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芒的印象中，藍天商廈于他上高中時建立成的，雖然不在市中心，但人流量一點也不少，這么多年來不但沒有因為受到實體經(jīng)濟低潮的沖擊而關(guān)門，反而越做越大。

雖然比不上CBD中心區(qū)，但到了晚上，附近還是很熱鬧的。

孩子拉著父母的手往玩具店跑，放學(xué)的學(xué)生們成群結(jié)隊，在零食店和電玩城來回逛，情侶們手牽著手在精品店走走停停。

偶爾會有兩三個好閨蜜笑鬧著走過，她們胳膊挽著胳膊，穿著短裙露出小腿，風(fēng)吹過的時候裙裾飛揚。

沐菀之盯著她們光滑的小腿，眉頭微皺。

一路上她看到好幾個女子都是這般穿著。

“好看嘛？夏天來啦。”

路芒注意到了沐菀之的視線，低聲說。

沐菀之瞥了他一眼：“夏天跟她們的穿著有什么關(guān)系嗎？”

“當然有啊，天熱了大家穿著短裙短褲，多涼快。”

“可這樣穿……不是都讓人看光了？”

“有嗎？該擋住的不是都擋住了？”

“哪里擋住了？你看那個胳膊，還有腿……這跟不穿有什么區(qū)別？”

“當然有區(qū)別。胳膊和腿被人看到又沒關(guān)系，你看大家不是都這么穿的嘛？你今天看的紀錄片里，有介紹到古代社會，那個時代的人跟你的想法一樣，露大腿就是有悖人倫世俗。”

路芒平靜地說，“可是時代在進步，我們生活在一個開明的時代，科技和思想都在進步，衣服的作用也不再僅僅保留在遮羞保暖這種層次。在這前提下，人們更愿意去穿好看的衣服。”

“好看？”

“對，憑心而論，你覺得她們的衣服好看么？”

沐菀之沉默，仔細去觀察過路的女孩子們。

很奇怪的款式，跟自己的玄清宗道服完全不一樣，但看上去修身合體，既不招展也不單調(diào)。

女孩們注意到了沐菀之的目光，毫不在意并沖她微笑，繼而又嬉笑著交頭接耳。

她們陽光自信。

“好看。”

如果真不在乎被人看見胳膊和腿的話，確實挺好看的。

“你穿的也好看。”路芒說。

沐菀之愣了一下，臉上瞬間閃過紅暈。

又說這種輕佻的話？

剛想要發(fā)作——

路芒打斷了她的施法動作：“我說的是衣服。”

“輕佻下流！”

“其實在我們這里，贊美別人很常見。當別人說你漂亮，喊你美女的時候并不是在調(diào)戲你，只是一種稱謂，或者單純夸你好看。”

“也就只有你們這種輕佻的男人會說這種話。”沐菀之不屑道。

“女的也會說。”

“女的不會說。”

女的怎么會說這種話？最多只有閨中密友才會故意調(diào)侃，陌生人之間怎會如此？

…………

…………

“美女，你這身漢服哪家店的呀？貴不貴？看上去真漂亮，我可以摸摸看嗎？”

剛進女士服裝店，兩個年輕店員就把沐菀之團團圍住，眼里似乎閃著星星，其中某位甚至忍不住伸手在她衣服上捏來捏去。

沐菀之無助地看向路芒，眼神里寫著“我錯了”三個字，路芒聳聳肩，假裝沒看到。

看吧，女的不但會說，甚至還會動手摸。

“那個，我們是來買衣服的。”路芒輕咳一聲，打斷了她們的癡漢行為。

兩名店員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門口還站著一位眼鏡男。

忍不住仔細看看沐菀之，又仔細看看路芒。

一陣頭腦風(fēng)暴。

最終兩個人同時像是明白了什么，點了點頭。

……？

路芒感覺到了冒犯。

“帥哥，想給你女朋友買什么衣服呀？今年的流行款式很多，你女朋友這么漂亮，怎么穿都好看呀。”

兩名店員眼神犀利，一眼就能看出路芒不是什么大款高富帥，旁邊能跟著這么一位好看的女神，那么只能證明一件事——他是舔狗。

眾所周知，舔狗都很舍得花錢舔女神。

其中一名店員摩拳擦掌，邊說邊取出一件白色短袖T恤：“這件怎么樣？純棉的，搭配牛仔短褲短裙都行，您女朋友直角肩，穿這個絕對有氣質(zhì)。”

左一個女朋友右一個女朋友的。

小舔狗肯定樂開花了吧？這種情緒價值只要提供到位，大把花錢都無所謂。

可看向路芒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表情不對。

“這也太貴了吧？一件短袖要三百多？”路芒大驚失色。

這價格堪比搶劫。

自己走錯店了？這里莫非是什么精品專賣店？

想著就要喊沐菀之走人。

“等等等等！”店員發(fā)現(xiàn)苗頭不對，連忙叫住，拿出另一件來，“便宜的也有，這件怎么樣？款式一樣的。打折優(yōu)惠價108元。”

路芒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這才對嘛……

雖然自己平時買的都是六十塊錢兩件的地攤貨，但女孩子穿的稍微貴一點也無所謂。

“你剛剛說這個搭配牛仔短褲或者短裙都行對吧？”

“對，但我建議夏天穿短裙比較好，就是不知道您女朋友喜不喜歡？”

店員和路芒一起看向沐菀之。

沐菀之一臉茫然，這是在問我嗎？

短的……自己其實更想穿長一點的……

真的要穿成這樣么……

她注意兩個店員也是短裙，不過她們不是光著腿，外面還套著一層黑色的東西……貌似可以擋住？

“可以是可以，但是要配上這個。”沐菀之語氣淡淡的，手指指向店員的絲襪。

……？

“請多來兩雙黑絲。”路芒一本正經(jīng)地說。

店員擦汗，這個時候居然大方起來了……

沐菀之接過店員遞來的衣物，面紅耳赤地走進更衣室。把門重重關(guān)上，路芒和店員討價還價的聲音逐漸消失。

她靠在門上，看著試衣鏡里面穿著道服的自己，面色緋紅。

這種衣服什么也遮不住，怎么這么多人穿？

玄清宗的道服都是秘法而制，具有極高的防御性，日夜被靈力浸養(yǎng)，時間長久甚至能抵擋住同境界修士的全力一擊。

可現(xiàn)在卻比不過這幾塊布料……

沐菀之神念一動，道服自動脫落。

春雪般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姣好的身段一覽無余。

她深吸一口氣，把衣服放在身前樣了樣。

自己就要穿上普通人的衣服了，真的不會暴露嗎？

…………

…………

“我再買一件兒，這幾塊錢零頭抹掉唄。你看我還買了這一百塊錢的連帽衛(wèi)衣呢。”路芒還在討價還價。

“不行啊，這已經(jīng)夠便宜了……”店員面露難色。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更衣室的門開了。

空氣在那一瞬間安靜。

沐菀之站在門前，白色的T恤搭配藍白色牛仔短裙，黑絲緊貼小腿，要不是踩著一雙布鞋，再戴上一頂棒球帽就是妥妥的運動系少女。

“好漂亮……模特一樣。”兩個店員忍不住驚呼出聲。

這倒是實話。

沐菀之本身個子就高，穿著這一身跟鄰家大姐姐似的，標準的買家秀。

路芒看著她，甚是欣慰。

錢沒白花。

等等……

他忽然注意到一抹不起眼的白色，不是T恤的顏色，而是里面的……裹胸布？

一種不好的預(yù)感用上心頭。

修仙者的道服里面穿的應(yīng)該是褻衣褻褲對吧？

可這藍白牛仔裙里面應(yīng)該穿不下褻褲才對啊。

難道說這妹子……

真空上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