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躲？

哈哈！多么虛偽的一句話！

拔劍的是她，將劍毫不猶豫地刺向他的也是她，她卻要問自己為何不躲？

多可笑，她的聲音居然這樣顫抖，她裝作深愛的戲碼，到現在還在繼續？

有這個必要么！

他簡直想仰頭大笑！

可他到底沒能笑出來，嘴角微微一抽，翻涌的情緒全部化為諷刺的目光。

那女子仿佛被那目光刺痛，忍不住顫著身子后退一步：“我......”

男子不再看她，而是垂眸看向下方的戰場。

那里的哭喊聲越來越弱，所剩無幾的幸存者已經各個面龐呆滯，再也哭不出聲，只是麻木地走著、跑著，甚至坐在自己親人的尸體旁，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女子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兩片蒼白得幾乎與肌膚同色的唇顫抖不停，眼中有點點熒光閃爍，最終凝成一線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洛神......不必虛情假意。”那男子終于開口了，語氣卻平淡得毫無起伏。

那女子喉頭微動，似乎想說什么，卻又直接哽住......

紅衣男子突然笑了，一笑之下，仿佛春暖花開，若不是在這樣的情形下，恐怕著實令人心醉。

他緩緩握緊那柄利刃，在女子驀然睜大的雙眼注視下，生生將它拔了出來！

鮮血從傷口中噴涌而出，在空中劃過一抹弧度，墜落，將腳下的云層上染紅。

微笑仍舊掛在他的臉上，他的身子卻漸漸倒下去，跌落了云層。

“不——”一聲凄厲的長嘯響徹云霄。

那女子順勢就想撲過去將他扯住，卻突然被一股力道卷了回去。

她回頭，居然是那男子的貼身侍衛。

他明顯是剛剛趕到，便看到了自家的主人被這個女人所傷，于是在怒急之下出手。

“項輪，放開我，我要去救他！”

“救他？”項輪冷笑一聲，“你確定你不是害他？”

“我......”她一時語塞，雙腿發軟。

項輪冷哼一聲，正想再說，卻好似忽然察覺到了什么，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用來制住她的手。

掌心，是淋漓的鮮血。

不用問，那是她身上的。

原來她也受了傷，只是因為身著烏黑衣裙，所以看不出血漬。

項輪眸中現出喜色，登時大喊：“來人！把這女人抓回去！”

立馬有一小隊士兵趕來，手忙腳亂地將女子捆綁起來。也不知她是不能反抗，還是不想反抗，她就那樣盤坐在那里，眸光呆滯空洞，似乎已經沒有了感官，臉上仍然殘留著淚痕，可那雙眼睛卻已經干枯。

……

“上神？上神？”寒月兒在承霄上神眼前晃了晃手指。

自打她問出那個問題之后，承霄上神就已經這樣出神有半刻鐘了。

起初她還以為承霄上神是在思考怎樣回答，但現在看他的模樣，明顯是走神了呀。

“嗯？”承霄上神似乎終于反應過來，揉了揉眉心，“哦。”

寒月兒：“……”

上神，你這是要鬧哪樣？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寒月兒大大的眼睛里寫滿了疑惑，多年追劇的經驗讓她敏銳地感覺到承霄上神和這洛神的關系十分微妙。

也許是相愛相殺的戀人？也許是相互喜歡但是間隔著國仇家恨的敵人？

寒月兒腦海中已經腦補出了一場大型連續劇。

“應該……”承霄上神頓了頓。

寒月兒也頓時跟著緊張起來，不由得被吊起了胃口，期待著他的下一句。

卻沒想到承霄上神突然輕聲笑了：“沒什么關系。”

他當年不過是個局外人罷了。

這個答案顯然令寒月兒很不滿意：“怎么可能沒關系？你不是說你們交情不淺？”

“嗯……”承霄上神沉吟片刻，“我那時只能算做她和另一個人之間的旁觀者。”

寒月兒：“！！！”

有故事！

八卦的氣息在整個大殿里蔓延開來，寒月兒感覺自己已經很久沒這么激動過了。

承霄上神還沉浸在對曾經的回憶中，還在心中措辭想著該如何與她解釋，卻發現寒月兒正從不知道哪個角落搬出一張小板凳坐在他面前。

“你……”

寒月兒嘿嘿一笑：“上神，我最愛聽故事了，你慢慢講。”

承霄上神：“……”

他轉身，寒月兒正以為他要走，忙起身想叫住他，卻見他回過身來，手中已經不知道何時多出了一個碧綠的西瓜。

他指尖白光一劃，那西瓜便露出水靈靈的鮮紅的果肉，并被切成方方正正的小塊，以瓜皮為容器，疊放得齊齊整整。

他將西瓜遞給寒月兒，悠然開口：“邊吃邊聽。”

寒月兒心中驚嘆，差點要懷疑這位大神研究過她們現代的梗了！

她笑嘻嘻地接過：“好啦，上神，快講給我聽。”

承霄上神倒是第一次見她如此調皮淘氣的模樣，心中也是暗笑。

“你可知我說的那另一個人是誰？”承霄上神慢悠悠地開口。

“誰？”

“前任魔尊。”

“前任魔尊？”寒月兒睜大了眼睛，“上神是說被洛神害得羽化的前任魔尊？”

“看來該知道的背景知識你也已經知道了，那么我就不多說了。”承霄上神抿了一口茶，接著說道，“三千年前，洛仙帝帶領天兵出征魔界。那時的魔界實力極為強大，在三界中也是橫行霸道，燒殺搶掠無所不為。”

“橫行霸道？是前任魔尊管教不嚴？他們為什么要這樣做？”

承霄上神點了點頭：“可以這么說吧，不過要說他們這樣做的原因也是因為魔界的地域里雖然魔氣充裕，很適合魔族人修煉，但是卻物資匱乏，土壤貧瘠，很多底層人民吃不飽飯，所以他們才將搶劫作為生存手段之一。”

“但是盡管他們再有苦衷，這種行為也在仙界和人界之中引起公憤，所以仙界攻打魔界也是想要為民除害。”

“然后呢？”

“那次不知為何，仙帝竟然身邊跟著一位小公主，一般這種戰事自然是不會待家屬前來的，更何況那小公主看上去一副養尊處優的嬌慣模樣，法力也很低，帶這樣的小姑娘上戰場自然是拖后腿的。

于是前魔尊派人前去探聽消息，最后得知原來那個小公主是因為嫌棄整日呆在宮中的日子無聊，偷偷跟來的，等到她被人發現時已經要進入魔界地盤了，仙帝沒辦法，只能將她護在身邊。

消除了疑慮后，這樣的她在戰爭中自然十分引人注目，這鐘手無縛雞之力卻身份高貴的女子簡直就是對付仙界的一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