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身份的公開，凌言也索性大大方方地接受采訪，其溫文爾雅的氣質更是收割迷妹無數。蘇沫看過網上對凌言的一些評論，總結成一句話就是“始于才華，忠于顏值。”

攝影展的舉辦方也借著這波熱度大肆宣傳此次攝影展，準備掙得盆滿缽滿。

凌言回國辦攝影展像一根導火索，大大小小的事情接踵而至，后面的日子開始繁忙起來。雖然陸子然還沒有回來但未然上上下下都開始了加班，其中蘇沫首當其沖，未然和攝影師零煙的首度合作引發了社會的廣泛關注，蘇沫不全力準備不行。

蘇沫借著老同學的面子挖到了不少獨家情報，心里十分愧疚，說好的要還人情，沒想到越欠越多。凌言似乎對此并不在意，反而還安慰蘇沫到：“這些事情你不問我，別人也會問，還不如趁機賣你個人情。”

如果此時工作室里有第二個人在場就會看到凌言說完之后還笑得一臉寵溺，完全是樂在其中。

“人情倒是不用著急還，不過我想收點利息。”

蘇沫歪著腦袋用肩膀夾著手機，手上也沒閑著在鍵盤上劈里啪啦，聽到這句話后愣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

“行啊，今晚我請你吃飯？”

對方聽到這話猶豫了幾秒鐘后說到：

“不用，這周末你陪我去游樂園可以嗎？”

蘇沫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先不說以他倆的關系去游樂園有多奇怪，哪里有去游樂園還人情的道理。

“這個不太合適吧......”

“抱歉，是我唐突了，那還是周末一起吃飯吧。”

蘇沫不由松了一口氣，雖然搞不懂凌言怎么想的，但是這段時間他畢竟幫了很多忙，如果他硬要去游樂園自己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好，那周六晚上見。”

————

請吃飯這種事情自然要讓對方選擇吃什么，沒想到凌言一臉無所謂地讓蘇沫選擇她想吃的。蘇沫簡直一個頭兩個大，自己本來就選擇困難，如今又加上這個要還人情的buff，蘇沫根本想不出要吃什么。

看著蘇沫面對今天吃什么這個靈魂發問頭疼的樣子，凌言輕笑出聲。

“我知道一家魯菜館不錯，要去嘗嘗嗎？”

蘇沫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瘋狂點頭。

凌言說不錯的這家魯菜館蘇沫也知道，味道上沒有做太多改良，物美價廉，山東人吃了都說好。只是蘇沫沒有想到凌言會選擇這家店，儀式感不夠，生活氣息有余，作為答謝的飯局有點不夠格。

“抱歉，在美國待的時間久了，有點想念家鄉菜。”

凌言落座后有點難為情地說到。

“沒事，沒事，我也好久沒吃魯菜了。”

直到這時候蘇沫才恍然想起來剛上大學那年初中班上組織了一次同學聚會，當時就是去的一家魯菜館。那次蘇沫印象沒有很深刻，因為吃完飯后其他人去KTV繼續第二場，自己先回家了。

而那次凌言就是坐在自己正對面。

明明一共兩個圓桌，19個位置，凌言當時偏偏坐在自己正對面，是自己一抬頭便能看到的位置。明明坐在對角線最遠的位置，凌言卻旁若無人地把菜單扔了過來。

“蘇沫看看要點什么？”

“看看要點什么？”

此時此刻對面的聲音和十年前的聲音重合，蘇沫一時有點恍惚。

“哦哦，我都可以的，你看著點吧。”

自己當時好像也是這么說的吧，蘇沫跨越了十年再一次看向凌言的眼睛。

記憶的閘門一旦打開回憶就像洪水一般爭先恐后地涌了出來。

自己和凌言的交情又何止是借了一本書那么簡單，不管是考場上忘記帶筆他總是第一個給自己遞過來，還是夠不到擦高處的黑板時他無意間路過“順便”幫忙擦干凈高處的粉筆印，凌言總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達著不經意的溫柔。

“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凌言很不客氣地笑出了聲，仿佛看透了蘇沫內心所想一樣。

“你倒是變化挺大的。”

蘇沫一時間感慨萬千，總算是有點見到了老同學的實感，心里狠狠地罵自己忘恩負義，明明那么多可以記住的事情偏偏只記住了人家借書不還。

好在這段時間自己并沒有說什么過于生分的話，蘇沫暗暗慶幸，不然簡直無法挽回。

“《傲慢與偏見》重制版電影昨天剛上映，一會要一起去看嗎？”

凌言嘴里還在嚼著九轉大腸，含糊不清的說到。

還沒等蘇沫回答，他又似乎在解釋什么的語氣說到：

“我記得你很喜歡《傲慢與偏見》的。”

是啊，這一點凌言倒是記得意外的清楚。多年不見的老同學再次見面竟然還記得自己最愛的書，怎么看都應該是溫馨的場面。但是蘇沫覺得自己可能浪漫過敏，于是遵從自己內心伸出了手：

“知道我喜歡還不還書啊？”

凌言明顯被噎了一下，眼睛瞪得有平時兩個大，雖然有點人設崩壞，不過比平時面無表情要生動多了。

“我還了啊，你沒收到嗎？”

這下輪到蘇沫疑惑了，自己該不會已經記性差到唯一印象深刻的事情都記錯了吧。蘇沫又仔細回憶了一番，確確實實再沒有在自己的書架上看到那本書。

“初中畢業的最后一天我因為家里有事提前回家了，我讓你同桌幫我把書還給你的。”

“可能是那家伙忘記了，他當年自己的東西都丟三落四的。”

這本書本身不重要，凌言他就算沒還也不要緊，任何人聽到剛才那句話都能知道那是一句明顯的玩笑話。

“太過分了，我明明是相信他才拜托他的。”

“不要緊了，我早就買了一本新的了。”

蘇沫不明白凌言為什么突然那么生氣，只能趕忙安慰到。

“難怪......原來你根本就沒有收到。”

“沒有收到什么？”

“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凌言抬起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蘇沫，好像中文突然變得很差勁一樣，一字一句地說到：

“蘇沫，我從初中就開始喜歡你了，如果你愿意的話，請留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