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這個就是李明,多虧了他仗義相救,女兒才得以脫困,你可要好好謝謝人家。”解文鴛拉著解暉的手撒嬌道。
此時的解暉,完全是一幅慈祥父親的模樣,哪里還有半分一方霸主的氣勢,他慈愛地摸摸解文鴛的頭,對張成說道:“多謝李少俠相助之德,以后有什么需要,盡可到獨尊堡來。你現在身上有傷,我就不多打攪了,老田,李少俠就交給你,不要怠慢了。我還有事,失陪。”說完便拉著解文鴛走開,父女倆述說別后情由。
而張成則由那老田陪著,聊些江湖趣事,生意場上的新聞,倒也其樂融融,只是兩人均是老油條,想要套出點什么有用的話來,那就想也不用想了。至于張成原本將自己的身份如實相告的打算,也早已煙消云散,雖然憑獨尊堡的勢力,這樣的事情根本不可能隱瞞多久,那將會帶來更為惡劣的影響,不過總比現在就被對方扔在這深山老林的好,雖然獨尊堡的人多半不會做這種沒有風度的事情。
當天下午,雖然帶著張成這個行動不便的人,但是一行人還是順利抵達劍閣縣城。一切洗浴,包扎,換傷藥的事情,自然有人幫忙,只是張成身上的一干物品,都經過特殊處理,才又送了回來,名為清洗,實際上卻是暗中檢查。
迦葉等人千里迢迢來到巴蜀,自然是所圖非小,甚至不惜屠村,與巴蜀武林數場激戰,雖然最后全軍覆沒,但是到現在張成依然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么,似乎與那黑衣人有關,只是那人死的太快,根本沒法得到絲毫有用信息。至于獨尊堡,或許對于這件事情有些了解,但是應該還沒有掌握其中關鍵,只是現在在巴蜀地區的知情人都已經死去,要想將事情查清,恐怕不太容易。
張成想明白其中緣由,對于田伯這方面的問話,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配合得相當好,沒有參半絲水分,將所知道的一切,都和盤托出,并表示不再將這些泄露給第二個人知道,田伯顯然非常滿意,不一會就將張成的物品全部送回。
黑道霸主的行事,從來都是以利益作為最高準則,如果憑著一點小恩小惠就有恃無恐的話,恐怕連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這樣的事情,張成見多了,明白能讓自己保住小命的,除了坦白從寬,不顯示任何的野心外,就是與解文鴛的交情了,只是這個交情同樣要把握住尺度,不然當解暉認為解文鴛已經對張成有了感情的話,說不準會提前下手,免除后患,政治婚姻,從來都只以利益作為考量的。
當自己的東西,連著暗中繪制的地圖,都一起被送回來時,張成總算是暗中松了一口氣,索性拿出從番僧那里撿來的秘籍,對田伯說道:“田伯,你看這本書,是我從一個番僧那里撿來的,可惜不認識里面文字,你能不能指點一下。”臉上那殷切期盼的模樣卻絕不似作偽。
田伯接過秘籍來隨手翻了兩翻,才低頭悄聲說道:“這是密宗歡喜功的總綱。”看張成一臉驚喜的樣子,又接著道,“不過我也不懂梵文,不明白其中的含義,老弟如果有意的話,不如去買本中文翻譯版來,定然會有所收獲。”
張成大吃一驚,顫著聲音說道:“這東西還有賣的?”
“嗯,這書密宗弟子人手一本,自然要被中原武林人士搶到一些,翻譯成中文也不是什么難事,現在這書的市價,好像是五十兩黃金一本吧,如果有當代名家為其中人物作畫的話,可能會到一百金一本,全看老弟你的需求了。”
張成差點暈厥過去,勉強問道:“不知道在哪里可以買到?小弟還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事情。”
“在成都城有個地下黑市,每年都會有兩次拍賣,賣的東西千奇百怪,老弟有興趣可以去看看,這里有塊令牌,是我獨尊堡的貴賓憑證,巴蜀人士都會賣幾分薄面,四月初五的時候,你拿著它到東城吉祥珠寶店,自然會有人帶你過去。老弟如果想找武功秘籍的話,也可去淘淘看,說不定買到本有獨到之處的。”
張成不解道:“武林中人不是都把秘籍看的比命還重要么,怎么會隨便拿去賣呢?”
“嘿嘿,老弟看上去也是個有錢人,不明白其他武林同道的苦處。習武之人,如果不能進入先天境界的話,到五十歲左右,身體機能和內力都會不斷衰竭,一日不如一日,再加上年輕時受的傷,此時也會發作,如果以前攢下的身家不夠的話,連買藥吃的錢都沒有,不賣秘籍又能怎么樣。”
“那些秘籍會不會偷工減料,或者故意寫錯?”
“嘿嘿,那就要看人品了。”
張成額頭微微冒汗,不過四月初五離現在還有將近三個月時間,到時候去看看也好。
不久便到了晚飯時間,張成身體不便,本來應該呆在房間里面吃飯的,不過現在是一個觀察獨尊堡眾人的好機會,雖然有解暉在場,別人都會故意壓抑住自己的情緒,不過肯定有不少蛛絲馬跡可供尋找的,所以他堅持要到大廳和大家一起用飯,觥籌交錯中,倒也其樂融融。
解暉與解文鴛兩人單獨一桌,坐在離眾人不遠的地方,儒家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在隋朝是沒有多大市場的,父女二人有說有笑,就是解暉這種冷酷之人,在寶貝女兒面前,笑容也多了很多。只是解文鴛今天的興致似乎不是很高,她勉強趴了幾口飯,眼淚突然間撲撲的掉了下來。
解暉嚇了一跳,拉著她的手,關切的說道:“鴛兒,你怎么了?”
“阿爹,我沒事,只是有些心痛,過一回就沒事了。”
“我看看。鴛兒,你傷還沒好,要多注意休息,要不要我幫你療一下傷?”
“不了阿爹,你不是說療傷最好自己來,不然武功進展緩慢嗎,還是我自己來吧。我先回房了,阿爹你慢用。”
臥房內,解文鴛斜靠在房門上,咬著嘴唇,眼淚卻依然流淌著,她不知道為了什么,只是感到心里面非常不痛快,就像某種最重要的東西即將失去一般,那種刺痛的感覺,讓她再也站立不住,躺在床上,不停蹂躪著被褥,“你個死李明,叫你都不看我一眼,叫你都不跟我說話,踢死你,踢死你……”
屋外,隱隱間傳來張成爽朗的笑聲:“段劍,你小子別跑,再來一杯,今天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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