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威在蝗災的時候他的確對栗子棄之不顧,自己一人跑到大象果樹下躲避蝗蟲,慌亂中他聽到了大牛對他的喊叫,他也照著大牛說的做了,就地俯臥,雙手抱頭捂耳,雙腳并攏抵住腳踝進口。蝗蟲被阻擋在身體外邊。
當蝗蟲過去,他抬起身子,遠遠看見栗子和大牛,大牛的狀態明顯已經失去自主能力,栗子兀然于側,不知所措。他本來想過去相助,或者帶著栗子離開,可轉念一想,要是周福這些人看見他又帶著栗子回來也許就不是現在的態度了。
自從他“混入”地質隊以來,他們的制造證據的計劃就開始執行了,而其中最重要的棋子是栗子。他必須割舍,必須放棄,不管多么不忍心,不舍得也必須這樣做。
如果沒有這次蟲災的突襲,他們會步入到一個礦點洼地,全隊會在那里宿營。埋伏好的盜獵團伙會突襲營地。綁架一部分人進行收買,對不服收買的隊員,特別是對證據特征明顯的栗子進行身體消滅,制造多年前的喪生事故,而后收集證據,呈現證據。他們的任務就完成了。栗子無論如何都必須是犧牲品,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蝗災打亂了這個計劃。
歐威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呆坐在草地上發愣,聽到遠處栗子在黑暗中呼叫自己的聲音,他心如刀絞。他不敢面對栗子,在這種情況下更不知道如何應對?為了不被地質隊起疑,周福沒有讓他拿衛星電話聯系,只是安排他照計劃行事。現在怎么辦?
他跑了,惶夜中他選擇了獨自逃跑,跑向礦點洼地黑人們的埋伏圈。黑人們也被蝗災襲擊得生無可戀。他們根本沒有像地質隊這樣裝備齊全,他們就是單衣單褲,破衣嘍嗖,好在他們很習慣蝗蟲,并以蝗蟲為食,饒是如此也是被成團的蝗蟲扎得血跡斑斑。
歐威逃到他們的地方,黑人們正在燃火烤著蝗蟲吃呢!他們看見歐威狼狽地跑來反而嘻笑地邀請他吃燒烤的蝗蟲。歐威可沒有這個心情,他關心的是計劃的執行遭遇蝗災干擾后該如何處置,同時抱怨說自己就差一點就能把大牛的地質資料拿到手了,卻被破壞了。
馬瑟瑪問他為啥都在蟲災過后去大牛那里搶過背包奪取資料呢?歐威不得不說他不想看到曾經愛過的栗子受苦,或被她糾纏。兩個黑人小弟說,由他們過去搶就是了,說完他們就起身走了,而呼嘯而過的蝗災似乎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當一回事。
歐威和馬瑟瑪沒有阻止他們,他們這時急于要同周福聯系,請示下一步應變方案。
“當然還是按照計劃行動!沒有進入埋伏,那就趕他們進入!實在不行各個擊破也行啊!”電話里周福咆哮道。
“我已經失去對情況的掌握,其他步勘小組的情況不明,原定今晚的宿營肯定流產了。我們現在就在應該宿營的地方,一個小組都沒有到來,不知道在蝗災下,他們情況怎么樣了?也許有遇難的,我看牛先生就不行了,僵尸一樣了,栗子正不知所措?!?
“那正是下手的好時機啊,哎呀!譚先生都說了就怕你有婦人之仁,錯過了機會。趕緊撲救吧,或者告訴我坐標,我們來。”
放下周福的電話,歐威和馬瑟瑪帶著其他的黑人團伙四周搜尋一番,沒有發現測繪的地質隊小組成員前來此處宿營,看來蝗災的沖擊對這些外來的人沖擊不小,整個地質隊陷入混亂狀態。
歐威剛剛經歷了蝗災有一種大難不死的感覺,跟周福通話之后情緒稍微穩定下來一點,但是還不足以掌控眼前的情況,而馬瑟瑪作為非法盜獵團伙的頭頭拿了東家的錢自然要給東家辦事,完全處于聽令的狀態。他看著歐威問:“您不至于讓我的兄弟們像那幾位那樣自行其是吧?我們接下來干嘛?周先生剛才電話里沒有說嗎?”
“我想回去找一下那個姑娘!”歐威下意識地回答說。
“那好吧,我們走!遇到其他人我們就按照計劃把他們拉到米蘭德山莊對吧?”
“對的,對的!”歐威囁嚅道。
剩下的那幾個武裝黑人駕駛另外一輛車駛向歐威逃出的地方。他們到達大象果樹后發現栗子和大牛已經不見蹤影。
他們沒有往遠處追栗子他們,而是原地打轉呆了一會兒直到周福打來電話。
“我們遇到了兩組步勘隊員,已經把他們請到山莊了。現在必須找到栗子姑娘和那個地質工程師。我們向西北方向去追,你們按照原定歐老板的路線去追,務必找到關鍵證據!”
然而他們選擇了一條跟栗子行進相反的方向,結果在路上他們遇到了獨自前來尋找大牛的隊長老楊,他當時駕著他的皮卡車。隊長認出了歐威和黑人武裝團伙。看見他們隊長喜出望外,立刻停車下來向他們問候,但是他也感覺奇怪歐威和他們怎么會跑到一起?
“歐威先生,是這些黑人士兵在蟲災中救了你嗎?大牛和栗子姑娘呢?他們在那兒?”隊長用華語問歐威。
“我我。。。”歐威支支吾吾起來,千頭萬緒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以考察隊臨時隊員身份回答,還是以盜獵團伙的合作者身份回答?抑或是以栗子男朋友的身份回答?
黑人們聽不懂隊長的說的話,但知道隊長是他們的任務對象,于是拿著槍指著他,眼鏡卻看著歐威。這場面讓隊長產生了警覺,他心想這歐威是什么路數?這些黑人武裝分子曾吃過我們的飯,為何現在卻拿槍指著我,還看著歐威,難道歐威是他們老板?不會啊!他剛剛來到地質隊說是要做礦區的生態寫生,怎么可能他們會是一伙的?難道歐威原本就是一個國際盜獵分子?是這些黑人們的買家?
“這些黑人們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拿槍對著我?”
馬瑟瑪沒見過隊長,用英語問歐威:“老板,他是地質隊員嗎?”
“他們怎么叫你老板?”隊長更加警覺了,原本已經下車的他開始一步一步向車邊靠攏。
歐威面對質詢直覺上是立刻解釋,渾然忘記了他此行的目的和任務,言語沒有底氣囁嚅道:
“對對對,是他們救了我。栗子他們走散了,牛老師受傷了!我我我。。?!?
“大牛受傷了?怎么受傷的?他的對講機怎么了?為什么不能用了?為什么要打信號彈?”
“蛇咬了他。。。他割傷了。。。用護心匕首!對講機。。。掉石縫里了!”
“什么?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