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醫生的氣焰隨著進入這個審訊室后，便愈發低迷，最終還是交代了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我真是不明白你們這些人到底要干嘛，我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不對也一定有問題，但是我做的肯定不是違法亂紀的事啊，現在法律根本沒有保護到那些，你們沒道理把人命關天的案子塞到我身上吧？”

“剛才看見你站在那個車子前面的時候，我也的確是慌了。因為參與購買那些動物的人都是熟面孔，而你的衣著打扮完全不像，所以我以為你是城管一類的人，但沒想到你居然……”

“既然你們都已經去過我家，也看過我家浴室的狀況，那你們應該也清楚，在浴室里留下的毛發也不是人類的，是貓的啊。”

這句話沒有說謊，陳河看了看文件上的文字，點頭叫曲醫生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虐待動物是不對的，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真的，你們是正常的人，所以你們不太理解，那種情況就好像藥物成癮……雖然我也沒有藥物成癮過，但感覺應該都是一樣的，真的。”

曲醫生結結巴巴的說著自己虐待動物的心路歷程，即便他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不對，但是在講述起這一切的時候，他的眼睛里也是冒出了一些狂熱的東西。

“在我小的時候，我就有這樣的傾向。那個時候我一般都會選擇直接一些昆蟲，當時我父母看見我這樣做后并沒有斥責我，還夸獎我，這么小就知道去了解生物的構造，一定以后會是一個好醫生。”

“正如他們所期望的那樣，我現在的確成為了一名醫生，雖然是醫美，但醫美行業，如今也算是主流，骨鋸又沉又累人，誰也不想干那么累又不賺錢的事情啊，所以我才選擇了現在的這個行業。”

“我倒也不是什么貪財的人，只是那個習慣從小一直持續到大，想要自己去抓一些小生物，實在是太難了，所以我有專門的購買渠道，就像是你今天看到的那個車子，他就是我……”

聽到這里的趙霖血氣上頭，直接忍無可忍的站了起來，聲音也調高了幾個度。

“做出這種事情，你居然還真的有資格給自己做狡辯，怎么？我從你的語氣里面還聽說幾分自豪？你覺得自己不用親手去抓，就沒有臟了自己的手嗎？還會解剖能當醫生，醫生難道是你的行為的遮羞布嗎？”

陳河見趙霖的情緒這樣激動，趕忙叫停，并把他趕出了審訊室，以免釀成更大的問題，隨后才叫有些驚魂未定的曲醫生接著交代。

然而曲醫生經過趙霖剛才那一鬧，此時有些心神不寧，說話的聲音愈發的小，似乎也沒說什么要緊的內容。

“看來你也是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那我們也可以省去一些時間了，我也就給你普法一下，你的行為的確是觸犯了法律。”

陳河手指關節敲了敲桌子，叫曲醫生認真聽著自己的話。

“我國現在的確是沒有出臺能夠完全保護動物的法律，但是我看了一眼，剛才籠子里的那些動物，從品種來看大部分都是寵物類型。而且根據城市管理，現在城市里基本沒有野貓野狗了，只有人為圈養的類型。”

“這也就說明那些貓販子狗販子，大多數都是偷竊了別人家的貓狗，這也就觸犯了盜竊罪，而你參與到了這個環節當中，也相當于侵犯了他人財產，既然你說你已經參與這種事情許多年，那必然是達到了立案以上的金額。”

曲醫生哆嗦著睜大了眼睛，似乎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一樣。

“怎么會……我做這種事情之前特意上網查了，網上不是說這種事情只是準備立案嗎？現在也還沒有把這個方案推出來，我應該不是……”

“有功夫上網看，還不如去找個律師問一問。畢竟網絡只能回答你一個片面的問題，而專業人士則會從全方面告訴你，讓你知道你哪里有錯。”

曲醫生還是難以相信這一切，他忍不住再次發問：“所以實際上你根本沒有發現我是嗎？你只是因為懷疑那起兇殺案和我有關，所以才調查了我的甲，然后發現了我虐待動物這件事？可是那件事情跟我沒關系，我沒有用過醫院里的麻醉劑……”

“我們的確沒有在你家里找到人體組織，但我的同事就在你所在的那家醫院里失蹤了，而且還是在等待你的過程中，對于這一點，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不是啊，你剛才就問我今天去干嘛了，我就是上班打卡時候趁機摸魚了，今天我又沒有患者預約面診，我在那里干坐著也沒意思，所以就出去玩了玩，跟貓販子聯系了一下，約好了那個時間去進貨，沒想到就遇見了你，你的同事是誰？我根本沒見過呀！”

光是用他們的言語來解釋，似乎也是不足以取信于人，曲醫生皺著眉想了想，忽然一拍大腿，交代了他知道的另一件事。

“你剛才說我們醫院有的麻醉藥物正好是尸體里有的，那既然你能根據麻醉劑的廠方不同來鎖定我們家醫院，那你應該也知道有這種麻醉劑的醫院也不止我們這一家，我就知道有一家醫院，他家最近的麻醉劑用的很快，還特意來我們這借來著。”

“就是我們旁邊的那一家醫美，他家老板和我家老板的關系不錯，有時候我們這里缺的東西也會管那邊借，我聽說他家最近總來管我們借麻醉劑，還說他們的供貨商倒閉了，現在還沒想好跟哪家合作，所以就先管我們借，沒準就和那個案子有關系呢，你們去查查那邊吧。”

陳河本身也不覺得對方真的是殺人案的兇手，畢竟現在證據還不夠確鑿，僅僅是一個猜測，所以引發的蝴蝶效應罷了。

之所以說那些嚇唬人的話，也不過是想從他的嘴里得到一些線索，如今確切的得到了，但他也沒有說什么自己會繼續調查的話，而是直接離開了審訊室。

有時候適當的壓力可以帶來更多的結果，這也正是現在的陳河想要得到的。

他才剛從審訊室里出來，被趕出去的趙霖又冒到了他面前，神情有些許慌張。

“剛才網警那邊又查到了鄧輝的新位置，好像和尸體被發現的河邊很近，我們懷疑她可能是被那個案子的兇手帶到那里了，那就是有生命危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