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好奇的問道：“張叔，以前我還沒來的時候，你要是沒破案前，縣令大人會怎么處理你？”

說道這個，張子義就嘆了一口氣，回道：“以前的林大人比較仁慈，他公正廉明，慧眼如炬，很多案件他都能偵破，即使偶爾有棘手的案件，他也從不會怪罪于我們，現在的王大人，哎，真是一言難盡，王大人不敢得罪顧天吾，就把責任全甩給我們，一有大案，只要沒破案就是克扣我們的俸祿，不然就是降職，還好我們這幫兄弟不是靠俸祿活著。”

陸凡聽了心下很不是滋味，原來不管在什么地方，這些官吏都是一個德性，即便是張子義這樣的人，私底下也是吃喝拿卡的。

可能這就是生活吧！

“張叔，其實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陸凡靠近張子義低聲說道。

“什么？你知道兇手是誰？那你為什么不說出來？”張子義高興的按著陸凡的肩膀說道。

“這兇手是李二公子，還有，我沒有證據。”陸凡探查了一下四周，小心點說道。陸凡心里也很無奈，他確定李二公子是兇手，也是從剛剛的試探中得知，根據李二公子的一系列反應確認李二公子指使人去殺李大公子的。

張子義聽后恍然大悟，明白了陸凡為什么不把兇手揪出來，如果李二公子是殺人兇手，李員外肯定不會讓案子這樣定性。

李員外雖然娶了七八個老婆小妾，但是兒子就兩個，其余都是女兒，大兒子現在已經死了，只剩下一個李二公子。武朝殺人可是要處斬的，二公子如果真的是兇手，被抓之后肯定難免一死。二公子這么一死，李員外豈不是要絕后了？

張子義知道，李員外已經重病纏身，命不久矣了，只怕沒時間再生一個了，不會輕易讓自家二兒子也被判刑，不然李家就絕后了。

“你是怎么斷定李二公子是兇手的？”張子義想知道陸凡是怎么破案的，現場他也看了，了解到的信息不會比陸凡少，為什么他就看不出來呢？

“死者會告訴你兇手是誰，首先是死者的表情，憤怒居多，大概率是熟人作案。”陸凡解釋了一下。

張子義點點頭，這一點只要是老邢名都能看得出來，如果是陌生人入室，大部分受害者的表情是恐懼，而不是憤怒，憤怒是因為對方是認識的人，做了什么讓死者生氣的事。

張子義和顧天吾不確定的是，這件兇案是李府里的人做得，還是李公子在外面的熟人做下的，此刻正是新年之際，來來往往的客人可不在少數，更何況李員外交友甚廣。

“其次是死者的傷口，死者心窩的兩處傷口，第一刀沒有致死，第二刀才殺死，應該是兇手慣用左手，為了掩蓋這個跡象，兇手才換成右手行兇，結果由于不習慣，第一刀才失手了。”

陸凡制止了張子義的提問，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你可能要說是兇手第一次殺人，沒處理好。如果你注意看案發現場，就會發現案發現場兇手處理的非常干凈，一點痕跡都沒留下，足以看出來，兇手是個心思縝密，業務嫻熟的慣犯，不可能犯這種新手才會犯的錯誤。”

陸凡頓了頓，看張子義已經了然，繼續補充道：“還有死者脖子上的扼痕，他不敢扼死死者，怕留下了痕跡被人探查出來，捅第一刀的時候，死者還沒有死亡，想要掙扎，兇手扼住了死者的脖子，讓他動彈不得。”

“兇手力氣很大，或者說武力可以輕松制住死者，但是他沒有，因為扼痕會留下印痕，將他暴露。所以只是扼住死者不讓他掙扎，脖子上的扼痕才會那么輕微，讓仵作都探查不出兇手的意圖。一開始我也有點奇怪，明明可以扼死死者，為什么還要用匕首來行兇。”聽了陸凡的這番話，張子義終于信服了，最后補充道。

正是因為兇手處理的太過干凈，現場沒什么線索，才讓張子義等一眾捕快束手無策，張子義當時偵查現場的時候只覺得毫無頭緒，根本想不到這一茬。

張子義不放心道：“小凡，這李員外和別人可不同，他們都是沒什么背景的人，你拿了也就拿了，但是李二公子你想抓捕他，李員外肯定會不顧一切阻撓你的，你可千萬不要干傻事啊！”

“張叔你放心，你以前的教導我聽進去了，知縣也許并不喜歡我縷縷破案，更何況我現在沒有證據，想抓拿李二公子怕是不成，我這門破案能力可全在推理上面，想定李二公子的罪還得找其他的證據，如果受害者家屬愿意配合，我有把握找出證據；可是受害者家屬不配合，到時候二公子還沒有被判刑，可能我先被人殺死在家中了。”

其實如果知道了兇手是誰，想抓到對方的痛腳還是挺簡單的，沒有人可以永遠保密，至少李二公子還沒有這能力，他連表情管理都做不好，遠遠比不上他爹李員外，李員外之所以今天兇形畢露是因為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所以才表現的這般不堪，以前陸凡見過李員外，結合今天的表現可以知道平時李員外就是個老硬幣。

陸凡看著這幾進幾出的庭院，有些感慨的繼續說道：“我看這李員外不是什么好東西，一言不合就想動手的樣子，我可沒那覺悟，為了將兇犯繩之以法而撘上自己的性命。”

俠義值雖然是個好東西，但是東西再好，也得有命去享用才行，說道這里，陸凡不由的吐槽系統沒用，還不如給個簽到系統，人家系統啥都能送，什么修為增長丹什么的，一顆下去，直接增長百年功力，那李員外陸凡會看在眼里嗎？別說李員外，陸凡都想去刺殺武朝的狗皇帝！

此刻的陸凡還天真無比，以為百年功力就能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他不知道的是，先天高手在武朝只是個起步！即使他臻至先天，是龍也得盤著，是虎也得臥著！

張子義點了點頭，說道：“你做的對，這李員外早年發家史也不干凈，聽說還是土匪頭頭，只是后來他發家之后修橋鋪路，善舉不斷，逐漸就沒人提及過往了。記住了，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啊！”

陸凡笑了笑，寬慰張子義道：“好的，張叔，我沒有那么傻，我家里還有個老娘呢。”

張子義看著陸凡手摸鼻梁，像是在沉思的樣子，張子義有點擔心，他太了解這孩子了，一般遇到大事的時候，在計較得失的時候，就是這副做派，看來小凡并沒有像他說的那樣，完全放下了。

忽然門開了，李員外一臉喜慶的將大夫送出門去，臨別時讓護院給大夫包了十兩的費用，還讓人用馬車給大夫送回去。

“李員外，什么事情啊，這么高興？”張子義好奇的問李員外道。

李員外的臉完全不像剛才那么臭，而是笑吟吟道：“剛才大夫過來給我夫人把脈，結果我六姨太干嘔惡心，我就讓大夫給她也診斷了一下，欸，發現有喜了！大夫已經診斷出來了，是男孩！哈哈哈，老天爺這是希望我香火旺盛一些。”

陸凡在一旁聽的大開眼界，這特么的男孩女孩都能辨別出來，簡直牛B。

李員外拉著張子義的手說道：“張捕頭，你是我的貴人啊，你一來，我家就葬事轉喜事，今晚可不準走啊，我要設宴招待你。”

陸凡很無語，兒子下午剛死，晚上你設宴？只能說不愧是土匪頭頭，不講究。

忽然，陸凡心念一動，想出了抓捕李二公子的方法。

陸凡想的是，如果李員外包庇李二公子，陸凡會非常麻煩，但是如果李二公子犯罪的時候當場被抓呢？

陸凡原本猜測李二公子之所以殺人的原因，可能是因為親爹命不久矣，繼承家里財產的人是李大公子，他李二公子只能分的一部分，所以下手殺了李大公子謀奪家產。

只是李二公子估計沒想到，剛殺了繼承人，沒想到又多出了個弟弟和他競爭。如果李二公子又對他的弟弟再次下手呢？只要陸凡盯著他，很有可能就能把李二公子逮捕歸案！

不過陸凡隨即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李二公子肯定不會親自動手，只會讓他的手下去動手，就算被官府抓到了，只要手下咬死與他人無關，陸凡就拿李二公子沒辦法。

再者李二公子的弟弟對他也構不成威脅，因為弟弟只能分一點家當，不然李二公子也不至于弒兄，作為次子，他只能繼承李員外的一點點財產。

陸凡站在一群人身后，仔細觀察著眾人的表情，發現詭異的一幕。現場和李員外笑的一樣開心的人之中就一個李二公子，只是他極力克制住自己的表情。

無奈李二公子演技修煉的不到家，那想掩蓋卻更加明顯的喜意，讓陸凡有些疑惑，是你娘生孩子，又不是你生孩子，你那么高興干嘛？

莫非…

拜前世發達的互聯網所賜，經過爆炸量的信息沖刷洗禮，什么妖魔鬼怪沒見過？陸凡也是個lsp，此刻腦子里已經嗚嗚嗚的開起了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