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八號，今天是徐程的高考成績出來的日子，他早早地就帶著姜青溪一起往自家祖宅那邊去了。

徐父徐母就被葬在他家祖宅的不遠處。

雖然從姜青溪這里知道了以后大概率是能將他們轉化成靈體再見面的，但在今天這個常規意義上的重要時刻，徐程還是想要陪著他們一起度過去。

那兩塊斷裂的玉刀也被他帶在了身上，將靈和身湊到一起，雖說也還是不能交流，然而這也是徐程現階段能做的最大安慰了。

徐程家的祖宅在市外山區的一個小旮旯里，路途比較遙遠也很崎嶇，坐在公交車上左搖右晃的，徐程忽然開始認真考慮周明此前所說的學車這事兒了。

因為按著姜青溪的說法，他現在距離能浮空或者御劍御刀的程度還差得遠，相比起全身的遁形來是要更難很多的。

畢竟要有足夠的靈力貯存來支撐他，總不能飛不了多遠就半路掉下來的吧。

徐程百無聊賴的靠在座位上，姜青溪可就不安分多了，從她有了靈體以后，這還是第一次跑出來這么遠呢。

之前盡管是每天都會出去，但頂多也就是在徐程家周邊不遠來回轉轉，都還沒來得及跑出去過很遠。

今天這一路可是讓她過足了眼癮。

哪怕已經過了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但看著姜青溪靈體將腦袋伸到公交車外來回轉著，哪怕有其他的車貼著公交從她腦袋上穿過去，她也不帶躲的。

徐程感覺自己大概還是沒能完全適應了她的狀態。

“要不青溪姐你把頭縮回來一點兒？”

“不用擔心的，那些又撞不到我的啦”

說是這么說，但姜青溪還是撤回了正使勁兒扒著往外看的腦袋，安安分分的將靈體虛搭在徐程的身上，眼睛依舊是一眨不眨的盯著窗外。

“習慣一下嘛，以后青溪姐也遲早要有實體的啊”

徐程不怕別人撞她，誰能憑著個車就能把刀姐姐給撞了嘛，怕的是她撞到別人啊。

就算來的是個泥頭車，那姜青溪也不會有什么事兒，萬一再下意識的用點兒力防備一下，怕不是泥頭車的司機先給穿越了。

“也對哦~那你記得提醒著我點兒”

徐程坐的是個靠窗的位子，姜青溪答應以后也就真的徹底安穩了下來，將腦袋搭在車窗邊看著外面，如果忽略掉她詭異消失的下半身，其實整個場景還是很唯美的。

她側著腦袋欣賞著外面的風景，徐程也就順勢盯著眼前的側臉欣賞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靈體的原因，姜青溪的小臉是白的發光，精致的臉蛋上看不到一點的瑕疵，小巧的耳朵粉粉嫩嫩的，看起來就頗為的...可口？

不管看個幾次，徐程都總是會感覺驚艷，原來真的可以這么完美的？

“看的怎么樣，你不吃虧的吧~”

就在徐程暗自看的上癮的時候，姜青溪驀地一下轉過了頭，笑嘻嘻的眨巴了幾下眼睛，愣是把徐程給搞的臉紅了一點。

身為徐程的刀姐姐，她自然是早就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呢。

徐程剛想下意識的將頭扭到一邊去，結果扭了一半卻又停了下來，平復了一下自己微紅的臉色，也就又轉回來和姜青溪對視著了。

明明姜青溪才是饞他身子的那個，又不是徐程自己有什么壞心思，為什么他要心虛的扭頭嘛！

“青溪姐很好看”

“我也覺得”

“青溪姐就不謙虛一下的嗎”

“我師父說適當的謙虛可以，但過度的話就是虛偽了啊”

徐程：……你好看你說的對。

也是，按著姜青溪的顏，這要是再自謙說不好看的話，多少也是說不過去的。

不過她這種毫無遮掩的說出來的態度，還是能很戳到徐程的。

或者說...現在姜青溪無論說什么做什么都能很戳到徐程，都快把他某個自欺欺人的屏障給徹底戳破了。

……

“青溪姐還記得這邊嗎？”

經過了公交車的一路顛簸，又在鎮上刷了個小電驢，徐程終于是到了祖宅所在的村口處。

明明是早上七點多鐘就出來的，現在都已經要接近中午了。

“沒什么印象啦，你當初就是從這兒找著我的？”

晃著腦袋四處看了看，姜青溪搖搖頭顯得有些好奇，她只知道自己一清醒過來就是在徐程的家里了，之前的東西實在沒什么記憶了。

“嗯，就在里面的一個宅子里”

徐程點點頭，帶著她進了村里。

時隔近兩年，再重新回到這里，他還是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的。

騎著小電驢在村子里穿行，徐程也和姜青溪一樣，在四處觀察著周邊。

還住在這里的人已經很少了，大多也都是老人和孩子，對于村里突然多出來的一個外來身影，他們也還是有注意的。

徐程之前跟著老徐來的時候，老徐還能有幾個相熟的打上幾聲招呼，但現在只有徐程一個人的話，他對這里的人還真的是都沒有很熟，甚至可以說很陌生了。

所以徐程也沒在這邊過多的停留，就徑直向著另一邊村外的某處過去了。

那里有一塊陵園。

將小電驢在外面停好，徐程踏著青石板路就走了進去，姜青溪緊緊的跟在后面，可能是看出了徐程的情緒不太對，所以也顯得很安靜。

不過說實話，徐程自己感覺著其實倒是也還好，畢竟已經從姜青溪哪兒知道了以后還能再見的消息，現在也只不過是有些觸景生情了而已。

相隔不遠的碑前放著幾束白菊，徐程來之前也是有糾結過一下的，但想了想也還是沒帶著，原因也是因為姜青溪。

又不是真正的永遠天人兩隔，誰知道老徐后面知道了會不會揍他啊，雖然靈體大概也揍不到他了？

徐程把身子緩緩蹲下，看著眼前照片上那兩張略顯久違的面孔，擦了擦上面的塵土之后也沒有多說什么，拿出手機來當場就開始查成績了。

對于高考成績，徐程是沒有一點緊張的，一是對于自己足夠自信，另一邊也是因為對他來說這個暫時沒什么很大的影響了，畢竟已經走上了另一條截然不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