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此時已經是一片廢墟。

巨炮轟擊之后，毀滅教派生怕毀得不夠徹底，又用其余的炮犁了一遍。

現在整個布魯斯克城的南城，已經沒有還直立著的建筑了，連鋪設的地磚都從土里翻了起來，七零八落。

尸體，到處都是，南城幾十萬人，怕是沒幾個活下來。

可就是在這片廢墟之上，依然有人在行走。

他們身著統一的灰色服飾，正是毀滅教派的教眾。

從一具具尸體、斷壁殘垣以及破碎的物品上走過，鞋底踏過燒焦的血肉以及聚攏的血泊，他們沒有任何不適，甚至有人臉上還露出了愉悅的神情。

他們走到了南城廢墟的中心處。

“就這兒吧，我能感受到那股濃濃的毀滅的味道，啊~”毀滅教派的主教發出了一聲詠嘆調般的吟唱，“我主會喜歡的。”

毀滅教眾答應一聲，就這么堂而皇之地在廢墟上準備起了儀式，不緊不慢。

反正，也沒有人可以制止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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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克城外，一支支火把與煤油燈匯聚成了長龍。

后面的巨大鐵門已經倒在了地上，連帶著周圍一片的城墻。

沒辦法，蒸汽機廠給爆破了，大門開關的動力也是依靠蒸汽的，現在打不開了。所以之前他和玩家們進城的時候，就已經施展能力將其震塌。

不得不說，這座城不愧帝國西北重鎮之名，用地震震了半天，耗費了大量的精神力，才總算是把那巍峨的城墻給震塌了一塊，連帶著鐵門一起翻倒。

奧斯頓騎在馬上，臉色慘白，艾薇拉皺著眉頭為他擦拭著汗水，這一天過量的使用超凡能力，他的精神力已經見底了，還好沒有理智，不然怕是要當場畸變。

“大人，我已經消化完序列七的知識了。”她輕聲說道，“請讓我為您分憂。”

“這么快！”奧斯頓驚訝地看著她，序列七的超凡知識才賜下沒多久啊！

“我不知道，但是那些知識對我來說好像很容易理解掌握，好像，”她輕聲道，“我天生就是為了死亡而生。”

“好吧，回去之后我就賜予你序列六的知識。”奧斯頓沒有提儀式啥的，作為自己的心腹，沒必要如此，而且序列六的儀式用品已經開始有點棘手了。

當然，這份優惠僅限于自己部下三大將，其余的人，一來教派就是教派，序列六已經屬于中級序列了，可不能輕易賜予，二來也可以襯托序列的神秘，對自己的統治有利。

而且其他教派都這樣，你要是不這么搞，就會很不合群……咳咳，不是，是會引起其他教派的懷疑。

序列儀式，這是已經歷經幾個紀元的傳承，從來沒有過例外，突然出現這么個異類，很容易引起注意，到時候他感覺自己會被抓走切片。

之前還沒有獲得儀式的時候雖然也賜過，但是當時鋪子小，也就那么些人，不引人注意。那些第一批入教的人也算是自己的老班底，信仰虔誠不會亂說，但是現在鋪子大了起來，搞不好就會泄密了。

奧斯頓騎著馬，在艾薇拉的陪伴下緩緩而行。

百姓們拖家帶口，走在大道上，大多數人臉上呈現出悲苦之色。

雖然知道凋零教派大概率沒有騙他們，之前那么熱鬧肯定是出事了，繼續留著會很危險，但是背井離鄉誰也不好受。

玩家們的氣氛就熱烈很多了，他們的興致依然很高，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討論著剛才的大戰，也有人在猜測會得到怎樣的獎賞。

“太真實了，真的太真實了，哇，那個血，你們不知道，當時我一刀子刺上去，好家伙，直接噴涌而出。他還用仇恨的眼神看著我，我被嚇得啊，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可不是，我剛剛開槍的時候，那后座，那真實度，絕了，一天之內開這么多槍，我肩膀都紫了。”

“關于真實度這一點，我最有發言權，當我被子彈打中的時候，痛得我呀，就算被削弱了痛感也還是，真的，恨不得給自己來一槍。”

“真可憐，來，我給你個痛快。”

“滾滾滾，你見過哪個胳膊中槍的傷員需要別人來給個了斷的。”

“什么鬼才醫生……”

就在眾人聊得正歡的時候，奧斯頓卻猛然回過了頭。

毀滅，濃濃的毀滅的氣息！

不止是他，所有的超凡者都感受到了。

布魯斯克的南城此時還燃著大火，火光的照耀下可以看見整個南城的上空布滿了灰色的云。

奧斯頓突然大喝：“所有人，不想死的，立刻回過頭，不要看布魯斯克！”

傳令兵立刻把他的命令給傳遞了下去。

見教宗都這樣說了，人們都死死盯住了前方，不敢轉頭。

奧斯頓卻依然扭著頭，他當然不怕，他又沒有理智，誒，我本來就是瘋子，我已經沒有下降的空間了<(￣︶￣)>。

這次和沃夫市的那一次不一樣，只是晉升而已，【暴君】不會降臨，連污染相比之下都少很多，不然可不是僅僅不看就能避免的。

灰色的云朵轉動起來，中間出現了一個空洞。

一只巨大的眼睛出現在了洞中，眼珠子轉了轉，目光投向了南城。

但是下一瞬，這個眼珠卻猛得一動，竟然直直地看向了正在遷徙的人們。

和那只眼睛對上了眼神，奧斯頓竟然從中讀出了震驚。

神祇在注視我？為什么會這樣！

奧斯頓渾身大汗淋漓，剎那間心思百轉，一個個想法冒出來，又被不斷地否決。

在神靈面前，他太渺小了，任何的動作都是徒勞。

好在，眼睛很快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南城。

奧斯頓松了一口氣，幸好【暴君】沒有惡意，也許只是驚訝于自己那異鄉的靈魂吧。

但是接著他又忍不住以手扶額，因為他聽到隊伍里傳來了吼聲。

總有人沒有ac數，你說不要回頭，我偏要看看是什么玩意兒。

盯著神靈的眼睛，好家伙。

你們怎么敢的？序列四晉升儀式的時候哪怕是晉升者都不敢睜眼啊！

他嘆了一口氣，正要出手，忽然感受到身邊一陣死亡之力的波動，那幾個畸變的怪物立刻就被亡靈給撲倒在地。

奧斯頓回過頭，震驚地發現艾薇拉也正睜著眼，還面對著布魯斯克。

“你，你怎么……”

“大人，我不知道。”艾薇拉眨了眨大眼睛，一臉無辜，“不知道為什么，心底好像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哪怕睜開眼睛也不會有事，然后就發現，”

“我好像和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