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注意力頓時全在溫老板身上,根本無暇顧及蠱女,可她也沒有逃走的意思。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便聽到安明泉喊道:“陳小姐,怎么樣了,老板醒了嗎?“
聽到有響動,溫老板的脖子好像機械齒輪一樣,“喀拉、喀拉“的轉動著,然后那雙詭異的眼睛盯著門外。
“找到法子了,”陳施苑咽了口唾沫,強自鎮定地說道,“正在給溫老板解蠱,你們千萬不要進來打擾。”
“是嗎?”安明泉顯然有些懷疑,“需要準備點什么嗎,還是我們家屬在場幫著方便些吧…”
“他被草鬼婆控制了,”蠱女壓低了聲音說,“看來那婆子不僅下了花草蠱,還在他身上種了曼陀羅…”
門外又是一陣“咚、咚”的敲門聲,我急中生智,喊道:“溫老板吐出來的這些蠱蟲有劇毒,咱們可小心點,別碰到!”
門外瞬間安靜,半晌才聽到安明泉的聲音:“蠱蟲?你們可一定要看好,別跑出來!”
“所有人都到樓下去等,”我喝道,“二樓不許留任何人?!?
門外連聲應答,然后就是一陣急促的下樓聲。
“清凈了,”陳施苑松了口氣,“接下來怎么辦?”
“他身上有曼陀羅的種子是嗎”我回頭問蠱女。
她究竟是誰以后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溫老板的問題。
他那副樣子,實在邪性…
我說不上來那種感覺,就好像有別人透過他的眼睛在盯著我們。
“你知道曼陀羅種子?”
“那是來自十萬大山深處的東西。養蠱的蠱婆往往孤獨一生,年老后無人照料,便會在青壯年身上種下曼陀羅的種子…被種之人如行尸走肉一般,六感封閉、不知痛楚,只知道聽從蠱婆一個人的號令?!?
“沒錯,”蠱女詫異的看著我,點點頭,“我們蠱女、草鬼婆一類人都會種這樣的曼陀羅以防萬一。不過,養曼陀羅和養蠱一樣,都是用自身精血喂養,所以要破解就必須找到下種子的人?!?
“嘻嘻…”
我們正說著,溫老板突然發出一聲怪笑。
那聲音好像夜梟一般,不男不女,暗啞粗野…聽著就像是指甲在玻璃上刮撓,讓人不由得頭皮發麻。
“彭阿婆,你到底想做什么?”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溫老板咧嘴笑了一下,“我一個老婆子能干什么?我啊,一輩子吃齋念佛,不喜歡傷人害命的?!?
“是么,”陳施苑突然冷笑一聲,“你還記不記得,三年前的陳家,有一個被你下蠱害死的小男孩?”
“我說怎么盯住我不放呢,”溫老板又是一陣怪笑,“原來是遇見故人了呀?!?
“回頭吧,彭阿婆,”蠱女繼續說道,“圣姑已經知道你做的事…”
“我做的事,我做的什么事?”‘溫老板’急了,“我可沒違反咱們川市蠱界的規矩!倒是你,鐘丫頭,這次偷偷跑出來的吧?我可沒聽說圣姑派你出來?!?
蠱女的臉白了,“那是我的事?!?
“哼,那也別管我的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陳施苑站在一旁,掐了掐我的手。
我知道,她是再讓我想辦法。
我比了個手勢,示意她繼續和那個彭阿婆說下去,拖延時間。
接著,我放出了阿童,命令他循著溫老板身上的味道去搜索。
想要利用曼陀羅種子控制別人,也是有條件的,比如距離…
我扭頭看著陳施苑,小聲說道:“你們的人能用嗎?”
“當然,”她急切地說,“找到地方了嗎?”
“方圓一公里之內,”我想了想,“這個地方要有水,地勢低洼,應該是個棚戶區。如果你們的人在那兒找到阿童,跟著它就是,不過不能輕舉妄動。”
就在我說話的同時,蠱女配合的大聲喝彭阿婆談判著,不過最終也沒說出個什么結果。
陳施苑沖我點點頭,給手下人發去了信息。
“還是我跟著去吧,”蠱女小聲說道,“你們對付不了草鬼婆?!?
“你?”我冷哼一聲,“你就在這待著,哪兒也不去。陳施苑,你和她一起留在這給溫老板解蠱,我去找草鬼婆。”
陳施苑點點頭:“你小心點?!?
我回頭再次看了看蠱女:“你最好不是我認識的啞女,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
“你放心吧,”她倒是坦然,“我根本就沒見過你們。”
我沒再說話,伸手撐在窗子上,縱身跳了下去。
陳家的手下就在下面等著,跟著我開車離開。
開車的人我認識,是當時和小宋一起的司機,好像姓劉。
“找到我說的位置了嗎?”
“找到了,陳哥,”他客氣的指著汽車的屏幕,“您看,就在西南方,有個老小區。這個小區原來是某場子的職工宿舍,還是筒子樓呢。就在小區緊挨著的地方,有個臭水溝子,據說臭不可聞,夏天還淹死過人?!?
我看著地圖上的地方,總覺得不太對勁。
草鬼婆那樣的人…怎么會住在廠房的職工家屬樓呢?
她是為了錢才對溫老板下手的,所以,現在要么是窮困潦倒,要么是已經得到了一筆財富。這兩種情況,都不會出現在職工筒子樓。
我心里想的地方,應該是個城中村…
“還有別的地方嗎?”
曼陀羅是草鬼婆的搖錢樹,因此一定會隨身攜帶。而這種邪花喜陰、喜水,且若是能以死尸腐物做肥料,便會生長的更好…
這么說來,有個淹死過人的臭水溝似乎也能說得過去。
“倒是還有個地方,”小劉為難地說,“可是我們一般不去那兒?!?
“說?!?
“是、是,”他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那地方就在風水街的旁邊,是川市有名的花街柳巷,也符合您說的要求。”
“花街柳巷?“我想了想,”既然是這種地方,你們不是應該喜歡去嗎?“
“害,“另一個手下接口道,”您是有所不知,那地方姑娘確實一個比一個帶勁,不過…“
“不過什么?“
他們互相看了看,戰戰兢兢的答道:“那地方的姑娘,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