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你怎么在這？”

江成鵬沒想到周帆竟然會在久久工作。

周帆和姐姐江映月是高中同學，兩人更深一層的關系也是江成鵬某一天放學回家偶然撞見才發現的。

不過他也沒有無聊到時刻關注兩人關系變化的程度，只聽姐姐口頭提起周帆去國外留學了。

當然，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祖宗誒，你小點聲好不好，這兒隔音可不好。”周帆急忙關上百葉窗，擋住來自窗外的視線，解釋道：“我怎么在這？還不是你姐關心你，一年前你說要接手久久，她就讓我從韓國回來提前給你打好前站。”

周帆與姐姐的關系只有他知道，他留在公司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助力……江成鵬了然，調侃道：“要我看啊，是我姐想你了，正好拿我當借口讓你從韓國回來。”

說完，他拽了把椅子坐下，又問：“怎么樣，這一年有什么收獲嗎？”

“我來的時候久久就已經變樣了。”周帆嘆氣道：“叔叔阿姨出事之后公司內部派系林立，內斗不斷。

旗下藝人有被其他公司挖走的，也有解約獨立門戶的，久久一下元氣大傷。”

“馮正明在干什么呢？”江成鵬點明主要人物。

“據我了解，當時馮正明因為一起案子在局子里配合調查，三個月后才被放出來。”

那個案子江成鵬也了解過，只是不知兩人說的是不是同一個案子，遂求證問道：“是林薇薇的那個案子嗎？馮正明涉嫌職務侵占？”

“沒錯，最后沒能找到直接證據證明馮正明和這個案子有關，所以到了時間人就放出來了，事后林薇薇就和公司解約去國外留學了。”話音未落，周帆將聲音壓低，說：“我聽說啊，呃…是聽網上謠傳的——林薇薇出國后不久就死了。

我本來是不信的……不過細想倒也覺得奇怪。

你說，這么大的明星在異國他鄉求學，總該是要出門社交的吧。

既然出了門，那多多少少會有照片流出，可網上怎么就沒有她的信息呢？”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江成鵬點頭稱是，說：“的確，各類社交軟件上都沒有關于她的動態。”

周帆感嘆一聲人心險惡，又說：“反正這一年相處下來，我看馮正明這人，可不似表面那樣和善。”

“沒啦？就這？就這？”

看小舅子不甚滿意的表情，周帆有點無語，道：“我一個培訓老師能打聽點小道消息就不錯了。”

“行吧。”

江成鵬起身就想走。

“別急著走啊，咱們聊聊工作上的事情。”

“聊什么？”

周帆知道江成鵬此行的真實目的，遂問：“你不會真的想搞女團吧。”

“話都放出去了還能有假？”

“可這不公平啊。”

“什么意思？”

“你提的新企劃對公司現有的練習生可不算是好事。”周帆耐心解釋道：“因為久久那段動蕩期，寧姨挑選的那批孩子基本上屬于被棄養狀態。

其中部分練習生家里條件還不錯，家長們不忍心看孩子浪費大好青春，就自費解約了。

最后留下來的四個，家庭條件一般，根本拿不出那50萬的解約金。

只能干耗著。

我來之前沒人管沒人教，全靠自主練習。

你要知道，這四位的練習時長已經五年了。

放在國內其他公司，早就以各種形式出道了。

現在，你突然宣布讓她們和一群新人參加新企劃，競爭成團名額。

咱先不考慮她們會怎么想，這事如果放你身上，你覺得公平嗎？”

江成鵬重新做回位置，問：“那周老師是怎么安排的？讓我聽聽你的計劃唄。”

“我剛接手的時候，本來是想走國內制造偶像的老路子——送姑娘們去參加偶像類選秀節目，可誰承想計劃還沒實施，這類節目竟然先讓倒奶的一起給倒掉了。

缺乏舞臺是國內音樂市場的頑疾，這個問題解決不了，那很難讓姑娘們出道，不過嘛……”周帆話鋒一轉，賣關子問：“你知道Xtraordinary Girls嗎？”

“知道。”

周帆不可思議地看了眼江成鵬，生怕他是不懂裝懂，繼續說：“XG是曰本公司在今年3月份推出的一個全部由曰籍女生組成并在韓國出道的女子偶像團體。

目前在韓成績不錯，這個運作模式可以解決國內沒有舞臺的問題，我覺得可以借鑒一下。”

“出口轉內銷？”

“可以這么說。”

“不會成功的。”江成鵬搖搖頭否定他的計劃，說出自己的觀點，“韓國人是一個非常排外的民族，姐夫你在韓國工作那么多年不會不清楚這一點吧？

我用實例來談一下韓國的市場環境。

樂華娛樂的韓國分公司在19年推出了個‘everglow’組合。

六名成員中只有‘王怡人’一位中國籍成員，出道期間發表了不少優秀的音樂作品。

可這個組合在韓取得的成績卻很差，這是為什么呢？”

江成鵬自問自答道：“因為樂華是中資公司，韓國的市場環境對中資排斥性很強。

everglow作為前車之鑒，你還想組建全華班跑去韓國搶占市場，你那是出道嗎？分明是想找罪受嘛。”

在韓國工作多年的周帆很難再去反駁江成鵬的觀點，只得苦笑道：“你小子還真是做了不少功課啊，可國內偶像類選秀節目停擺了，你打算怎么解決國內沒有舞臺的這個問題啊？”

“這點小問題能難倒我嗎？”江成鵬頗為自信地說，“等我把方案寫出來，咱們開會討論。”

周帆沒想到江成鵬是有備而來，不禁感到意外，心里更是對這位多年不見的小舅子有所改觀。

不是那個追在姐姐屁股后面要零花錢的孩子了……周帆一陣欣慰，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那我就等你的方案了。”

考慮到公司練習生的處境，他又勸道：“真的有必要再招新人嗎，我覺得現有的練習生已經足夠支撐起成團企劃了。”

“當然要招人了。”江成鵬惡魔一般低語著，“他們的孩子都長大了啊。”

“你說什么？”

“我說。”

江成鵬管理好表情，換個官方一點的說辭，“國內的音樂環境還需要成長時間，在市場沒成熟之前，我們是不可能盲目成團的，不如就趁此機會多培養點人才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