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次極限拉扯后，

曹陽沒能挽留鐵了心辭職的大相公韓章。

下召任命他為鎮安、武勝軍節度使及司徒兼侍中、判相州。

又在汴京明道坊賜宅第一座。

擢升其子韓忠為秘閣校理。秘閣，宮中藏書處。秘閣校理，館職，可經常見到皇帝，前面幾位宰相都是從這個位置起飛的。

韓章辭退所授兩鎮，僅兼領淮南節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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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章退休后，張方再進一步，成為大相公，其他人皆按序進階告一段落。

曹陽這會兒正跟商家出身的陳美人探討學術問題。

真學術問題。

“官家，不對，你插錯了?！?

一雙玉手從曹陽手上拿過一根木棒，陳美人臉上帶笑，一雙大眼睛甚是明亮。

“這根木棒是插這里的。

你瞧，這樣繅車才能轉起來嘛?！?

“哦，是這樣嗎？”

曹陽愛不釋手，看著眼前漸漸成型的繅車模型笑道：“美人果然心靈手巧?！?

“爹爹早年走南闖北，什么都賣，北邊榷場的皮毛，南邊的瓷器、絲綢，我跟著看了許多，就跟著學了些?！标惷廊艘贿吚^續做模型一邊說道。

“學得好?！?

曹陽：“這繅車可提高紡織效率，有益民生?！?

“朕這里有份圖紙，看著也像什么車，美人待會幫朕參謀參謀?！?

曹陽拿出一份抽空畫的蒸汽機圖來。

“好啊?！标惷廊私舆^圖紙，看了看：“這車有點復雜呢。”

“不著急，我們先做完繅車?！?

曹陽：“再慢慢研究這新車?！?

“好?！标惷廊朔畔聢D紙，繼續低頭搗鼓起繅車來。

曹陽在身后監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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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大內，資善堂。

“陛下?！闭螺d。

“章先生今日怎看著多了幾分灑脫？”曹陽。

“陛下好眼力?！闭螺d笑道。

“這還得多謝陛下所傳《菩提心經》?！?

“可有所得？”曹陽。

“此乃真經，以發菩提心為要，探求自身，悟生命真諦，求佛家正果，可惜其中缺漏不少，老夫也只將其中部分練成。

距離經中描述的心如明鏡，諸邪不侵，還差了不少?！?

曹陽心中一驚：“章先生詳細說說。”

章載開始解說他修煉理解后的《菩提心經》。

曹陽一聽，秘籍還是那本秘籍但意思全變了，與鹿鼎記中少林寺高僧解讀的意思差了不少。

他不由心中暗道，與朱四娘的天賦異稟，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不同，這些儒道佛三家經典皆有涉獵的儒學宗師，

果然才是最強的練武之人。

他想著黃裳能從萬壽道藏中悟出《九陰真經》，自己給個引子，章載他們應該也能搞出些花活來。

這是鹿鼎記中那些棄仁心只言禮，被野豬辮子殺的成為吃人禮教的儒家所不具備的。

“陛下，老臣想請陛下允臣在秘閣之中尋古今典籍，以補全此經。”

“自然可以，只是朕手中還有不少‘真經’，不如章先生一塊學了。”曹陽一股腦將秘籍、經書都塞給了章載，反正明有皇城司，暗有金錢幫，雙重保護，也不會出什么大事。

待章載和抱著一摞秘籍的隨從離去。

曹陽：“張茂，去皇城司問問竇仲，周先生和邵先生都到哪了？”

“是，陛下?！?

周先生，學以《周易》，主張以“太極”為理，以“陰陽五行”為氣，解釋天地萬物。

邵先生，長《河圖》《洛書》及象數之學，以圖解易，做《皇極經世書》、《先天圖》，以數推演宇宙萬物生成變化。

揚州，一樓船上。

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頭，正低著腦袋解題。

紙上寫滿了字，多是涂抹的痕跡。

想是，解題不大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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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大內福寧殿。

“陛下，陳美人求見?！睆埫?。

“讓她進來?！?

陳美人滿臉興奮，蹦蹦跳跳的樣子，充滿了青春活力。

“陛下，成了，成了，蒸汽車成了?！?

“這么快？瞧瞧去。”曹陽。

到了地兒。

曹陽見到了實物模型。

左邊是一個圓柱的筒，右邊是一個輪子，中間通過一根架在上面的橫梁連接，左邊圓筒朝外連著三根管子。。?？粗€挺像那么回事。

曹陽：“這蒸汽車能自己動嗎？”

“官家，你瞧?！标惷廊酥箖仁虒⑵髅笙聢A洞里的石炭點著。

石炭就是煤炭，最早稱石涅：“西南三百里，曰女床之山，其陽多赤銅，其陰多石涅”。

沒一會，咕嚕咕嚕水燒開的聲音傳來。

機器復蘇了。

橫梁像蹺蹺板一樣左右搖擺，右邊的輪子咔咔滾動起來。

左邊圓筒里一會是大氣把水壓進去一會是活塞桿將水排出來。

曹陽恍然大悟，

他說為啥要考一邊進水一邊排水的題目呢。

“美人，朕記得你父親是子城使吧？”曹陽。

子城使，胥吏，說起來不算官。

“是啊，陛下。”陳美人大眼睛一亮。

“朕明日給他升個官吧。”曹陽。

“謝陛下?！?

“只口中言謝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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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后，垂拱殿。

曹陽跟幾個相公說完政事，讓幾個近衛抬進來一臺蒸汽機。

“諸位相公，且看看此物。”

曹陽讓近衛將石炭燒起，蒸汽機咔咔運轉起來。

同平章事張方、付宥、歐陽理，參知政事蔡向轉著圈看了看，

或略有所思，或一頭霧水。

“都說說，有什么看法？”曹陽。

“陛下，臣無法完全看明，只知此物是以石炭燒水，水化為氣，由氣推動右邊的轉輪運轉。”

張方：“但這具體是怎么推動的，臣就不大明白了?！?

蔡向：“陛下，臣覺此物類水排也，水排者，以流水為力，轉動轉輪，鼓風鑄鐵，此物以火為力，煮水為氣，推動轉輪，乃化用天地也。”

四人都說了自己的看法。

“不錯?！?

曹陽：“朕想著繅車可織布，上天賜朕這蒸汽車，不可能沒用，今日回去都帶一臺回去，好好想想這蒸汽車有什么用處。”

“明日朝會，朕要聽。”

“是，陛下?！?

看著諸位相公離去，曹陽心道：這時候的儒家還是個人啊，等失了仁心，只維護禮，鄙視機械為奇技淫巧，那真就是滿朝皆蟲豸，只能舉刀殺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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