看你傷勢嚴重,就把你帶到你以前提到的楊家里照料了?!?
石刃聽聞,一幕幕妻離子散,強盜燒殺劫掠的畫面浮現眼前。
“嗨,,,!”輕輕一嘆。
隨后轉頭看向長安幾人,目露感激
“你們放心,冒著大風險收留于我,此恩我必有厚報?!?
長安很想說,不是我們要收留,是你兩闖進來的。
可話到嘴邊卻是連忙擺手變成“不敢當,不敢當!”。
石刃堅持厚報,說是必須要給。
忽然,就在長安還想客套幾句時,想到那件楊家的密保還在對方的身上,心中糾結片刻,最終一臉認真道:
“前輩,我確實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您能成全!”
在場除了族長楊明玄以外,其他人都是一臉好奇與不解中看向長安。
在他們的認知里,長安可不是一個主動向人索要好處的人。
此時,石刃也是好奇的看著長安,
“你說!”
長安本想單獨與石刃說出這請求。
但想著對方在離開后,應是一直會與蛟龍在一起。
加之這兩位神偷要被那絕仙閣給抓了,那他那件楊家族寶從此就再也與他無緣了。
所以經過認真的考慮,他決定趁著現在石刃要來報答,就將那件族寶順便給要回來。
“一件云紋鏡面法器??赡茉谀膬ξ锎铩!?
長安小心翼翼的說完,直直的站起,等待對方的答復。
“你怎么知道我有個鏡面法器的?”
石刃思索片刻,隨后狐疑的看著長安問道。
在他儲物袋里真有那么一件云紋的鏡面法器,而且此寶給他了及深的映像。
就在他從紫陽宗內偷出這件法器時,其詭異的散發一團紅霧,讓他暫時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
也是因此,他才沒能按原計劃行事,最后被紫陽宗的金丹給發現。
拼的重傷才逃出來。
而對面長安聽他這么一問,眼神逐漸變得暗淡。
隨后長長一嘆,雙手靠背,目露追憶。
“前輩有所不知,我楊家其實早在兩百多年前,也還是個筑基家族。”
而他這話剛一落地,楊家一眾便是滿腦子的疑問。
楊家以前也是筑基家族?
就在這時,族長腦中靈光一閃,同樣知道楊家重寶在石刃身上的他,當即帶上痛苦面具,略帶傷感的對著石刃緩緩點頭。
示意長安所言確實。
而楊家一眾見此,心中更是驚疑。
難道祖上真還出過了筑基?!他們怎么沒聽過!
此時長安剛要開口,就聽族長接起他的話語,繼續說起。
“只是后來我家那筑基先族,得了那件鏡面法器后,不知為何一直被周圍幾家針對,也是因此他才遠撲他鄉,只為彌留之際能讓當時沒有筑基希望的后輩們能有個安心的修煉之所。”
說著,他眼中傷感更盛,似是其中還有很多鮮為人知的苦難沒有訴說,陷入了沉默。
見此,長安連忙跟上
“后來,家族就搬到了安國的平安縣里,在不起眼的紅山上建起了現在的楊家。
而那鏡面法器就被先祖定為了族長的信物,一直流傳?!?
說著,眼角以開始醞釀起淚水。
族長隨即自責的用力錘了出了下自己的胸口,
“只是那信物一直到我這里時,意外被當時是我們上族劉家人發現。
他們上門討要,我寧死不給,他們便拿我家小輩們,來要挾于我,交出信物。最終我只得無奈給了他們?!?
楊悟寧心思活絡,善于察言觀色。
見到長安與族長說起他連聽都沒聽過的事情時,原本心中還懷疑,難道真有其事?
可在聽族長說道被劉家人拿小輩來威脅自己時,他立馬便確認,這兩個人在說謊。
那時,族長的小輩就他跟二弟楊悟道。
可他不記得有這么事情,而也沒聽大嘴巴的二弟給他說起過此事。
明白了族長二人在編故事后,他也靈機一動。
眼中開始充滿恨意,舉起秀子,將一道以前在妖獸山脈被邪修砍過的傷疤看給眾人。
“這就是當年劉家所留,此仇至今難忘?!?
隨后似是想起什么,收回帶著傷疤的手,目露無奈
“只是,現在家族有了實力,但以不知那劉家藏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