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相樁功的姿勢非常怪異。
頭為龍首，脖為龍頸，脊椎為龍身，四肢為龍爪。
肌肉與骨骼以特定的大小運動規律配合呼吸頻率帶動全身顫動。
高強腦海中渾身摸魚天賦神通全力發動，才能勉強跟上陳師的教學節奏。
渾身每一寸力氣都在被壓榨，并伴隨刺痛酸疼，深入神經。
哪里是練功，明明是自虐。
“先站半刻鐘。”
陳春忍著心中驚訝，說道。
龍相樁功的復雜與難度絕非基礎樁功能比。
他根本沒指望教一遍高強就能初步學會。
但仔細審視高強渾身肌肉和骨骼，居然沒有明顯差錯。
“小師弟怕是我們中悟性最高的。”
遠處，夏淑君見狀目露震驚，而后低聲與師兄武大說道。
她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能學一次就站穩龍相樁功。
“悟性高，省銀子。”
武大眼中流露出羨慕的神色，甕聲說。
“師兄還差多少到極限三千斤？”
夏淑君若有所思，主動問道。
“還差最后一百斤。”
武大一臉憨厚笑容，說。
“藥佬管事身家頗豐，據說還有一枚珍藏的龍蛇大力丸，必能幫到師兄。”
“等我破境后，聯手殺他，栽贓給山匪。”
“到時身家歸你，師兄幫我在師父面前美言，助我取而代之如何？”
夏淑君眼中閃爍著莫名微光，語氣非常平靜問。
“師父已有安排，師妹莫急。”
“太急容易被人抓住痛處，反而不美。”
武大臉上憨厚笑容不變，說。
“那我等師父安排。”
夏淑君心中大定，嘴角翹起，又重新看向小師弟高強身上：
“好事可期。”
武大沒有說話，目光落在高強身上，笑容又憨厚幾分。
……
中午。
高強扶著墻，顫顫巍巍走出陳家。
回到家時，來幫起房子的村里人已經各回各家吃飯。
他迫不及待讓馮氏給上藥膏。
與之前溫熱不同，藥膏均勻抹上后，絲絲冰涼從毛孔滲入肌膚緩解酸痛刺痛。
蛇骨活血膏，一兩銀子一瓶，更合適龍相樁功，可一天三練。
落在高強自身，靠著睡覺的恢復力，能一天四練。
不管怎么說，先把力氣翻倍再考慮其他。
每天一尾好魚，也在師兄武大那邊談妥，市價六成收，其他則不管不問。
“嫂嫂，再給村里人說，我要白首水蛇和赤首水蛇。”
“每斤白首五錢，赤首一兩，有多少收多少。”
敷藥期間，高強不忘吩咐馮氏。
這對漁佬來說是非常不錯的價格，抓住一條成年蛇，至少兩個月工錢。
更重要的是，水蛇上岸被抓，可不是魚獲，不犯幫規。
他到時候轉手去找師姐換藥，起步就能翻六倍，可魚獲還賺。
“成。”
馮氏心疼地應下。
每天精神抖擻地出門，慘兮兮地回來，練武也未免太廢人。
……
練武，抹藥，收魚，換錢。
高強拜師陳春的事，師姐夏淑君破境成武者的消息，漸漸傳開。
漁佬敬重，連正式幫眾也變得客氣起來。
哪怕是漁獵管事雷鳴，見面也有笑臉。
一方面是看陳春教習面子，一方面是希望他再抓一尾三彩鯉魚。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去。
托天氣晴朗的福，六天時間，木屋蓋好。
小辦慶祝后，倆孩子搬進右邊木屋，高強也有了專屬的練武室。
半夜，雨落芭蕉。
“這日子像是做夢一樣。”
馮氏軟噠噠地趴在高強耳邊說。
她其實沒期待太高，只想托庇于高小哥。
該干活干活，該捕魚捕魚，以為日子會比以前苦些累些。
但沒想到，小哥太有本事又體貼，苦是一點沒有，累也沒累著什么。
關鍵是走在村里有人吹捧，見著魚龍幫的正式幫眾也不像從前那么害怕，不是以前能比的。
“這個夢，它正經嗎？”
高強手指輕輕劃過鎖骨，似笑非笑問。
馮氏緊緊抿著嘴唇，眼中秋水蕩漾，半是求饒半是勾。
……
“嘩啦啦……”
陳家后院練武場，高強精疲力盡地從水塘中走出。
他原本流暢不俗的肌肉，如今也漸漸有堅若磐石，青筋虬盤的樣子。
龍相樁功入門，可在死水中練習，借助水的波動與壓力，讓樁功達到最好效果。
高強有渾水摸魚神通加持，入水后很快掌握其中竅門。
他感覺要不了多久，就能讓樁功小成，于水中練樁功宛如游龍于淵。
稍作休息后，一邊監督的陳師就吩咐測力。
“一千斤！”
高強放下石鎖，臉上歡喜，心中卻有驚疑。
喜的是終于達到千斤之力，邁過成為武者，最低死力氣的門檻。
驚疑的是，他至今力氣還在高速增長，沒有半點放緩的跡象。
按常理，他力氣翻倍到七百斤，就該放緩增速，甚至陷入停滯。
可如今，龍相樁功配合蛇骨活血膏，一天四練增長八十斤力氣，穩定的可怕。
“不錯，你的潛力比為師想的還要好。”
“當然，也不要驕傲，你師兄當初初學乍練，到兩千斤才止住高速增長。”
陳春忍著心頭歡喜，表揚過后還不忘警醒。
他沒說的是，武大當初也不過是翻倍，而高強已經有三倍還富裕。
這不是吃過偷吃一尾三彩鯉魚能解釋的。
陳春猜測是高強原本潛力不俗，再有三尾鯉魚進補刺激，使得潛力遠超常人。
“是，弟子一定繼續努力。”
高強神色恭敬，他這點力氣，確實沒什么好驕傲的。
師兄武大，天賦異稟，十二歲，沒練武就已經有千斤之力。
有余港這小地方，都能出天賦異稟的師兄，天下之大，又有多少天才？
“我要離開幾天，你最近不要惹事。”
陳春語重心長地叮囑說。
他知道小徒弟不是個惹事的，但怕有個萬一。
“師父去哪里？”
“有用得著弟子的地方嗎？”
高強貼心地問道。
通過這些日子相處，他發現陳春相當好說話，便沒之前那么小心翼翼。
“去臨滄城總堂，倒是和你有點關系。”
陳春沉吟一聲，還是選擇透露。
“和我有關系？”
高強一臉懵。
“半年前青蛟走水入滄江。”
“我魚龍幫損失不小，你父母只是其中之一。”
“幫中上下對那頭青蛟都有想法，畢竟蛟龍血肉最是滋補本幫功法。”
“可惜一直沒發現其蹤跡。”
“最近聽說有人在臨滄城水域發現蛛絲馬跡。”
“這次臨滄城相招，去應該與此有關。”
“若是運氣好，你父母的仇，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報了。”
陳春多少帶著點感慨，詳細解釋說。
“……”
高強愕然愣在原地，一時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