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殺人
- 仵作小嬌娘
- 言之夏
- 2303字
- 2023-03-09 10:32:17
有個婦人來報案,說他的兒子被他兒媳給殺了。
蕭呈止從捕快里挑了劉興仁上來做捕頭。
劉興仁帶人去了那婦人家中,家里并沒有找到男人的尸體,兒媳正在灶前煮肉,面無表情,瞧見他們一行人進去也不慌。
可當劉興仁問她:“你丈夫呢?”
女人看著鍋里,不冷不淡:“在煮著呢。”
劉興仁嚇了一跳,忙拉開那女人,打撈鍋里的東西,看見了手指跟腳掌……
一起跟來的捕快幫忙把火澆滅,然后去請蕭大人跟許仵作過來。
許雙雙來的路上已經聽捕快說了,但看到的時候還是有些震驚。
整個人都被剁成碎塊扔進鍋里煮熟了。
眼珠子、耳朵、還有身體里的腸子,心肝肺都保持完整。
畫面慘不忍睹。
老婦人看到這一幕直接昏了過去。
人證物證俱全,蕭呈止命人將沒有一絲生氣的女子帶回衙門審問。
“曲鄒氏,究竟是什么樣的深仇大恨,讓你將你的丈夫曲江殺害后剁碎烹尸?”
衙門之內,公堂之上,蕭呈止沉目看著下方仿佛沒了魂魄的女子。
曲鄒氏抬頭,直視蕭呈止,嚴重毫無畏懼與敬重,只緩慢講出自己的故事:“我十六歲被曲江玷污,本想以死明志,被脅迫若是不嫁,我的父母姊妹都要遭殃,還會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丑事。后來我嫁了,不到一個月便有了身孕,我知他濫賭成性,又愛去萬花樓流連,卻沒想到他就是個畜生,他賭輸了竟然讓我去接客!那個人是個變態,他拿鞭子打我,可我為了孩子一直苦苦求饒,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我的孩子就這樣沒了。”
“我怕他找我父母妹妹麻煩,所以我一直忍著。起碼他們還能安好。可那畜生根本就不是人,他竟然染指了我十二歲的妹妹!我爹娘知道后去找他,被他打成重傷,一個傷到頭,一個傷到腰,家里窮沒有錢醫治,他們就這樣在家中病死,我可憐的妹妹也上吊自殺了。”
蕭呈止心沉下去,這樣嚴重的治安問題,竟然沒有人上報。
“我在乎的人都死了,我活的這么痛苦,罪魁禍首還好好的,這怎么行呢?”曲鄒氏說話間,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曲鄒氏怒目瞪向一旁的婆婆,恨不得上前去撕咬她:“你也是幫兇!是你騙我妹妹出來的,你這個毒婦!”
“曲鄒氏,你所說的可有證據?”蕭呈止看了一眼曲陳氏,老婦人正準備隨時反咬一口。
“我的街坊鄰居都是證人!他們親眼看到并且聽到我婆婆騙我妹妹,說我生病了需要人照顧,我妹妹自幼是我帶大的,我們感情很好。所以她太會中了他們母子二人的圈套。”
“當初,若不是我見她腿腳不便,幫她提東西回家,也不會遇到她兒子!”
所以她原本是想殺了曲江,再殺了曲陳氏的,可惜被這死老太婆給跑了。
這就是現實版的農夫與蛇。
“這些為什么不來衙門報案?”如果來衙門報案,他一定會還她們一家一個公道的。
“女子的名聲何其重要?我父母尚在,我怎能讓他們蒙羞?”曲鄒氏咬牙切齒,對大人不能感同身受的質問深感痛恨!
“可是沒關系,他們如今都不在了,也看不到了。我也算幫他們報了仇。”曲鄒氏說著說著就笑了。
她的精神已經不正常了。
曲鄒氏的鄰居都在門口觀看,對于她說的話,很多人都愿意站出來作證。
一旁的曲陳氏被他們一人一句給壓得無法反駁,驚惶無措地樣子猶如一只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最后蕭呈止扔了令箭:“曲陳氏作惡多端,杖二十,監禁收押。”
“大人,二十板子會要了老婦人的命啊!老人饒命啊!”
盡管曲陳氏苦苦求饒,卻還是被捕快拖了下去。
對于她這樣的惡人,是不配讓人同情的,她的余生都要在牢里度過,免得出去外面禍害他人。
“曲鄒氏受迫害在先,但殺人在后,酌情不予杖責,監禁收押,秋后問斬。”
可惜按照律法,殺人償命,一命抵一命。
曲鄒氏受過的那些不公,只能抵掉杖責。
曲鄒氏真的很可憐,她只是想幫一幫曲陳氏,卻沒想到會被曲江迫害,還連累了家人。
沒有了家人支撐,多活一天對于曲鄒氏來說都是煎熬,所以在聽到秋后問斬后,曲鄒氏咬舌自盡了。
許雙雙當時就在臺下,馬上上前去試圖將她救回。
可是曲鄒氏用了全力抱了必死的心,傷口出血嚴重,她今日出門走得匆忙,銀針沒有帶在身上。
沒有辦法止血,現場的條件也不允許,曲鄒氏最后還是死了,死在她面前。
許雙雙渾渾噩噩地過了兩天,她痛恨自己為什么因為時間來不及就沒有帶銀針?
義父說過很多回的,醫者仁心,隨身攜帶救治的必要品很重要,以防遇到需要救治的病人才可派上用場。
她如果聽義父的,隨身攜帶銀針,曲鄒氏是不是就能活下來了?
若她活著,等到新帝登基,就可以大赦天下,她還有機會出來好好感受這個世間,除了那些人心險惡,還有很多美好。
許雙雙從前只覺得盛世太平,沒想到在盛世之下還有這么多惡人。
許燕齊見她這幅模樣,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他早習慣了讓雙雙自己去想通,可這次他怕雙雙死腦筋鉆縫里頭。
所以想了想,約蕭呈止來家里喝酒。
蕭呈止進到后院的時候,許雙雙正抱著膝蓋,頭靠在膝蓋上發呆。
那雙平日里大而有神的眼睛,失去了焦距,讓她整個人安靜地像個布娃娃一般沒有生氣。
蕭呈止皺眉,走了過去,將許伯給他的披風披在雙雙的肩頭:“入秋了,入夜后天氣涼,不要在院子里坐太久。”
雙雙抬頭見是大人,又靠在膝蓋上,悶聲道:“你怎么來了?”
“許伯找不到人陪他喝兩杯,所以我就來了。”蕭呈止沒有直說許伯是擔心她。
雙雙眨了下黑眸:“哦,義父也太麻煩你了。”
“雙雙。”
蕭呈止第一次喚了她的名字。
可是許雙雙卻并沒有察覺到,她又繼續陷入自己給自己編織的網里。
蕭呈止彎腰,輕輕握住她瘦弱的肩膀,語氣有些無奈:“你這樣,我跟許伯都會擔心的。”
她似乎被喚回了神志,卻又不太清明:“我沒事啊。”
“已經兩天了,你該走出來了。那不是你的錯。曲鄒氏存了死志,就算你救活了她,她還會再尋死。”蕭呈止低著嗓音在她耳邊緩緩說道。
像有魔力一般將雙雙的神志拉回,許雙雙抬頭,近在咫尺的俊臉被放大,意識到他們的距離離得實在太近了,她有那么一丁點的羞澀撇開了頭。
蕭呈止見她有所好轉,也松開了她的肩膀,站直了身:“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