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在周口發(fā)現(xiàn)的,一個是在蘇杭的雷公山發(fā)現(xiàn)的,都是殘片。
然而,這其中即使是一個比較完全的,拼接起來后大概也只有三分之二的碎片。
不過以現(xiàn)在的技術(shù),別說三分之二,就算三分之一的殘片也可以復(fù)原原圖。
周口那個比較大,和手上這個差不多。
“怎么說?真以為我不懂行嗎?”那年青人冷笑道。
孫富有點哭笑不得,道:“我說了,現(xiàn)在存世沒有這樣的器型,肯定是指完整的,你這要是真的,落不到你手上。”
元代的青花瓷,年代雖然談不上太久遠,但做工精美,價值連城。
然而小混混青年手中的這個東西,更是異常精美,遠超普通元代青花。
其器型倒跟宋瓷有點類似,并且及時就算放到當(dāng)時,也是極其罕見的器型,若真的存世那必然是國寶。
呵呵!
那年青人又冷哼了一聲,突然他雙手把那瓶子底部一翻,然后就用底對著眾人。
“看見了嗎?”年青人又冷笑道。
所有的瓷器因為底部粗糙,年代一久遠可能擺放的條件不夠好,很容易被氧化到特別臟。
大多數(shù)瓷器都如此,比如這件。
“就是刻意作舊的痕跡,不值一提。”孫富又道。
年青人依然冷笑,“我問你這個了嗎?”他隨手掏出一個放大鏡,往上面一比劃。
“看到了嗎,上面有專門的陶瓷底結(jié)晶,這玩意兒不到一定年代根本無法形成。”其又牛逼轟轟的道。
孫富楞住,這次甚至搞到楊林都楞住了。
這兄弟確實看起來沒有一點專業(yè)人士的痕跡,但準(zhǔn)備實在真的很充分。
說到瓷底結(jié)晶,已經(jīng)算是半專業(yè)范圍了。
陶土這種東西,本來是土,里面自然包括土的各種成份,比如石英,也就是硅。
許多瓷底因為不涂釉,常年暴露在外,硅會結(jié)晶成二氧化碳。
放大鏡細(xì)觀瓷底可以看到閃亮的地方,這就是所謂的瓷底結(jié)晶。
這種東西陶器上常見,而底部因為經(jīng)常接觸水漬更容易氧化,所以更常見。
不過,真正的專業(yè)人士沒有人看這個的。
因為這玩意兒太容易作假了,無非是搞些氧化程序就行。
“還有,看到這四個耳朵沒有。”看到楊林與孫富楞住,其人繼續(xù)喋喋不休。
他手指向龍紋之上,龍紋上面有四個麻花耳朵,“通常元代這樣的器型沒有耳朵,但耳朵的器型卻有,另外耳朵過度的鐵蝕只有老東西才有,再一個,釉面花紋的深淺過度沒有幾百年根本形不成……”
他連珠炮地開口,說得好像挺有道理似的。
比如所謂的鐵蝕,其實就是指陶器雖然有釉面,但長期加水之后因為分子的運動,鐵元素仍然會浸出來。
在一些過渡轉(zhuǎn)折的地方,時間一久鐵銹就容易堆積。
很多瓷器都有這種現(xiàn)象。
但,這些東西都能夠作假。
而且是很低級的東西。
孫富與楊林,現(xiàn)在其實已徹底知道為什么那老板,當(dāng)時要選擇直接給錢送人。
這老兄確實不是來敲詐的,就是自以為是,是一個超級大杠精。
如果把他惹怒了,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情來呢。
這種人文玩行業(yè)里面非常多,敬而遠之就可以了,要用嘴巴把他說通根本不可能。
“遇到國寶幫了。”楊林無語的道。
其實這不談不上國寶幫,只是弱化版的國寶幫,真正的國寶幫核心成員,只玩?zhèn)魇拦J(rèn)國寶的。
“什么國寶幫?”孫富楞住。
國寶幫這種生物,現(xiàn)在有,但還沒有形成統(tǒng)一稱謂。
孫富是聽不懂的。
“沒什么。”楊林趕緊解釋,他又看向那個年青人咳了咳,“兄弟挺懂的,不過你說的這些東西,的確都可以作假。”
那年青人冷哼一聲,根本沒有任何服氣的可能,“我就是來試你們謝家園的人而已,看你長得順眼,現(xiàn)在我也不浪費時間了,我這東西是做過熱釋光的。”
轟……
全場楞住。
所有的人面面相覷。
他們聽到了一個新名詞。
此時人人疑惑,明顯是沒人聽過這個說辭。
孫富一臉懵逼,遠處的沈兆輝走了過來。
他看向那個器形,皺著眉頭道:“熱釋光?確定做過嗎?”
“老沈,什么叫做熱釋光?”李方也有點好奇。
沈兆輝在國外呆過,文玩行業(yè)很多比較先進的東西,他都有接觸的。
漂亮國那邊畢竟是發(fā)達國家,鑒定文玩方面很多黑科技。
沈兆輝明顯不太想進一步解釋,但按照現(xiàn)在的氣氛,他知道不說已經(jīng)不行了。
“熱釋光算是真正的地質(zhì)學(xué)檢測法,類似的還有碳十四。原理是用核幅射照陶瓷,里面的硅就會釋放出光子,光子會釋放熱量。”
“因為年代越久遠光子會有衰變,釋放出的熱量就會越少,通過計算陶瓷的大概含硅量,可以計算瓷器的年代。”
“常理之下,這個是沒有辦法作假的。”
“它不比取材用原陶土,地球上所有的石頭泥土都有幾十億年歷史,做成陶瓷之后硅的光子衰變與泥土石頭都不一樣。”
沈兆輝簡明扼要地解釋了一下。
真要詳細(xì)解釋的話,由于涉及到了許多物理學(xué)的知識,解釋個三天三夜都沒完。
“原來還遇到了一個懂行的。”那年青人得意的道。
隨后他刷的一下,拿出了一本證書。
楊林一看,發(fā)現(xiàn)是標(biāo)準(zhǔn)的熱釋光鑒定證書。
沈兆輝看向那證書,全是英文,但意思很清楚了--元末明初的東西。
“熱釋光我見過一些鑒定證書,但自己沒做過,鑒定機構(gòu)也很多,這家康森實驗室應(yīng)該沒有問題。”他開口道,不敢給十成準(zhǔn)信,但至少給了九成。
“不是吧!”孫富有點無語。
這什么熱釋光,他是第一次聽到,但這器型是真的沒什么說服力。
賊光太明顯了。
不過,又因為這個熱釋光證書,搞得他不好開口。
畢竟他都沒有見過的東西,張口就來,反而讓人嘲諷。
“這家實驗室我倒挺熟悉。”楊林開口了。
“怎么,你去過漂亮國?”年青人傲慢的道。
東西不論真假,又來了一個人認(rèn)可他,那是大大的好事。
“沒去過。”楊林笑笑搖頭,“不過,我應(yīng)該猜得出來,這件東西應(yīng)該是一個叫劉前的人帶你去做的鑒定。”
“什么?”孫富傻了。
這個時候他如果還反應(yīng)不過來,那他就真的有點年青人得了老年癡呆的癥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