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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變天

“可要請無崖神天那位?”白沉心有些拿不定主意。

半莫搖頭:“多是無用,再撐幾日吧?!?

白沉心自知再無路可退,閉眼沉息一聲:“師叔,我真的不甘心。”

半莫道:“天道又豈是你我可以隨意更改的,順應(yīng)天道,便是最好的安排?!?

計劃才入開端,而結(jié)局卻要提前到達,換做誰可能都無法輕易釋懷吧。

結(jié)界仍在破裂,即便碎散著慢慢消失,但照著如今的速度下去怕是也只消半日的光景便會徹底消失。

“百余年了,也是時候了。”半莫沉息一聲。

自發(fā)現(xiàn)賦神令蹤跡開始那日直至如今,百年千秋,也不過須臾之間。

方才噬邪異動,門中弟子聞聲趕來時白沉心已聯(lián)合三位長老將其暫時壓制,唯見后山溪谷半邊天際破裂,那是昔日仙尊聯(lián)合眾仙門落下的封印正在消散所產(chǎn)生的變化。

第一次,他們看清了本屬沅溪谷的夜。

月色那般明亮,星光那般灼眼,似乎沒有人愿意相信這么美好的風(fēng)景之下會殘聚著魔界的痕跡。

白沉心飛身落頂,八根圣柱瞬間亮起,黑夜被光亮瞬間照明。

白沉心語重心長道:“門中諸位子弟,而今我封神嶺正遭受創(chuàng)門以來最艱難的時期,此刻本是欲留諸位共赴危難之際?!?

“可諸位皆曉,如今九州四海正是圍困之際,大丈夫當(dāng)已天下安危為己任。今日我白沉心在此言,若門中有子弟欲去歸國的,封神嶺絕不強留,若有日后……”

白沉心突然哽咽一聲,對于未來他自己其實也是一片茫然,或許過了今夜,又或許是不久后的將來,他便會隨著時代洪流的裹挾亡去,可門中弟子終歸是無辜的,又叫他怎忍心讓他們陪同自己一起赴死。

“若有日后,只盼諸位安好,四海升平,九州和樂?!?

現(xiàn)場氣氛死寂一片,夜風(fēng)似乎也明曉今夜的無奈,嘶吼得也安靜了許多。

白沉心未做任何停留,在話鋒落下的那一刻,他便發(fā)了一道天令從結(jié)界分散至九州四海。

天令所道內(nèi)容和方才所言無二差別,都是愿留則留,愿歸盡歸。

這一次,封神嶺似乎真的是已經(jīng)走到了山窮水盡處。

天令非一般人能發(fā),整個仙門中出了仙尊有權(quán)發(fā)布天令,其余人不論身份高低,皆會被冠上以下犯上的罪名。

所以天令的發(fā)出可見事態(tài)的緊急,以及白沉心深思熟慮的無奈之舉。

“木鶴,咱們這次真的是要與整個仙界為敵了。”半莫的語氣有些傷感,守了大半輩子的封神嶺最終還是沒能逃過這萬年之劫。

木鶴無奈輕嘆搖頭:“你可是怕了?!?

半莫笑道:“有師弟陪我赴死,這路上多半是不會無趣了?!?

木鶴道:“是生是死尚無定論,仗還沒打你倒是先慫了。”

再一記,通往外界的結(jié)界通道快速打開。

白沉心道:“而今結(jié)界已開,諸位若有要去之人此刻便可動身,我同三位長老定不相攔?!?

眾人鴉雀無聲,所謂生當(dāng)作人杰,死亦為鬼雄。

如今九州四海動蕩,此番結(jié)界異動,噬邪之力已然逐漸復(fù)蘇,魔族之人回歸九州四海已然成為定局。

“我不走。”

“我也不走?!?

“誓死守衛(wèi)封神嶺?!?

“對,誓死守衛(wèi)封神嶺?!?

望著眼前一幕,白沉心內(nèi)心很難不為之動容。

他座下弟子遠不如三位長老,門中諸子弟如此,想必也是三位長老平日里悉心教導(dǎo)有關(guān)。

白沉心雙手作揖,躬身屈頸:“白沉心在此謝諸位慷慨之義?!?

眾弟子:“我等誓死追隨掌門,直至為封神嶺戰(zhàn)至最后一刻?!?

夫不定,安能勝天下。

神巔之上,多年以后又有誰會想起這些曾經(jīng)沖鋒陷陣的戰(zhàn)士。

無崖神天,鳴祁山。

朱子樺急匆匆進了葉侯琴室。

“師兄?!敝熳訕搴暗?,語氣難掩興奮。

葉侯正在調(diào)試琴弦,他酷愛音律,整日恨不得大半時間都埋在琴室里。

朱子樺很容易找到葉侯所待之處,不出意外的看著葉侯正在調(diào)試他的寶琴。

朱子樺繼續(xù)道:“師兄,你猜我發(fā)現(xiàn)什么了?”

葉侯敷衍的應(yīng)了聲:“嗯。”

朱子樺一把將葉侯手中的琴身奪過,驚得葉侯直接從座上跳起。

“毛毛躁躁的干嘛。”葉侯小心的將琴身慢慢拿回,小心翼翼的放在身后桌上,生怕朱子樺這毛兒再給他弄壞了。

葉侯語氣略有不悅道:“有話直說便是,下次別再碰我琴?!?

朱子樺懶得再同他說道琴的事,緊著將方才所見告知葉侯。

“師兄,崇明殿那位好像不行了?!敝熳訕迓曇糨p輕的,生怕不小心就給旁人聽去。

葉侯:“休得胡說,仙尊正值壯年,豈容你在此詆毀?!?

朱子樺一聽便急了,道:“你都沒聽我說完?!?

葉侯便沉了嗓,等著聽朱子樺說道。

朱子樺便言:“你可記得崇明殿二小子去年東海被蛟龍所傷一事?!?

葉侯抬眼:“認得?!?

朱子樺嘴角一笑:“那小子堪稱無崖神天下任仙尊繼承人?!?

葉侯垂手拿起茶杯,茶香正好,抿上一口更是回味無窮。

朱子樺知葉侯無心仙尊一位,可他,卻非同葉侯一樣。

朱子樺繼續(xù)道:“本來我也覺得咱們無崖神天有位能人干將帶領(lǐng)也沒什么不好?!?

“只是如今怕是情況危矣?”

語畢朱子樺揮手一掃,白沉心所發(fā)天令頓時昭然。

葉侯再如何鎮(zhèn)定,只怕此刻也是坐不住了。

“他竟敢……”葉侯的語氣無不驚嘆。

少年時他曾與白沉心有過一段時間的交集,在他看來,白沉心是一個自負且傲慢之人,雖有一身修為造詣,卻不善圓滑,當(dāng)年為此可是得罪過不少仙門中人。

只是葉侯怎么也沒想到白沉心竟敢狂妄到私發(fā)天令,這可是不亞于挫骨揚灰的大罪。

便拿無崖神天來說,自仙門創(chuàng)立以來也僅發(fā)過三道天令,白沉心如此,當(dāng)是將整個仙界都沒放在眼里。

仙界諸事,必先經(jīng)過仙尊之處才能布告公示,僭越者少有,而那些不將規(guī)矩放在眼里的人,自然會受到該有的懲處。

朱子樺陰狠的表情沖葉侯笑道:“師兄,要變天了?!?

葉侯不似朱子樺這般顯山露水,只看一隅便惶不可耐,他這般性子早晚要出事。

葉侯道:“師弟所言我怎的聽不太懂?!?

放下茶杯,葉侯又往杯中再摻了些熱水。

“這茶可得細品才有味道,師弟不再來點?”葉侯示意朱子樺茶杯已空。

朱子樺瞧著葉侯同自己裝傻充愣,便也懶得同其彎繞,直言道:“師兄,云上天有變?!?

“什么?”葉侯再坐定不住,眼神也不似方才那般。

朱子樺道:“今日早些我上去云上天,只見那山海處涌現(xiàn)一團,再細看時,原是那云鯨已要生翼,只怕是……”

云鯨生翼,化鵬為鯤,昭示仙尊隕落,下任仙尊繼位。

“你可曾看錯?”葉侯神色突然嚴肅起來。

朱子樺被他這一下有些驚著,不自覺結(jié)巴道:“不……不曾?!?

“你是如何上得云上天的?”葉侯問。

朱子樺便笑道:“師兄,那云上天不過是塊禁地罷了,歷來除了崇明殿能去,咱們其他五峰皆不能近前一步,可是那處有什么,你我心里不都心知肚明嗎?!?

葉侯不語,從朱子樺的神情來看他不似扯謊,畢竟事關(guān)重大,朱子樺再有天大的膽定然也是不敢胡說的。

朱子樺看出了葉侯眼中的猶豫,他其實早知,葉侯雖心不在仙尊之位,可若有那機會,只怕葉侯的野心比不得自己少。

葉侯細數(shù)近期以來種種,腦海中畫面快速滾動,似乎段方海的身影真的極少出現(xiàn),感覺大部分的時間他都是在閉關(guān)。

閉關(guān)!葉侯突然陰笑,他心里大致能猜出個大概。

他就說當(dāng)日木川柏傷得那般重,若換尋常弟子怕是早就死透了,偏木川柏就能回緩過來。

他本以為木川柏是真的仙澤深厚,如今看來是他那師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從鬼門關(guān)處給拉了回來。

葉侯問:“天令你是何時得獲的?”

朱子樺答:“出了云上天時?!?

葉侯定心,莫非,真的是天意?

既是這般,便先去探個虛實再說。

葉侯起身,隨后道:“走,去陽泉宮。”

九梁,白芷正在午憩。

蘇子情站在窗外看著睡得香甜的白芷,內(nèi)心不覺有些動容。

白芷就像是她命定中該結(jié)識的姐妹一樣,當(dāng)年見著她時便覺親切。

那時白芷不得仙緣,門中弟子也都對她避之不及,唯她愿同白芷親近,她知白芷性子冷,所以也少去叨擾她。

可旁人不知的是,白芷性子孤冷,內(nèi)心卻非冰雪一般。

山中少有鮮果吃食,修仙之人又有辟谷一說,同門中諸多弟子一樣,蘇子情也深受五谷之苦。

幸得沅溪谷中常生一些果子,每到野果熟落之際,蘇子情便能收到滿滿一包。

白芷因為身份的原因白天不愿進山,唯有入夜時分才會悄悄溜進,而后她每次都會將果子放在蘇子情的枕頭下,之后又悻悻的離開,因為在這偌大的山谷里,除了白沉心,蘇子情是第二個對她好的人。

往日畫面歷歷在目,蘇子情憐惜的看著白芷,她這個小師妹不過十四歲的年紀卻受了這么多苦,只是今日收到天令,她不知可否還有機會能再見白芷一眼。

兩相權(quán)衡,終是沒法找到平衡支點,唯愿九州四海安定,她心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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