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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女人和小孩

1997,周尚敏和三姐周尚梅、還有侄女周艷一起在水城大道賣蛋糕。文云中在賣瓦爾糕。文云中看上了周艷,21歲,年輕又能干。但是文云中和周艷幾次搭話。周艷都不是很感興趣,只是敷衍的回答。周尚敏反而對文云中有好感。三姐周尚梅和文云中開玩笑。文云中讓周尚梅幫忙介紹對象,周尚梅滿口答應。但是由于不清楚文云中的為人和家庭背景。并沒有真的去幫忙。

一天,文云中和周尚敏聊天。聊得很投機。文云中給周尚敏買了一支冰棍后就要回家。而周尚敏好像還有事。跟著文云中走,來到水城鋼廠附近。文云中停下來,兩人找了塊石頭坐下。文云中問:“你想去我住的地方玩嗎?“周尚敏猶豫一下后說:“你吃完晚飯來我家玩吧。“文云中答應。

文云中吃完晚飯,來到周尚敏家,周尚敏的大哥和表哥在下象棋。文云中來了興致,就在旁邊觀戰。過了一會,周尚敏抱著侄兒下樓來。文云中用手指門外,示意周尚敏和她出去。周尚敏把侄兒報上樓,跟著文云中回到他的出租屋過夜。第二天早上,文云中對周敏說:“等我把別人預定的瓦爾糕送完,我們回老家生活。“周尚敏說:“我要回家拿衣服。“文云中:“有什么好拿的,在屋里等我。“

然后兩人回到納雍。文云中家里有個媽媽,二哥,一個姐姐,七弟,幺弟。媽媽給大家做炒洋芋,煮包谷飯。飯好后,爸爸把兩個拐杖靠在長凳后面的墻上。扶著凳子坐下,開始喝酒。看著王云中吃包谷飯干了兩大碗。周尚敏一碗都吃不下。后來周尚敏對文云中說:“當時我沒想到你家條件怎么差,都想直接走了。“王云中開玩笑的說:“敢走,腿都打斷。“周尚敏嘴上不說,心里卻不屑:我要是想走,誰攔得了。

剛開始,文云中的侄女問周尚敏。看上了她四伯哪里,是本事還是什么。周尚敏回答:“他人好,對我不錯。“

周尚敏在納雍待了大半年,懷孕了。文云中很大膽的想寫信給周尚敏家里。一般這種偷偷摸摸在一起的。是不會聯系女方家人的。于是周尚敏寫信寄給住在水城的大哥和爸爸。周尚敏的大哥和爸爸收到信后來到納雍,文云中家里窮,沒有什么好招待的,周尚敏的大哥和爸爸只待了一天就走了。算是默認了。本來周尚敏家里給她安排了親事的。叫段延慶,畢節人,也是賣瓦爾糕的。

98年年末,兩個領了證。周尚敏不幸流產。第二年又懷孕,順利生了個女兒。村里讓老醫師給周尚敏上了環。文云中堅持要個男孩,塞錢給老醫師取環。兩年后終于懷了孩子。生下來是個男孩。生產時不順。雖然擔心影響孩子智力還是打了催產針。

后來,周尚敏跟著文云中出門回水城打工。文云中脾氣越來越爆炸。當蜂窩煤爐子半夜熄火,第二天吃不上熱飯。或者燉雞時大腸不會翻洗、燒毛。就會批頭蓋臉的罵周尚敏,兩人就吵起來。周尚敏吵不過就去找同在水城的大哥評理。有段時間文云中沉迷賭博。喝多了就吐,醉了就倒在路邊。兩人開始頻繁爭吵和冷戰。老家的爸爸媽媽讓周尚敏回家住。后來周尚敏執意回老家。文云中最終妥協帶著孩子來老丈人家。來到黔西的王溝村。鄰居都是表親戚。而家里至親,親大哥在水城鋼廠上班,親大姐在嫁在鎮上。親三姐、親幺哥在黔西城里。親幺哥當了教師土地已經被村里收走。本來如果周尚敏一家不來。周慧父母的土地一直是包給表姐和表二哥他們種。父母擔心土地被蠶食。也因為周尚敏一家沒有著落,四處漂泊。讓周尚敏回家。

鄰居表姐,表二哥因為不能繼續承包。就挑撥周尚敏一家和其父母的矛盾。大姨媽(表二哥、姐的媽媽)誣陷周慧的女兒、兒子踩壞她家地里的豌豆。(但是文云中昨天晚上看見,豌豆是被野狗踩壞的)。于是文云中就在門口破口大罵,大姨媽偷偷躲在在墻角聽。一天傍晚表二哥剛蓋好的毛坯房著火。玻璃燒裂碎落一地,房子燒得黑漆漆。表二哥懷疑是周尚敏的兩個孩子。來興師問罪。文云中給表大哥點煙。賠笑臉說問過孩子了。不是他們干的。回到家,文云中大發雷霆,也是罵給所以人看。女兒抹著眼淚,兒子在旁邊不知所措。文松突然回想到表二舅家門口堆了包谷桿。中午自己去買東西。路過表二舅家時,看見幾個小孩把擦炮擦著火。把擦炮扔進苞谷桿堆。幾個小孩,有個小孩他清晰記得住是在村道三岔路口,家里是開小賣部的。可是他現在想起來晚了。

一天,周尚敏媽媽嚷嚷著女兒的兩個孩子在她床上拉屎。而周尚敏說床上的分明是柿花。沒有人在乎兩個小孩說了什么。家里越吵越兇。周尚敏爸爸也和周尚敏吵起來。爸爸怒目圓睜要用拐棍打周尚敏慧。周尚敏把頭貼著爸爸的腹部,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同時雙手抵住拐棍不讓爸爸打下來。表姐走過來給了周尚敏一巴掌,當著勸架的眾人。嘴里是訓斥周尚敏不尊重老人。周尚敏又羞又委屈。又無人可以訴苦。于是接下來的那幾個星期。周尚敏像瘋子一樣。經常上家后的山。鬼哭狼嚎,聲音凄烈,像在發泄,像在申冤。也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文松和姐姐在讀村小,在班里,因為作文寫得好,班主任讓他參加學校的演講比賽。那天文松把演講稿改好。晚上還在背稿子。結果那天父母又吵架。第二天文松上臺后,太緊張而忘詞。只能拿出演講稿,拿著演講稿越念越緊張,聲音忽高忽低。

文松初二那年被四個室友欺負。開始頭疼。每周要吃兩三次止痛藥。他暑假最喜歡騎單車,騎上單車,跑得遠遠的。仿佛就能遠離過去的痛苦,可以一路逃離去遠方。不知從哪天開始,文松總感覺有危險,擔心蚊子飛進嘴里、一些可怕的性念頭揮之不去。文松心里好像繃著一根弦,當文松不小心觸發它,自己和身邊的人都會死,文松變得沉默寡言,害怕犯錯,他感覺世界很沉重的壓在他肩上,眼前的世界好像隔著紗窗,灰蒙蒙的。老師讓小組討論,文松感覺自己融入不進去,感覺別人的聲音來自另一個世界。文松近視看不清黑板,也不告訴任何人,只能自學和發呆。他感覺自己像中邪,求爸爸帶去大醫院。醫生給他照ct頸椎、腦電圖。照腦電圖時,女醫生為了讓他放松大腦,主動聊天。文松自顧自的懺悔起來,就像面對神父一樣,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下來,卻愣哭不出聲。

檢查結果是沒什么事,門診醫生讓文松不要焦慮,開了安慰劑和貴的補品。(貴的補品自行去醫院旁藥店買)。周尚敏那時也老感覺胸口悶,胃疼。檢查無果,醫生也是開了安慰劑。文松還去精神病院開過治療強迫癥的藥。吃了很難受,因為害怕依賴藥物和被別人發現吃藥,兩天后就不吃了。文松開始麻木,原來藥物也無法治好他。文松僅有的快樂就是靠為數不多的朋友。靠看書度過。高二開學,文松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逃離學校和爸爸,去外面打工。

文松在家和父親吵了幾天,半個月后到縣城餐館端盤子,因為緊張,會送錯菜,一次洗杯子,不小心把杯子碰碎了。中指指腹被劃開一個口子。文松害怕被領班懲罰,一聲不吭。沒有包扎傷口,翹起中指避開水洗杯子,任憑指腹的血漫延到指尖。文松發現自己和在學校一樣,同樣融入不了同事的圈子,動作慢還被同事嫌棄。文松老是擔心自己會繼續犯錯,緊張時會用指甲掐自己大腿。日子久了。大腿內側淤青經久不散,一碰就疼,不能掐大腿了,文松就用指甲扣自己手,偷偷打自己的頭,疼痛甚至會讓文松感覺到快感。文松的逃離最終自己認輸了,逃離的勇氣消耗殆盡,他適應不了社會,又向家里認錯,回來繼續讀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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