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劫住栗子和大牛的武裝分子被罵成傻子后,不由分說再次駕車離去,重新追趕栗子和大牛。他們的頭目馬瑟瑪搖搖頭,苦笑著對歐威說,他的伙計就是這樣的暴脾氣,說話不投機就開槍,不等接到命令,懂得意思就執行,從來不動腦子。
歐威看到隊長遺體和他的車子,心里一陣難過。馬瑟瑪說不用管了,扔在這里吧。他們趕快去追趕前面的黑人同伙和劫住栗子跟大牛更加重要。
盡管歐威開始努力適應自己的角色,但是真到了極端環境,沒有沖動影響情緒的情況下舍善隨惡,讓自己變成一個狠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之前對栗子從相識到相愛的設計都是在別人的安排下被動執行就好了,現在則不同了,整個局面需要他來拿主意,需要做決定,他就六神無主了。只好被動地跟著馬瑟瑪駕車去追前面的人。
月光掩映下的草原黑暗無邊,只有兩盞車燈顯得格外扎眼,奔馳了很久,天光大亮時,看到前面有車子向他們開來。
頭目馬瑟瑪認出了他們,是前車的人回來了,他們跳下車,神色慌慌。向他們報告說他們追上了栗子和大牛,但是被一個部落的人救走了。馬瑟瑪一聽直拍大腿,那是一個跟他們有過節,很敵視他們的部落。這可怎么辦?歐威當然也是六神無主,沒有辦法。
他們只好決定先回基地再說,剛上路不久又看到有一輛越野車在草原上疾馳,看見他們就拐向他們而來,同時他們的手機響起,是周福三人打來的。
疾馳而來的車是周福他們,馬瑟瑪等黑人放下戒心,他們原本擔心是敵對部落來圍堵他們了。
三輛車子碰頭,馬瑟瑪和歐威跟周福詳細講述了他們的經歷,周福也是直拍大腿:“這下不好辦了,我們已經提交了報告,要求談判各方重新考慮我們發現的證據。我們現在拿什么出來?”
語氣中歐威感覺到周福的責怪,他臉漲得通紅,心跳加快,不敢申辯。名義上他是這個行動的負責人,總指揮!公司甚至買了個莊園給他,而在任務執行起始便遭遇連番的挫折,無論如何他是不能推卸責任的。他不敢說話,愣愣地看著各位。
馬瑟瑪有些惶恐,他希望沒有把事情搞砸,他需要他的傭金,他揮揮手里的槍說:“都是該死的蟲子打亂了我們。”
歐威也馬上跟了一句:“是啊,這個蝗災把我們害慘了!”
鴻逵,德成,周福三人交頭接耳了一番,周福轉頭問:
“你們說他們的隊長被你們失手打死了?他現在在哪兒?帶我們去看看!”
歐威也是一拍大腿:“對啊,好歹也算是個證據!”他現在終于要把自己變成狠人了!
周福他們三個退伍軍人非常清楚歐威的情緒變化,在他們看來一個人沒有經歷職業訓練或生活所迫,亦或是脅迫以及一時的沖動,即便能夠定位自己是個壞人,也很難讓自己一下子成為冷漠的狠人。歐威經歷了這么多暗夜的詭詐和生死相搏,他明白了,他沒有退路了,他必須是一個背鍋的惡人,承不承認已經是那樣了!
幾輛車子在黎明的微光中開向礦區,到達昨晚開槍的現場,每個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車子和隊長的遺體不見了!
“這是怎么回事?”
“明明就在這里?”
“被動物吃掉了?”
“不可能是動物吃掉了,那樣的話車子應該在啊!”
“你們看,車子是被開走的,看轱轆印!”
“是他的同伴發現他,帶走了吧?”
大家七嘴八舌,莫衷一是,周福和鴻逵,德成畢竟是曾經的職業軍人,很冷靜地勘察了周圍痕跡。
“不會是地質隊的人來過!草地上留下的腳印很多是光腳的,不是野外靴!”德成分析說。
“應該不會是他們!根據歐威先生早先隨隊時提供的情報,離此地最近的穿越小組已經被我們請到了山莊,其他的組員不會那么快來到這里,更何況是深夜里。地質隊在深夜是不出動的,就算是救援也不會!”
“周福說得對!他們隊員是不會在深夜跑出去的,就算是蝗災也不會。”歐威現在開始積極參與事件的處理了,既然已經無法自拔,那就拼命刷存在感吧。
馬瑟瑪肯定地說:“是那個部落的人來過了,他們連人帶車都拿走了。”
周福皺起眉頭,低聲用華文說道:“不行,我們只要一個關鍵證據就行!不能做掉整個隊伍,很容易暴露,一旦事發就不可收拾,沒法挽回了!譚先生反復強調的!”
鴻逵意有所指地說:“那不如我們收手吧,反正三個機會都錯過了!給一個弱女子帶著一個受重傷的人,在野獸遍地的非洲大草原上獨自行走了那么遠的路,還沒事,真是奇跡啊!”
“這這這。。。”歐威一時語塞。
鴻逵接著說:“我先聲明啊,我不大相信黑人哥們說的那位牛先生是一具僵尸了。歐先生的女朋友看起來很聰明的,肯定不會認不出人死沒死吧!不過那工程師真是中了蛇毒,這么長時間也夠嗆了!可能到了部落的村子就掛了!”
歐威不想跟他糾纏了,轉頭問馬瑟瑪:“你們有誰認識那個部落的人嗎?可不可以跟他們談談把人要出來?”
鴻逵,德成,周福三人驚訝地看著歐威。
“說的對啊!我們沖過去把人搶出了就是了!”
“等等!”一個黑人說:“我家的部落的酋長認識那個酋長,要不請他去試試,但是他是要收錢的,要收很多錢。”
“沒問題啊!我們給錢!”周福立刻答應道。
“錢能搞定就行!帶我們去吧!”
一行人重新上車,這次周福讓歐威坐他們的車。上車后周福給了歐威一把手槍。這時歐威才看到黑人盜獵團伙真給他們買來了槍支和彈藥,長槍短槍均有。
歐威是生平第一次觸碰真槍實彈,他雖然接過時毫不猶豫,但是動作和操作顯得非常生疏和笨拙。周福駕車跟在黑人們的車子后邊。
坐在后座上的歐威拿著槍擺弄著,鴻逵在傍邊指點他如何操作和擊發。
“回到莊園去練槍肯定來不及了,你就在執行任務時抽空練習吧。”周福對歐威說。
“好的,沒問題!我會習慣的,我會練好的!這不算什么,咱們現在在一條船上。”與其說歐威在回答周福,倒不如說他在自我安慰,而后他心里默念起來:
“對不起了,栗子,請原諒我,原本我就不該認識你,要不是這些新加坡人,你應該很好地在過自己愜意的小資生活。也是命該如此,你真不應該認識我,也不該愛上我,對不起了!希望到最后你都不知道真相,真相太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