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過夜
- 大唐梟雄錄
- 執(zhí)戟中郎將
- 2060字
- 2023-03-05 17:33:11
王震心中一凜,表示明白,如今的整個唐帝國還是沉浸在盛世的表面當中,天下大事仍由唐玄宗一人說了算,但凡他有什么不樂意了,苦苦在太子位上待機的李亨很可能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唐玄宗對子嗣方面是嚴防死守的,生怕哪天有兒子不乖不孝順,也效仿當年的唐太宗發(fā)動玄武門之變,先殺了兄弟,后逼老皇帝退位讓賢。
這幾乎成了唐玄宗的一塊心病,年少時起家時所經(jīng)歷的腥風血雨,讓他臨到老來都不敢或忘。
李輔國道:“咱們的圣上是千古明君,這個你總知道吧?”
這倒不是李輔國吹捧唐玄宗,即使是安史之亂后,大部分的百姓對唐玄宗還是贊譽多于指責的。
王震跟元載不敢插話接茬,只是一齊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再認真傾聽。
李輔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臉上現(xiàn)出潮紅,冷冷道:“雖然這些年圣上不怎得搭理朝政了,沉浸在享樂當中,可人老心不老,誰要是真的觸動圣上的逆鱗,即便是親生骨肉,下場也是死。開元二十五年被貶為庶人并處死的廢太子李瑛、鄂王李瑤、光王李琚……那可是一夜之間的事啊。”
開元二十五年,唐玄宗一夜之間將三個兒子貶為庶人并處死,天下震動,民間百姓無人不稱其冤。
而造成這件禍事的是楊玉環(huán)的前婆婆——武惠妃。
武惠妃聽從手下人的建議,設了個局,向三王宣稱宮中有賊,速速領兵保駕皇帝。
面臨這樣的突發(fā)狀況,三人不疑有他,太子、鄂王、光王披著甲胄帶兵進宮,將唐玄宗給嚇了一跳,心想這是要搞兵變么?
唐玄宗雷霆震怒,二話不說就將三王押解,貶為庶人并在一夜間處死。
也恰恰是唐玄宗一日殺三子,讓太子之位空了出來,這才讓李亨上位為太子。
武惠妃的本意是推舉自家兒子李瑁為太子,同陣營的還有李林甫,可唐玄宗并不接受建議,執(zhí)意以李亨為太子。
可同時唐玄宗也對李亨有所顧忌,對其多加提防,放任李林甫跟東宮之間的明爭暗斗,以達到朝堂上的平衡。
李亨面對口蜜腹劍的李林甫四面夾擊,同時還要防止唐玄宗的猜忌,不到四十歲便大耗心血,頭發(fā)斑白脫落。
王震沉吟道:“姑父,我來長安,一為求生,二是輔佐太子而來的,想那李林甫已是半截身子進了棺材的人,撐不了幾年。”
李輔國微微一笑:“你輔佐太子?”
王震道:“正是,若我只是依附,全無才能可言,太子收留于我,則不過一奴仆,談何價值?愿姑父能為晚輩牽線,與太子會面。”
李輔國聽他口氣著實不小,失笑道:“看來你對自己信心十足,能夠給太子殿下出謀劃策。”
隨即停下來笑容,望著各色禮品,點了點頭:“這個事情,老夫為你牽線,你乃名將之后,稱我一聲姑父,我也得盡力給你想辦法。”
“多謝姑父!”
王震當即一揖到地,對李輔國真正的心懷感激,雖然收了幾份禮,這份情總是承了他的。
李輔國擺了擺手,說道:“時候不早了,外邊已經(jīng)宵禁,明日一早再回去吧,今晚在我府上休息。”
元載點了點頭:“那就叨擾姑父了。”
李輔國笑了笑,對元載道:“你跟我還客氣什么?公輔哪天要是想來,隨時能來。”
王震看了眼李輔國,又看了眼元載,暗想:“老太監(jiān)跟我姐夫,在將來都是唐代宗一朝中最有權(quán)勢的人,大抵也在十年后的事,我可得跟他們打好關系。”
當然,兩人的結(jié)局也極為悲慘。
李輔國的功勞來自于忠心擁戴李亨,安史之亂爆發(fā)后長安根本就守不住了,唐玄宗倉皇出逃,命令李亨留在后方安撫百姓。
在這關鍵時刻,百姓勸李亨留下抵抗叛軍,李輔國也以家國大義勸說李亨,李亨遂與唐玄宗分兵,北上靈武。
因為擁立之功,李輔國受到了重用。
李亨生性懦弱,對這位老太監(jiān)極為看重,視其為左膀右臂,把軍政大事都委托于他。
借著這股勢頭,李輔國在唐肅宗、唐代宗兩朝臭名昭著,直到惹惱了唐代宗,下令讓元載鏟除了李輔國。
李輔國死后,甚至連那顆腦袋都被丟進了廁所里。
而元載除掉了李輔國跟魚朝恩兩個禍害后,自身也跟著膨脹了起來,各種斂財跟專權(quán),以最快的速度貪腐墮落,也逐漸引起了唐代宗的反感,最后“咔嚓”一刀,元載一家老小連帶王震的姐姐王韞秀,全部滿門抄斬。
王震想到未來會發(fā)生的事情,不禁打了個寒噤,“我總得想個辦法,避免悲劇的發(fā)生。”
下人領著王震跟元載到了客房,婢女收拾了兩間房間,讓他們一人一間。
房間內(nèi)收拾得極為整潔,還點了香薰,味道清新,顯然李輔國的府上也是經(jīng)常住進來常客。
王震吹滅了油燈,房間內(nèi)伸手不見五指,往床上一趟,內(nèi)心思潮起伏:“這世間的一切事當真是難以搞定,從姐夫?qū)恼膽B(tài)度上來看,他肯定是一路向上爬的,按這一趨勢,走到滿門抄斬是過程也是結(jié)果。”
黑暗中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客房外的窗口現(xiàn)出一道身影,輕叩窗臺,似乎是個小丫鬟:“公子,熟睡了么?”
“還沒有,怎么了?”
王震聽到動靜爬了起來。
小丫鬟聲音細若蚊蟻:“奴家是來陪公子侍寢的。”
王震啊的一聲,心想到人家府上,主人居然還有專門養(yǎng)一批陪客女妓,不由得嘖嘖稱奇,頓時有些心癢難耐,可又下意識地覺得臟,暗想:“古代都沒什么防范措施,古人是哪什么代替‘老杜’的?特么的不會要人命吧?聽著是真讓人害怕。”
一時間還在猶豫不決,那小丫鬟似是生怕貴客不要她了,怯怯地說:“如客人不滿意,老爺會打死奴家的。”
王震心想這萬惡的封建社會啊,蓄妓就算了,客人不喜歡還要打人,正義感登時就爆棚了:“竟然有這種事情?豈有此理,馬上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