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我還沒說話,陳施苑倒急了。
“不是給你安排好地方了嗎?”
“我當然會去的,”她指著我,“可這段時間,難保花樓或者圣姑不會對我下手,這個人答應過我奶奶,要保護我的!”
“那就這么辦,”陳云中顯然是急著離開,立刻說,“陳小哥會處理好的。”
“二叔!”陳施苑跺腳,“這個女人來路不正,遲早會壞我們的大事!”
“哼,我來路不正?我堂堂正正的小草鬼婆,比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強多了。還有啊,我對你們的事情沒興趣。”
譚櫻子一陣搶白,陳施苑沒話了,她拉了我一把:“你說。”
說實話,我內心深處根本就不想讓譚櫻子留下來。
陳施苑說的沒錯,她根本就來路不明…
連啞女都能復活,誰知道譚櫻子究竟是不是草鬼婆真的孫女呢?
最重要的是,一旦讓她知道了解羽的情況,那么后果不堪設想…
可是,譚櫻子也知道了我們不少秘密,如果現在冒然把她放出去,說不定會引來那個所謂的圣姑。
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還有一點讓我感到非常奇怪,陳云中怎么會想不到這些,又怎么會如此急切地答應讓譚櫻子留下來呢?
他說我會處理好…那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陳施苑急了,狠狠掐了我一把,“到底同不同意。”
我想了想:“住在這里肯定是不方便的,不說別的,我和我師父兩個大男人傳出去也不好聽。如果能有別的合適的地方,那樣最好。”
“我可以給你們洗衣服做飯呀,”譚櫻子無辜地看著我,“別丟下我嘛。”
“不行,”我的態度很堅決,“麻煩陳先生給她再找個地方吧。”
“她現在是我們重要的證人,”陳云中皺起眉頭,“出了什么意外倒是也不太好…”
“那好辦,”陳施苑突然笑道,“讓小櫻花妹妹跟著我,我們陳家保護你。”
雖然不愿意,但是譚櫻子最后還是答應,和陳施苑叔侄回家。
將他們送走后,我便把鋪子關了,回到自己的房間。
前面蠱神的事情還沒收尾,又冒出來一個所謂的圣姑…其實想想譚櫻子的話,除了“兩個圣姑”和“蝶蠱”的事情,其他的她根本沒有透露給我們。
陳云中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呢…難道繞這么大的圈子,是他授意陳施苑把譚櫻子帶回家的?
就在我苦苦思索的時候,門外突然飄來一陣香氣。
這味道…我幾乎立刻就分辨出,這是彼岸曼陀羅的味道!
可是,草鬼婆不是已經死了嗎?
難道是蠱女?
那氣味兒雖然清晰,但卻并不切近,應該是來自店門外面。
我打開房門,準備下樓查看。
可就在我開門的一瞬間,身后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暗啞聲音…
“嘿嘿,我要是你的話,就不下去。”
我猛地一個激靈,瞬間回頭,同時身形倒退出四五步。
可來人,竟不是我想的那個!
我原以為是借尸還魂的龍老雄,但眼前的…竟然是已經死去的草鬼婆!
她還保持著死時的樣子,穿著蠱婆特有的服飾,可眼珠子卻如當時的龍老雄一樣仿佛蒙上了一層白蠟,十分駭人。
“你…”
“一個軀殼而已,”‘草鬼婆’的嘴巴機械的一張一合,“沒什么大驚小怪的。”
“可蠱婆的尸體不是在花樓手里…你到底是誰!”
她仿佛提線木偶一樣,僵硬的扯起嘴角:“咱們見過面的,嘿嘿,這么快就忘記了?”
果然是那個操縱龍老雄的人,這聲音我不會認錯。
不過讓人吃驚的是,這人連本尊都沒有出現,竟然就能悄無聲息的潛入我的房間!
就連阿童都沒有發現…
而且奇怪的是,無論是龍老雄、還是草鬼婆,尸身竟然都沒有一絲腐敗的臭味,而是帶著一股淡淡的蠱香…
“你是湘西趕尸匠,”我穩住心神,仔細打量著眼前的‘草鬼婆’,“還是圣姑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草鬼婆’扯動嘴角,發出一陣恐怖的大笑,“不愧是解公子培養出來的人,連圣姑都打聽到了!你可知道樓下那些帶著曼陀羅氣味的是什么東西?”
聽到他這么說,我腦海里瞬間浮現出一張吐著長舌頭的怪臉…
“夜游神。”
“正是,”他點點頭,“那些圣姑豢養的小東西聚會呢,誰要是出去,就會立刻被啃成白骨。”
看來這人和圣姑并不是一伙兒的。
“所以你是趕尸匠嘍?”
“不,我是蠱門的人。”
“什么?”
我頓時緊張起來,蠱門不是解羽最大的仇家嗎?“
“你不用害怕,”他操縱著草鬼婆走過來,“我現在要做的事,和解公子當年一樣。“
解羽…
當年到底做了什么?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反出蠱門。“
“所以,你也是想和解羽合作。”
“沒錯,”他嘿嘿一笑,“解公子當年為何被蠱門和正道聯手追殺,又為何逃到大山,這些你都不知道吧?”
我確實不知道…
不過,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他是怎么知道解羽不可能會出現的?
不然,這個趕尸匠絕不會貿貿然跑到我的房間來。
除非…
解羽閉關的秘密已經泄露,那散出消息的人,一定是陳家叔侄。
“我是不知道,“我冷冷的看著他,”我會親自問我師父。“
“哦?”他耐人尋味的拉長了語調,“解公子…還醒的過來嗎?”
“你這是什么意思?”
“小子,我只想告訴你一句話,那個洞子里的蠱神并非是真的蠱神,真的蠱神一直都是在蠱門世代繼承的,這也是為什么蠱民奉蠱門為正統的原因。可是,解羽為什么還對那個洞子里的野神這么上心?”
“那是其他的力量…“
“也是他消化不了的力量,”趕尸匠立刻接著說,“小子,這里的事情你不知道的太多。”
門外的香氣更加濃郁了,我忍不住回頭看了看。
“走吧,“他裹了裹身上的黑袍子,只露出兩只白蠟丸一般的眼睛,“帶你看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