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明，蘭若寺已經靜悄悄的，平時一些怪異的聲音，此刻再也聽不見了，想來是蘭若寺的妖魔鬼怪都逃散一空了。

陸凡來的蘭若寺后院的大殿，燕赤霞正盤腿打坐，陸凡走進大殿，等在一邊，直到半個小時之后，燕赤霞才睜開眼睛，站起身之后，燕赤霞才看向陸凡。

“多謝燕大俠贈劍之恩，要不是燕大俠的寶物，我就撐不過昨晚了。”陸凡趕忙上前道謝。

燕赤霞拿起箱子檢查，從里面取出一個東西，映著月光嗅了嗅。那東西亮晶晶的，大約有兩寸長，一片韭菜葉子大小。然后，燕赤霞把它緊緊包牢，又放進箱子里。燕赤霞自言自語：“什么老妖怪，竟敢有這么大的膽子，把我的箱子都給弄壞了。”

陸凡將昨夜看到的事情都和燕赤霞說了一遍，然后出聲詢問燕赤霞。雖然陸凡知道劇情發展，但是該問還是得問，不然就無法和燕赤霞的劇情繼續下去了。

燕赤霞說：“你的所作所為我都看在眼里，我覺得你的性格挺不錯的，可以交個朋友，我也就不必再隱瞞了。我是個劍客。我住蘭若寺有段時間了，和那妖相識，觀它命理，應該還能再活一段時間才對，竟然這么快就死了？”

說到這里，燕赤霞自己也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不過命理這玩意也不是什么定數，古往今來被改變的命理何其多也，就像你的命理一般，讓我無法看透。”

陸凡有點驚訝，因為命理這名詞在聊齋中燕赤霞并未提及，倒是聶小倩有說過寧采臣以后的子嗣數量，也算是一種命理了。

陸凡忽然間反應過來了，于是出聲問道：“聽小倩說，燕大俠你原本是住在南面房子里，后來跑到這里來，是為了避開我嗎？”

燕赤霞點點頭，最終只是輕笑道：“該相逢的躲也躲不掉。”

陸凡問他剛才藏起來的是什么東西，燕赤霞說是劍，并說剛才聞它，上面有股妖氣。陸凡說想看看這柄劍，燕赤霞拿出來給他看，原來，這是一柄亮閃閃的小劍。

燕赤霞又待了一日，期間陸凡一直和燕赤霞待在一起。燕赤霞走南闖北的閱歷極其豐富，而陸凡作為穿越者眼界也非常開闊，兩人談天說地的，一天時間都不夠講，完全不同聊齋之中燕赤霞和寧采臣一起聊，聊到沒話聊的地步。經過一天一夜的相處，燕赤霞對陸凡情誼深厚。

“事已至此，這蘭若寺也將不再是清凈之地，待會兒我便要離去了。”

燕赤霞與陸凡道別，又把一個破皮囊贈送給陸凡，說：“這是劍袋，好好珍藏，可以避邪驅鬼。”

陸凡想跟他學劍術，燕生說：“像你這樣有信義、又剛直的人，可以作劍客；但你是富貴中人，不是這條道上的人。”

陸凡有點奇怪，因為燕赤霞對寧采臣也是這套說辭，不過他在意的是別的，于是他說道：“燕大俠信命嗎？你修行是為了什么？命中注定你的目的會實現嗎？”陸凡之所以這么問，其實只是在問燕赤霞，如果一切早已注定了，那人這輩子的所作所為都有什么意義？

燕赤霞聞言一愣，思索片刻隨即笑出聲來，逐漸越笑越大聲，笑聲豪邁震耳，心中顯然無比暢快。

“你說的對，人定勝天，如果一切早已注定了，那么人活著就沒啥意義了，我這御劍術就傳你吧。”

“看清楚了，我只教一遍，本門御劍術神妙莫測，能學會多少看你自己的造化。”

燕赤霞說這話的時候異常肅穆，倒也不是他故意為難陸凡，而是這門御劍術重神不重形，傳授次數多了，初學者最終只學會招式而無法領悟御劍術。

燕赤霞的門派中有記載，有個師祖當時就是照著招式練，結果卻連御劍術的門檻都沒進，徒有一身修為。

所以本門收徒注重悟性，這也是一開始燕赤霞不傳陸凡劍術的原因，不過既然陸凡開口，那便給他一次機會，看看他究竟能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能不能學會，就看陸凡的造化了，自己能做的都已經做了，陸凡如果學不會的話，燕赤霞也沒有辦法。

燕赤霞的身影猶如鬼神一樣，倏忽而來，既而消失。他的劍術已不似凡塵招式，御劍術之所為被稱為御劍術，是因為劍非手掌控，而是以氣御劍，長劍在半空之中猶如流星一般，在太陽光的反射之下，散射出無數道雪白的匹練，比陸凡在幻境之中模擬的雷電滅世更有壓迫感。

陸凡看的神魂顛倒，這是人能使出來的劍術嗎？難怪燕赤霞的一個破舊口袋都能將夜叉收了，原來是燕赤霞本身的修為已經臻至化境了，所以他隨身攜帶的物品都具有不凡的威力。燕赤霞的御劍術尋常人看了根本記不住一招半式，但是陸凡這個異類由于過目不忘的能力竟然把招式全部記了下來，如果燕赤霞知道了，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陸凡不會成為第二個祖師爺了吧！

御劍術的招式不多，總共就七式，七式卻能演變出千萬種變化，玄奧無比，因為太過難于領悟，所以昆侖派學這一劍術的人少之又少，歷代只有掌門人才有資格學，也只有掌門候選人有悟性能學的會。

“怎么樣，學會了多少啊？”燕赤霞的長劍化作一道銀光倏的一聲消失了，然后轉身問陸凡。

“不知道學的怎么樣，就是這劍術我只能用手拿來施展，和你這半空之中施展天差地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學了幾分。”

陸凡其實也可以隔空施展御劍術，但是隔空取物對于物品有要求，太重的東西就無法操縱，而且威力遠不如燕赤霞的御劍術。趁著燕赤霞還在，陸凡道出自己的困惑，由于聊齋之中并沒有燕赤霞傳授劍術的劇情，所以陸凡也不知道這御劍術到底是什么情況。

燕赤霞一捂額頭說道：“是我忘了，御劍術要炁來御使，你沒有炁，無法施展御劍術，看來得把煉炁術一并傳授給你。”煉炁術是一門很普通的功法，在昆侖派之中不算什么高深的功法，燕赤霞之所以能修煉到這么高深的地步，全是因為他自身天賦過人才能修煉到這種地步的。

燕赤霞眼中神光一閃，陸凡就感覺精神一恍惚，好像靈魂中被烙下了什么東西，無數的信息涌入腦海之中，漲的他頭昏眼花的，好久才適應過來，燕赤霞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股奇異的炁在體內流動。

“靜心凝神，記住炁在體內運轉的路線，以后每天搬運一個大周天，不要斷了。”燕赤霞幫助陸凡的炁在體內行了幾遍才收功，看樣子像是損耗不小，臉色都有些疲憊。

陸凡趕緊起身行禮，燕赤霞的所作所為對于他來說那是天大的恩德，不管自己能不能學得會，燕赤霞都為他付出了不少。

“你我既是朋友，不需多客套，我也不喜。”燕赤霞擺擺手，他確實不喜歡繁文縟節。

陸凡沒有多說，只是記在了心里面。

“既然已傳授你御劍術，我也該走了。”燕赤霞說完就消失在陸凡眼前，讓陸凡剛要出口的話頓住了。

“真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奇人啊！”陸凡心中感嘆不已。

這一趟原本被顧朝歌逼來九江郡，前途一片昏暗，沒想到現在竟然因禍得福，走上了修煉的道路，陸凡深深覺得命運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