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姐居然是老徐的學生？

厲害了！

洛凡忍住沒笑，恭恭敬敬遞上稿紙：“徐姐，我寫了首新歌，幫我看看唄？”

“嗯。”

徐姐話不多，拿著稿紙看了起來。

看了一會兒。

她把電視機關了，眼睛始終沒有離開稿紙，伸出兩只光腳丫在地板上探索一番，才用腳趾勾到擺放零亂的涼拖鞋。

然后就像老徐那樣，進入一種忘我的狀態。

左腳穿右鞋，而右腳還是光著，走到鋼琴邊，架好稿紙，斷斷續續彈了幾段后，笑著搖搖頭。

隨后…

一首鋼琴伴奏的《匆匆那年》流暢地出來了。

老徐還在擇菜，速度有所減緩。

不時配合著旋律點點頭，聽到某些地方后，又突然皺眉，然后繼續點頭……

曲罷。

老徐恢復原先的擇菜速度，沒發表任何意見。

徐姐也沒有。

她只是拿起一只鉛筆，在稿紙上勾勾畫畫。

這么快就找出問題，并想出改正的法子，真不愧是老徐最優秀的學生。

十幾分鐘后。

徐姐再次拿起手稿，看了一遍，也不彈奏檢驗，只淡淡背身說了一句：“你來彈。”

就見老徐放下青菜葉，在圍裙上擦擦手。

走到鋼琴邊。

看了一會兒后，又把它放到譜架上，稍稍嘗試，然后停下。

“可以了。”

老徐開始彈奏。

徐姐適時接唱。

“匆匆那年，我們究竟說了幾遍，再見之后再拖延~”

“可惜誰有沒有愛過不是一場，七情上面的雄辯~”

“匆匆那年我們，一時匆忙撂下，難以承受的諾言，只有等別人兌現~”

“……”

洛凡靜坐在沙發上觀賞，大氣不敢出。

赫然發現人靠衣裝這句話，有時候不一定是對的。

就比如現在…

穿圍裙的老徐，睡衣裝，只穿半只拖鞋的徐姐。

他們怎么看都是居家夫妻。

可那種沉醉自我，全情投入的演繹，只有在電視上才能看到。

老徐彈得怎樣就不評價了，只覺得聽上去很舒服，是記憶中熟悉的味道，完全聽不出瑕疵。

而徐姐更讓人驚訝！

簡直就像是在自己演唱會的舞臺上。

毫不夸張地說，她唱得雖不是王非的腔調，但已經足以秒殺很多當紅歌星了。

他們越來越投入…

洛凡看得，也越來越入迷。

不時又覺得不是在聽演唱會，而是化身電燈泡，在看一對深愛的情侶秀恩愛。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互相笑笑。

腦袋往肩膀上靠過去，另一顆腦袋蹭蹭她的頭發…

好甜。

洛凡也跟著無聲地笑了。

不禁幻想…

要是有一天，彈鋼琴的是自己，而唱歌的是她該多好啊！

……

……

隔天早上。

音樂學院偏僻的花園。

張一黑在兩個保鏢的陪護下，再次約見好友徐少陽。

石桌上擺著幾個藍色文件夾。

這些正是劇組嚴格篩選，做為主題曲候選的投稿。

張導打算用這些跟老徐攤牌，沒耐心，也沒有興趣，再等那個什么學生的歌了。

“老徐啊。”

“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哈，這次真是沒時間了。”

“你看看這些吧…”

“都是很不錯的歌，其中有一份是出自你們學院老師之手，要不就選她吧，這也算對你有個交代。”

徐少陽知道，說的是施靜。

也不沒興趣看看她寫得咋樣，直接站起來，把桌上的文件夾全部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老子！”

張一黑氣得立刻蹦起來，“你這是干什么？”

“瘋了？”

徐少陽不解釋，反倒更加生氣，把一個U盤往桌上一丟，就差指指點點地說：“看看這個，你就知道我為什么把那些丟了！”

“不信我是吧？”

“行！”

“找人，隨便你找什么人，看完再跟我說話！”

U盤里面是老徐連同夫人，連夜幫忙錄制的旋律母帶。

挺上心。

老徐的為人，張一黑當然是清楚的。

可真的是氣人啊！

他半天沒吱聲，抽了半支煙才走到遠處，打了個電話。

隨后，保鏢拿著U盤走了。

等著。

張一黑也是個倔脾氣，還是沒主動跟老徐說話。

只是一根接一根抽煙。

站久累了，他又坐回石凳上，臉朝另一邊，繼續抽煙。

結果，被老徐嫌棄了：“這是學校，抽煙外邊去！”

“難聞！”

“……”張一黑更氣了，嘿嘿一笑挺賴皮，“我又不是你的學生，你管得著嗎？”

老徐趕緊捂著鼻子嘟囔句：“沒素質！”

“切。”

“你有！”

“你大教授最有素質，無緣無故就把人家的稿件扔了！”

“呵呵。”老徐很是理所當然，“我只是給它們找到了合適的位置！”

垃圾嘛。

張一黑簡直氣爆！

指指點點半天，硬是沒好話懟回去。

這時，電話進來了。

“喂！”

“喂，導兒~”

“找人看過了，剛發的歌非常好，比之前那些都要好！”

“主題曲就它吧！”

“……”

“噢。”張一黑很相信劇組的專業度，火氣頓時小了許多，不過還是礙于面子，沒開口找老友求和，“他們說歌還行，就這么定了吧…那接下來，怎么說？”

“加錢！”

“多少？”

“三十萬！”這純粹是老徐自己的意思，知道劇組不缺錢，要給陳路加價。

張一黑沒什么意見：“那說定了，五十萬買斷！”

徐少陽一愣。

他的意思是加到三十萬，怎么變成加三十萬了？

老張這個憨憨。

“行吧。”

他暗里竊喜，表現得卻不是很滿意，“還有個條件哈，歌手由我們來定。”

“老徐，你過分了哈！”

張一黑的火氣，頓時又上來了。

老徐依然云淡風輕。

翹起二郎腿，悠閑地摳指甲。

張一黑又點了一根煙，沒抽兩口又熄滅了，丟下一句話就要走：“那讓人明天來試鏡錄音，不行就換人！”

“好。”

倒是老徐先走了，頭也不回強調到，“記得派車來接！”

等人走后。

張一黑又點了一根煙。

抽完，或許是跟老徐賭氣吧，沒有完全按照對方的意思做。

而是打了一個電話。

通知另外幾個新星，下午一同線上線下混合試鏡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