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陳鴻早早起床了,在小區(qū)樓下跑了一圈回來就洗了個澡,他稍稍理了理自己的衣著,略顯成熟的灰色衛(wèi)衣,依然是短發(fā)…
秋天的天很藍(lán),萬里無云,那天空的藍(lán)似乎隱藏著無限的奧秘,總能勾起人們無限想象。
陳鴻在市區(qū)買了兩瓶酒兩條煙,和一帶子水果,打了一個摩的來到張瑾瑜給的地址。
市區(qū)出發(fā)大概二十分鐘的車程,給了10元摩的費(fèi),陳鴻特意留下了摩的司機(jī)老徐的電話,如果有需要他可以來接。
陳鴻路上看到一幕幕田野風(fēng)景,農(nóng)村的淳樸,沒有高樓大廈,沒有車水馬龍,磚砌的平房,有一分畫意,一分拙美。別具一格的天是秋天的引子,是所有人想象的樂園。秋風(fēng)一吹,樹葉紛紛飄落,它們在空中盡情飛舞,有黃的,有綠的,有斑黃斑綠的樹葉紛紛落下,在地上堆積出厚厚的一層樹葉地毯。
庭院門口,陳鴻看著瑜姐和一個高大帥氣的男生正在清掃院子里的落葉,他從門口進(jìn)來,踩在枯黃的落葉上面,就像踩在地毯上,吧唧吧唧的,為秋天增添了幾分調(diào)皮。
“瑜姐,早上好!
兄弟,你好!我是瑜姐朋友陳鴻。你叫我名字就好。”
沒等張瑾瑜開口介紹,陳鴻很主動的自我介紹,不然被說成學(xué)生豈不是低了一頭。
張瑾瑜有些驚訝他來的這么早,而且電話也沒打就找到了自己家,她趕忙停下了手中揮舞著的大掃帚,笑著介紹了身旁的弟弟張高山。
“張高山,這是我的…好朋友陳鴻。知道我今天相親,特意過來幫我把關(guān)的?!?
張高山抬頭帶著絲絲疑惑,卻面帶微笑,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漣漪,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彎彎的像是月牙。古銅色的皮膚襯多汁淡淡桃紅色的嘴唇,俊俏的五官,完美的輪廓,尤其是他嘴邊的一小撮胡須,使那陽光帥氣的模樣藏著一絲不羈。一身潮牌的服裝打扮,帶著陽光般的笑意跟陳鴻打招呼。
“你好,我是張高山,高山的高,高山的山?!?
“好名字,山高人為峰,志向高遠(yuǎn)?!标慀櫺χc頭,嫉妒使人丑陋,他不得不承認(rèn),張瑾瑜家的美貌基因很強(qiáng),眼前的家伙就是比他帥。
不過帥歸帥,陳鴻成熟的心態(tài)根本不會在意這些,何況對面的帥哥是友軍!
張瑾瑜讓張高山把院子里的桌椅擦一下,她帶著陳鴻進(jìn)去跟母親打招呼,看男孩手上也提了東西,她只是責(zé)怪的眼神看著他,沒必要。
“你帶這么多東西干嘛,我媽不清楚的話,還以為你是來相親的?!?
陳鴻嘻嘻哈哈的說:“瑜姐,我就是來相親的,你要是愿意的話,我沒有意見。我買了兩瓶酒和兩條煙給叔叔,買了點水果給阿姨和小朋友吃?!?
張瑾瑜臉色一紅,跟著馬上想到了什么,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陳鴻的手臂,一臉好笑道:“去去去,張高山面前我沒有揭穿你,你以為你一副老成樣子,我就不知道你是個小屁孩,你也不知道害躁。”
陳鴻看著眼前風(fēng)韻十足的少婦,今天穿著的是一件白色的長裙子,格外優(yōu)雅秀麗,白皙的鵝蛋臉因剛剛在庭院打掃衛(wèi)生,也染上了一絲絲潮紅。大概是哺乳期,格外豐滿的胸脯鼓鼓的撐起誘人的弧線,加上翹挺的臀部。
讓見多識廣的陳鴻也是不由多看了幾眼,很性感漂亮!
陳鴻不由贊道:“瑜姐今天很漂亮!”
張瑾瑜有些羞惱,她看著眼前高大的男孩,她有一剎那的錯覺,似乎他剛剛打量自己的眼神和神態(tài)都好似辦公室的那些男老師,而且男孩相處以來成熟的表現(xiàn),讓她生出一種感覺:一個成熟的靈魂裝在一具年輕的軀體之內(nèi)。
她暗暗甩掉亂七八糟的思緒,帶著一絲莫名的意味道:“你在亂看什么?”
“我…沒什么啊,瑜姐身材真好,產(chǎn)后恢復(fù)很不錯吧,不過也要注意鍛煉身體,保持營養(yǎng)。”
陳鴻眼神似乎打量她家,四處游蕩,但余光總是不經(jīng)意掃過絕色佳人身上某些傲人的地方。
張瑾瑜聞言不由瞪了他一眼,眸中劃過一絲羞意,馬上佯怒道:“你把你心思放在學(xué)習(xí)上,好像你就懂女人一樣的,不學(xué)好?!?
“我會做瑜伽,改天我教你。不許拒絕,我教你瑜伽,你教我英語,我們扯平了?!?
“切,我學(xué)過瑜伽,簡單的動作我都會,不需要你教?!毕氲骄氳べr候,陳鴻如果在的場景,張瑾瑜臉色微紅,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這樣啊,難怪瑜姐身材這么好,不知道以后便宜誰了,可惜?!?
眼前的男孩今天有些過分,想到他是來幫忙的也就不和他計較了,不過張瑾瑜還是端起了老師的身份,對陳鴻具有天生的壓制力。
“你在亂說什么,陳鴻,你別以為不是學(xué)校就不把我當(dāng)老師了!”
陳鴻有些得意,現(xiàn)在只能以身份壓我,哼哼!
“呵呵,開個玩笑,瑜姐,我們放下東西先去和叔叔阿姨打招呼吧。”
…
張爸張金生和張媽郭福英是地地道道的農(nóng)村人,兩人略微凌亂的頭發(fā)都頂著一個黃色草帽,臉上的淳樸厚道溢于言表,一笑起來,眼睛里便閃著親切的光。
兩人都穿著掛著泥土的雨靴,一人肩扛鋤頭,一人手提菜籃。這濃濃的煙火氣息,從他們臉上的笑容看,似乎生活不富有,但很幸福。
兩口子見到客人到來也是顯得熱情無比,特別是見到陳鴻和張瑾瑜有說有笑進(jìn)來,而且男孩穿著得體,笑容更燦爛了。
張瑾瑜察覺到父母誤會了什么,還沒來得及解釋,陳鴻微微躬身,笑著開口了。
“叔叔嬸子你們好,我叫陳鴻,瑾瑜的朋友,你們叫我鴻乃或者陳鴻或者小陳都可以。你們剛從山上下來嗎?”
“陳鴻,你好。小伙子很精神,很不錯。看你這細(xì)皮嫩肉怕不是鄉(xiāng)下人,來我們這里不習(xí)慣吧。瑾瑜你帶陳鴻到廳屋里坐,順便帶他嘗嘗我們家種的橙子?!?
陳鴻見張金生滿臉皺紋,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不少痕跡,此時看著自己打量過,顯然誤會了什么,不過不要緊。
“叔叔目光如炬。我家在我小時候就搬到市區(qū)了。不過我老家也是鄉(xiāng)下,所以沒有什么不習(xí)慣的,而且這里山好人好,還培養(yǎng)出了張瑾瑜和張高山兩個大學(xué)生,這是福地啊,叔叔阿姨。”
兩口子聽到夸獎,笑的更加燦爛了,兩人辛苦勞累大半輩子,培養(yǎng)了兩個大學(xué)生,十里八鄉(xiāng)誰不夸夫妻倆能干,每次別人提及都是自覺腰板都挺直三分。
直到張瑾瑜去年離婚,兩口子又有了些愁容,擔(dān)心孩子會一蹶不振,從此生活在痛苦中,后來女兒離婚后過得也還不錯,漸漸心安,只是心里一直記掛著女兒的終身大事。
兩口子收拾一番,張媽帶著張瑾瑜去照顧小朋友了,陳鴻沒好意思跟去,就陪著張金生來到庭院和張高山坐著聊聊天。
張金生打發(fā)張高山去端茶倒水,他很直接的開口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小陳,我剛看瑾瑜和你很熟悉的樣子,但你應(yīng)該不是來相親的吧?!?
一聽張爸問的很直白,他肯定不能在嘻嘻哈哈的說,直起身子,臉色一正回道:“叔叔說得對,我是瑜姐的朋友,她曾和我說過她的事情,我也算是比較了解她的情況,今天過來主要是幫她把把關(guān)吧,給些建議。不知道叔叔對于瑜姐這種情況有什么想法?”
張金生雖然沒有文化,但腦子不傻,考慮問題自有他的方式,此時見小伙主動問起,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再次詢問:“我們也不清楚,你是怎么想的?”
“我覺得瑜姐還年輕?!标慀櫅]有發(fā)表自己的建議,當(dāng)然這樣回答是不行的。
“如果有靠譜的好男人,我覺得可以處。如果不是很熟悉的,知根知底的,還是不要打擾瑜姐現(xiàn)在平靜安穩(wěn)的生活。”
陳鴻很誠懇的說。
張高山也聽到了陳鴻的說法,他不太懂,也沒有說話。
“唉!我們村里和城里相親不一樣。城里可能只需要男女雙方一起見面,吃過幾次飯,就能談朋友了。
但是在農(nóng)村完全不一樣,需要父母在場,而且父母認(rèn)可男生了,才能進(jìn)行下一步。我們做父母會給女兒把關(guān),如果女兒同意了,然后父母也看到滿意了,然后兩個家庭也相互了解了,這樣子他們才能走到一起。”
“瑾瑜當(dāng)初大學(xué)相親對象我并沒見過,否則也不至于今天…”
陳鴻聽張爸講這些風(fēng)俗,也是微嘆口氣,見他有些苦澀趕忙接話:“叔叔,瑜姐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們應(yīng)該向前看?,F(xiàn)在很多女性還很傳統(tǒng)的認(rèn)為離婚是丟人的,導(dǎo)致悲劇發(fā)生,那些離異后自殺的,跳樓的,抑郁癥的…
瑜姐已經(jīng)走出那段不光彩的歷史,撥開云霧見晴天,以后一定活的開心。
而且婚姻要的是質(zhì)感,如果婚姻變成了煎熬,離婚也是解脫,所以離婚不丟人?!?
他的背后,張瑾瑜輕輕的走過來聽見他正說自己,做了一個噓聲給老爹和弟弟,她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老張聽的入神,這個小伙子說的話很有道理,應(yīng)該讀過不少書,想到這里看著男孩干凈利落的模樣,爽朗的性格又是一嘆,視線看著遠(yuǎn)方幽幽道:“可是這一切終究是苦了她,原本應(yīng)該過著讓人羨慕不已的生活。唉!再找人家也不會被人珍惜。”
陳鴻也是抿了抿張高山倒的茶水,輕聲道:“離過婚的瑜姐真的很讓人心疼,那個狠心的男人離婚能直接奔向新生,可她不行,她帶了小寶。
平日里,她表面上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其實內(nèi)心千瘡百孔也難說。
或許只有深夜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的時候,她才會釋放出痛徹心扉的孤獨,好好的哭一場。
躲得過對酒當(dāng)歌,躲不過四下無人。表面風(fēng)輕云淡,心中怕是久久難平。
叔叔,你和嬸子,還有高山兄弟,你們之后應(yīng)當(dāng)繼續(xù)尊重瑜姐對婚姻的選擇,她不可能一錯再錯。你們可以幫她把關(guān),但請不要強(qiáng)求她嫁人了。其實她很好,很漂亮,很善良,應(yīng)該過得很幸福?!?
張瑾瑜聽得眼淚都出來了,她用袖子輕輕擦了不爭氣的眼淚,不是為自己悲傷的故事,而是為關(guān)心她的親人朋友。
老張也是雙眼泛紅,輕嘆一聲,點點頭說:“小陳你看的明白,我肯定不會逼她。
但是,小陳。
你也說了,瑾瑜還年輕,她未來的路還很長,也需要一個依靠。如果我們走了,她弟弟成家了,她相當(dāng)于一個人拉扯小孩,太辛苦了,粗活重活都是她呀,每每想到這些,我就難受,就會想到托人說媒相親。
但是女性離異帶娃在相親市場上,基本上是被踩在相親圈的最底層的,是被嫌棄的一方。”
陳鴻一愣,張爸支持張瑾瑜的選擇,但還是希望她能結(jié)婚。
一旁的張高山見陳鴻和老張聊的這么深刻,老張還泛起淚花,從未見過父親如此一面的他握緊拳頭,恨不得打廢那個辜負(fù)了姐姐的男人。
陳鴻出聲安慰道:“叔叔不用太擔(dān)心,現(xiàn)在有熱播劇你看過沒有,家有兒女,也是再婚家庭,你想象一下她未來的生活,電視劇家有兒女這種重組家庭的畫面。
而且瑜姐呢,人很漂亮且工作穩(wěn)定,很年輕也還可以生小孩。再一個,小寶還小,容易跟繼父培養(yǎng)感情,這都比電視里的條件好多了。”
張爸點點頭,緊皺的眉頭也舒展一些,女兒優(yōu)秀毋容置疑,但離異帶小孩也是不容忽略的缺點。
“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嗎?”背后傳來了瑜姐清脆的聲音,聽不出一點悲傷的情緒。
“瑜姐?!标慀欈D(zhuǎn)頭招呼,對著女人笑了一下接著說道:“我不懂瑜姐想要怎么做,但你肯定做不出拋下小寶給男方,或者把小寶給父母帶著,隱瞞此事,再去相親,過自己生活的事情。
雖然在相親市場上,離異帶娃的女士是有點難度,但你不是離異帶男娃,沒有那種幫別人養(yǎng)兒子的閑話。孩子越小,特別是小女孩,而且女士的年齡越年輕,脫單難度指數(shù)越低。因為你們婚后可以再生育共同的孩子?!?
“如果你想再婚,這一點選擇一個好男人嫁了就行,宜早不宜遲,但一定慎重考慮!而且可選擇的優(yōu)秀男人也挺多的,因為現(xiàn)在娶不到老婆的人一大把,以你的外貌和工作情況,哪怕有小寶,愿意娶你的人也一大把?!?
張瑾瑜一家坐在一起,這是第一次聽外人客觀的角度看問題。
“小陳說得對。瑾瑜,你覺得呢?”老張聽了陳鴻的分享點點頭,小陳的看法和他了解的情況基本一致。
張瑾瑜眉頭微蹙,她深吸一口氣,慢慢說道:“有一定道理。不過,宜早不宜遲我不同意!
我不追求快,要慎重!”
見張瑾瑜看想他,陳鴻趕緊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